第144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两个小时的电影时间里，马惠婷手上小动作不断，弄得徐凡是一点影片内容也没看进去。
两人中间的扶手差点被玩坏了，徐凡拼命地放下，而马慧婷则是一个劲地升起。
大堂里灯光亮起，徐凡才发现爆米花撒了一地，他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
从出口走出，徐凡心烦意乱。
马惠婷笑嘻嘻地上前勾住徐凡的手臂，将脑袋埋在徐凡胸口，娇声地说道：“徐凡哥，我们去楼下吃饭吧。”
“不去了吧，我还要回店里工作呢。”
“咦，今天不是闭店吗？”
徐凡心里咯噔一下，马慧婷竟然也关注了自己的官方账号，这下谎话是编不下去了。
“我...我觉得这里的人均太贵了，我知道附近有一条巷子，里面有卖不错的摊位美食，要不我们去那吃吧。”
徐凡企图暗示马惠婷自己是一个吝啬鬼，希望她另就高明。
但马惠婷只是迟疑了一下，马上又恢复笑颜道：“我请你吃呀，走吧。”
“徐凡。”
这时，一道深沉的男音从远处传来，徐凡放眼看去，是一个带着方框眼睛的寸头男人伸手在招呼自己。
“顾...顾总？！”徐凡又惊又喜，他没想到顾启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还正好撞见了自己。
徐凡觉得这是一个摆脱马慧婷纠缠的机会，他立即带着马惠婷一同上前，伸出手和顾启明握在了一起：“顾总好。”
“你好。”顾启明笑容可掬地握着徐凡的手，但下一秒他瞥见了身旁的马慧婷。
顾启明当即石化了一般，脸上笑意全无，瞳孔放大地盯着马惠婷，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咦？”徐凡觉得好奇，他扭头也看向了马慧婷。
马慧婷的反应和顾启明如出一辙，两人都是一副惊愕的神情，互相凝视了几秒钟后，极其默契地避开了对方的眼光。
“他们认识？”徐凡心里在嘀咕。
“这是商业街的负责人，顾总。”徐凡不去多想，向马惠婷介绍道。
顾启强尴尬地对着马慧婷挤出了一个笑容，马慧婷也是半熟不熟地点头示意，嘴角的笑容比拍证件照时还要生硬。
“你们是要聊生意啊，那...那我先走了，不..不打扰你们了。”马慧婷说着说着，脚步开始后退。
徐凡惊讶地看向马慧婷，对方反常的举动让徐凡摸不着头脑，但既然她主动要走，徐凡也不会挽留。
“好啊，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徐凡说起了客套话。
马慧婷临走前似乎和顾启明对望了一眼，随后就头也不回地乘坐上了电梯。
见马慧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徐凡顿感浑身轻松。
“徐凡，这是你女朋友？”顾启明好奇地问道。
徐凡连忙摇头否认：“不是啦，是街坊介绍的相亲对象。”
“不说这个了顾总，方不方便去你的办公室里坐坐？”
“对对对，聊正事，聊正事。”顾启明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展露好客的微笑，在前面给徐凡带路。
顾启明的办公室在六层的深处，隐藏于犄角旮旯中，同时外门粉刷地和外墙一模一样，没人领还真找不到这地方。
一进门就别有洞天，房间虽然不大，四四方方的二十多个平方，但是里面确实五脏俱全。
实木办公桌，老板椅，书橱，电视机柜，单人沙发，茶几，甚至还有一张单人床。
“随便坐，比较乱。”顾启明来到窗台边，将窗帘拉开，窗外视野很好，能够看到车来车往的都市街景。
说是随便坐，但徐凡环视了一圈，除了那张老板椅之外，自己也只能坐在单人沙发上。
“喝点什么，我这里有红茶，绿茶。”
“不用麻烦了顾总。”
“那行。”顾启明给自己泡了一壶红茶后，提着茶杯绕了半圈走到老板椅前坐下。
老板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有一些年代感。
徐凡主动开门见山：“顾总，我听张主任说，商场五楼有一间空着的门面房在出租。”
顾启明抿了一口茶水，发现实在太烫，眉头紧皱地将茶水重新放在桌子上。
“确实有一间空着的门店在招租。”
“顾总，我想进驻商场。”
顾启明看着徐凡，停顿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知道，张主任和我说过。”
“你手艺确实不错，我也来你的店里尝过。”
“但我这租金可不便宜啊。”
“多少钱一个月？”
“一万。”
徐凡咽了一口唾沫，他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心里建设，甚至还想到过更离谱的报价，但现场听顾启明说出来，却依然有沉重的压迫感。
“这价格...我可以接受。”徐凡咬咬牙。
“租金一次性交一年份，合同签三年，这你也同意吗？”
“一年份？”徐凡心慌了起来，整个人坐立难安。
一年就是12万，三年就是36万！他可没有那么多现钱。
自己银行的存款也就5万不到，再加上姚天鹰赠送的那张银行卡，加一起也就顶多25万的样子。
见徐凡犹豫不决，顾启明解释道：“现在的商户都是三分钟热度，开店三个月赚一波热度就吵着要搬走了，这很影响我们商业街的口碑的。”
“喏，上一个做酸菜鱼的，也是做了三个月不到就撤走了，这样顾客会流失到其他商圈去的。”
“所以收一年的房租，我们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你能理解。”
徐凡理解个鬼啊，这都是商人的说辞，徐凡是听出了里面的玄机。
能够进驻商场的餐饮都是得到市场认可的当红品牌，就算在这家商场开不下去了，也会换一个地方继续营业。
而商场不同，一旦经营不善，就会直接面临倒闭。
在徐凡的印象中，金砖商厦至少已经营业了二十多年了，是一家老牌的商场。
如今新型多功能商场如雨后春笋般在全国各地冒尖，传统型的金砖商厦显得毫无竞争力。
要不是幸福街道只有这一条商业街，金砖商厦可能早就倒闭了。
顾启明要求商户直接上交一年的房租，就是要将商户和商场的命运绑在一起。
这其中的道理，徐凡一想就想明白了。
“能不能先交半年，我可以签保证书，保证一年之间将12万交齐。”
顾启明肆意地笑出了声：“保证书有什么用啊，又没有法律效力。”
“徐凡，看在你和张主任认识的份上，我给你透个底，除了你以外，还有一家餐饮企业来找过我，他们也想进来，你懂吗？”
“谁啊？”徐凡好奇道。
顾启强笑笑：“这我不能和你说，商业秘密，总之我机会给你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一个回复。”
话题进行到这，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徐凡谢过顾启明后，从沙发上起身。
“对了，那个...刚才那个女的不是什么良家，劝你一句别陷太深。”
徐凡真想回一句，顾总你看人真准，但还是忍住了。
徐凡大致猜到了顾启明和马慧婷的关系，也没太在意，谢过后，走出了顾启明的办公室。
离开顾启明办公室后，徐凡显得心事重重。
原以为会是一次很成功的会谈，结果却谈得不了了之。
“明天怎么和彤彤她们说啊。”徐凡头都大了，香槟都开好了，结果这事怎么就有点黄了。
12万啊，他去哪里凑这12万。
自己虽然东拼西凑的已经有25万左右的存款了，但这钱大多都动不得。
自己欠着银行贷款呢，一个月就要还个6千多。
采购食材要花钱，日常开销又要花钱，给员工开工资还是要钱。
现在就一个蔡致敏是长期工，将来肯定还得招人，这钱都得留着。
更何况进驻商场还得重新装修店铺，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最后还得留着钱看病吧，毕竟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谁都说不好。
这么一算，他真的一次性拿不出12万来交店租的。
“只能去找彤彤借了。”
徐凡这个老板做得憋屈啊，还得问员工借钱，说出去绝对是餐饮界的笑柄。
但这钱他又不得不借，只要幸福街道没有新商圈的建设计划，那金砖商厦就是此街道客流量最大的地方。
徐凡想要去更广阔的天空，就必须踩上这块跳板。
他脑子很乱，抉择着到底是向姚彤彤借点钱补上缺口，还是从自己的养老看病钱中抽出来一部分临时救急。
当天晚上，徐凡整夜都没睡好，心里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
第二天醒来，他突然想通了。
“还是得自己出这十二万，老向女人借钱太憋屈了，况且我还有好兄弟李牧，真要缺钱救急可以找他借。”
下定决定后，徐凡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周日照常营业，经过昨天一天闭店期后，今天店里的生意尤其的好，似乎大家都憋了一天了，就想着尝一尝小凡食疗店里的汤品。
徐凡原本想着早上找个空闲给顾启强打给电话，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想通了，可以约个时间签合同。
但早晨生意太好了，蔡致敏因为那个来了，徐凡特意放了她一天假期，今天就姚彤彤一人在大厅里忙活，有点力不从心。
徐凡不但要在后厨烹饪菜肴，也要临时充当大厅里的服务员，忙前忙后，直到下午三点左右才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
“都这个点了。”徐凡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想起了自己要给顾启强打电话这件事。
他来到一张空桌前坐下，刚一坐下就感觉浑身舒坦，腰部和背部的肌肉终于可以松弛下来。
“师哥，喝水。”姚彤彤拿着两个水杯来到徐凡对面坐下。
“谢谢。”徐凡掏出手机拨通了顾启强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很久，但是没有人接。
“师哥，你给谁打电话呢？”
“商场的顾总，他没接，我再打一个试试。”
徐凡又重新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这次对方终于接了。
徐凡喜形于色，迫不及待地开口：“顾总，我是小凡食疗店的徐凡啊，昨天你让我回去考虑的事情，我考虑...”
“徐凡啊，真是抱歉啊，我正想和你说呢，你自己打来了。”
“是这样的，商场五楼的店铺已经租出去了。”
“什么？”徐凡探出的手肘撞击在桌角上，桌上水杯中的茶水前后晃荡起来，一部分洒在了桌面上。
徐凡咬牙切齿地揉着自己的胳膊肘，眉头紧锁。
“师哥~”对面的姚彤彤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顾总，我没听清楚，能不能重复一遍。”
“徐凡，实在不好意思，对方直接往我银行卡里打了36万的租金，我...我只能租给他了。”
电话就没么被挂断了。
徐凡瞬间觉得天地变色，一切都没了生气。
“完了，没戏了。”徐凡喃喃自语道。
“师哥，到底怎么了？”
“唉。”徐凡叹了一口气，将电话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姚彤彤。
“怎么这样啊，难道商场不要经过评估才能决定入驻的商户嘛，这个顾启明怎么自己一人独断了。”
“那能怎么办呢，我又说不上话。”徐凡垂头丧气道。
“我去打听打听。”
说罢，姚彤彤解下了围裙，掏出手机，找了一个角落自顾自地打起了电话。
徐凡则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上，望着远处打电话的姚彤彤，瞬间有一种陌生感。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姚彤彤这么认真严肃的表情，也是第一次从她身上看到了集团董事千金的魅力。
“不亏是姚天鹰的女儿，确实有与生俱来的人格魅力。”徐凡暗自叹服。
姚彤彤一连拨通了好几个电话，期间她一步没动，就是笔挺地站在墙角，对着墙壁说话。
通完电话的姚彤彤瞬间又恢复成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她一路小跑来到徐凡对面。
“师哥，你知道是谁捷足先登的吗？”
“程咬金啊。”
“哎呀，不要闹了，是我爸。”
“什么！”徐凡的手肘又一次撞击在桌角上，疼地他眼泪都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