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拉克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
随即化作暴怒的狰狞!
他一步踏前。
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陈二柱的鼻尖。
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失望而变得嘶哑扭曲。
“缇娜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你怎么敢停下?!”
林婆婆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换上了一副刻薄阴冷的嘴脸。
尖声叫道:“就是!陈二柱!你想害死圣女吗?快继续!别停下!”
哈山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
双目赤红。
额头青筋暴跳。
咆哮道:“妈的!姓陈的!你耍我们?!快给老子继续!否则老子现在就撕了你给儿子报仇!”
他身上的杀气毫不掩饰地爆发出来。
双拳捏得咯咯作响。
其他长老们也都纷纷变色。
脸上的恭敬和期待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威胁和赤裸裸的杀意。
他们如同群狼般围拢上来。
眼神不善地盯着陈二柱。
整个大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充满了山雨欲来的窒息感!
林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众人凶恶的嘴脸吓得花容失色。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惊叫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她看向林婆婆。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失望和痛苦:“师父!你……你怎么也……”
林婆婆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语气冰冷无情:“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她不再看林瑶。
目光重新锁定陈二柱。
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
林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暴怒斥责砸懵了。
整个人僵在原地。
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住。
她白皙的脸颊瞬间褪尽血色。
嘴唇微微翕动。
想说什么。
喉咙却像是被堵住。
只能发出无声的气音。
那双总是带着温和或狡黠的眸子。
此刻盛满了茫然无措。
像是迷途的羔羊。
看看林婆婆。
又下意识地望向陈二柱。
完全不明白为何朝夕相处的师父会变得如此陌生而充满恶意。
而林婆婆。
在呵斥完林瑶后。
那如同淬毒般的目光便毫无阻碍地转向了陈二柱。
她脸上的怒意瞬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木然的平静。
如同戴上了一张僵硬的面具。
她微微欠身。
动作看似恭敬。
语调却平板无波。
没有丝毫歉意。
反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陈先生,”
她顿了顿。
像是在斟酌更刻薄的词句。
“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大意,太自以为是了。”
这话语里。
哪里是道歉。
分明是胜利者的宣判。
陈二柱一直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仿佛置身事外。
此刻听到林婆婆的话,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加深了。
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而使得他整个人的气息更加冰冷、更加危险,如同深冬寒夜里骤然刮起的刺骨朔风。
那笑容里,是洞悉一切的嘲弄,是对眼前这场闹剧的不屑一顾。
就在这时,一直按捺着杀意的哈山再也忍不住了。
他赤红着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跳,像一头被激怒的蛮牛,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指着陈二柱咆哮道:“跟这小子废什么话!麻痹的,他杀了我儿子!那是我的骨血!老子今天一定要亲手拧断他的脖子,把他挫骨扬灰,给我儿子报仇!”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颤抖,充满了血腥的渴望。
但站在他旁边的蒂拉克,那个看起来像缇娜父亲的男人,却显得谨慎许多。
他抬手虚按了一下,示意哈山稍安勿躁,一双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算计的精光。
他紧紧盯着陈二柱,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可惜一无所获。
他干咳一声,用一种半是威胁半是诱哄的口吻说道:“小子,我劝你识相点。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我们也不是不能大发慈悲,留你一条小命。否则……”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眼神陡然变得阴鸷,“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让你死无全尸了!”
陈二柱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无聊的笑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至极的嗤笑。
他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皮都没抬一下,反问道:“配合?配合什么?你们想要我配合演哪一出?”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慵懒。
蒂拉克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噎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得意的事情,猛地爆发出洪亮的笑声。
他不再看陈二柱,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姿态,转向一直沉默坐在角落阴影里的缇娜,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洪亮地请示道:“哈哈哈!圣女大人,您瞧瞧,这小子还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呢!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让他死也死个明白?”
他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恶意。
一直坐在阴影里的缇娜,闻言终于动了。
她缓缓站起身,姿态优雅而从容,但周身的气质却与之前判若两人。
之前那种楚楚可怜、柔弱无助的娇媚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冷傲。
她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光线稍亮的地方,那张原本精致柔美的脸蛋上,此刻布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和轻蔑。
她俯视着依旧安坐的陈二柱,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
红唇轻启,声音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意味:“也罢。”
她轻轻摇头,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看在他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的份上,就让他做个明白鬼吧。省得下了地府,还稀里糊涂,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她顿了顿,脸上那嘲讽的笑意加深,几乎要满溢出来:“说起来,我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呢,陈二柱。”
她刻意加重了“感谢”二字,“要不是你‘心甘情愿’地贡献出你那宝贵的真龙气息,我这‘至尊神蛊’,还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血、多少年月才能培育成功呢。啧啧啧……”
她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眼神却越发冰冷,“不得不说,你的真龙气息,可真是……无上的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