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缘分?”
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几句话,说得应玉堂都有些脑瓜子嗡嗡的,完全没弄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
行走江湖多年,他始终都只是孤身一人,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亲人弟子。
与他齐名的魔教双魔密藏活佛,好歹有个师弟,还有一大堆弟子,也可称得上是“子孙满堂”,这点,他差远了。
洛一缘也不答话,只是在前方带着路,身形时快时慢,弄得应玉堂不得不全身心投入到追逐之中,也无暇顾及好奇之心。
两人如今的身法,即便无法与花魁娘娘、西风散人相比,也快到超乎想象的地步,哪怕不全力施为,不足一个时辰,已抵将近抵达目的地。
平平无奇的破落城池出现在视线的尽头,与其说是小城,倒不如说是小镇来得更为贴切一些。
纯以规模而论,几个眼前这样的小镇加在一块儿,都不配与秦元城笙元城相媲美。
“又有大隐隐于市的高手么?”
“元域强者大多有名有姓,有头有脸,没理由老夫没听过,难不成是玄域中人,来元域的地界颐养天年?”
速度又放慢了些许,应玉堂也得以多出一份闲暇,掏出地图来看上一看。
“青玄城,这又是什么穷乡僻壤,犄角旮旯,听都没有听过……”
“曾几何时是青元城,后被玄域天火门收编,如此一来,倒也难怪,嘿,原来是天火门的地盘。”
看到地图上的标注,应玉堂倒也没有起先的那么意外,反倒觉得很在情理之中。
玄域元域域界融合,至今都还没超过二十年的时间,许许多多的隐世强者,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再是合理不过。
只是任他绞尽脑汁都想不通,“缘分”二字,究竟该作何解释。
“丁影……”
居高临下,站在高处远眺充满故事的青玄城,洛一缘轻声呼唤着自己大徒弟的名字,脸上泛起了一丝微微的笑意。
昔日被追杀的懵懂少年,已然走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有了属于自己的征程。
阴阳生死四种剑意,再配合来自于绝世神物令天剑的新生剑玄之力,丁影将来的成就,必然不会比比自己逊色。
“丁家堡之事,早已听闻丁影提及过,恩仇已消,青玄城自是不必再去。”
“也该,去面对他了。”
身形一晃,在即将靠近青玄城之际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洛一缘将速度再提高几分,向着另一方向飞掠而去。
“喂喂喂,洛兄,加速前先说一声啊!”
匆匆忙忙收起地图,应玉堂咬咬牙,血神气遍布周身,也加把劲追上去,并未落下太远的距离。
群山环绕,植被苍苍,云雾隐现,虚无缥缈。
无数年前赫赫有名的天刀峰,便是坐落于此无数年,只是随着岁月的推移,越发不为人知罢了。
“这地方,竟然是天刀峰?”
“山川河岳,日转星移,与典籍中的记载,变化竟然会如此之大,实在是意想不到。”
回想起刚刚在地图上看到的标注,应玉堂也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若无标注着名,就算他亲临现场,怕是也未必能够认得出来。
“咦,空气中竟然有着轻微的刀气痕迹,若不加以防范,呼吸之间,刀气穿胸而过,刮骨生疼,于常人而言,形同剧毒。”
“不过若是有善用刀法之人,能够习惯这种无处不在的刀气,则可反为己用,假以时日,能成就刀中高手。”
应玉堂微微皱眉,这地方的确有些不同寻常,只不过刀中之神已响应他们的号召,愿意应邀前往天外,是否有必要再寻一位相似之人?
“嗯?”
“应兄的感官倒是敏锐,刀雾的确对于用刀之人大有裨益,于他人而言,则是毒药。”
洛一缘也察觉到了不对,上次来的时候,刀雾还仅仅只是弥漫在下方通道口,想不到没过多久的时间,已然再一次泄露。
脚步一顿,目光如雷电般扫射,掠过里头那棵将死未死的巨大古槐,一抹刺眼的银光闪烁,他已然确认,就是在这个方位不错。
两人正要上前,就有四道黑影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扑来,将他们围困其中。
四人头戴古怪面罩,身着整齐划一的白色制式着装,领口袖口都有龙形精美刺绣,一看便知身份非凡。
荒郊野外,突然冒出人来阻挠,就足以说明此地埋藏着莫大的秘密。
“此乃禁地,来者止步!”
四人的声音整齐划一,气息嘹亮,经久不息,大有威慑之意。
“哼,四个一流,修炼的功法倒是有些古怪,可以连成一线,互补不足,加起来也就寻常超一流的水准,不值一哂。”
“洛兄,是否需要老夫代劳,帮你……”
应玉堂只是简简单单看了看几人,就已将他们的底细摸得差不多了,悄无声息地传音给洛一缘。
莫说是区区四人,就算是再来上四十人,四百人,都奈何不了他分毫。
平和之日,一流高手或许还能在江湖上混个风生水起,但乱世之下,不及天虚者,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也是残酷无比的事实。
“不必,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打打杀杀。”
“他们可是言王的派来的,也算是帮我的忙,说声感谢的话,还来不及。”
连忙制止了应玉堂鲁莽的行为,洛一缘从须弥戒里取来一枚通体黝黑的令牌,握于掌心晃上一晃。
面罩遮掩了四人的脸面,却无法掩藏他们惊诧的目光。
乍见令牌,四人未及多想,连忙单膝跪地,躬身恭敬道:“潜龙密影白龙卫,参见黑龙统领。”
“未知大人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将令牌随手抛给其中一人,同时还补上了好几张票值不小的银票,洛一缘也不耽搁,领着应玉堂就越过四人的围合,向前方古槐的方向走去。
“有劳诸位,你们在此驻守的工作辛苦了,可以回去复命。”
“自今日起,此地,无需再行镇守。”
声音飘入四人的耳中,只剩面面相觑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端详着手中的令牌与银票,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古槐之下,有一巨大裂口,曲径通幽,蜿蜒曲折,又兼深邃狭长,难以看清究竟。
洞口向下不过数十丈的距离,就有浓浓的刀雾弥漫覆盖,遮蔽了几乎所有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