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总不好啦,官兵的援军来啦!”只见一名铁营的细作冲进门洞向那正在解决官军探子的李虎报告道。
其中这都不用外面的弟兄给李虎汇报,那在门洞里的李虎身上的盔甲就挨了一发鸟铳的流弹。
随后这李虎转头一看,只见那城门的大街上,大概离着他们有四五十步的位置,一队约莫在三四十人的官兵鸟铳手,十多人一排列成三队对着城门口子分段射击。
而在这队官兵鸟铳手的后面,还站着一排盾牌长枪手,估计这人数在七八十人左右。
如今这巡检司的巡检和那安庆营是守备,为了抓这在衙门前闹事捅死主簿的刁民,那都已经把昨天晚上值夜班的官兵都给派了出去抓人。
所以此时这安庆营的驻地内并没有多少留守兵力,这一百多名鸟铳手和枪盾兵,是那安庆营的守备能够抽调出来的最大兵力。
不过此时那安庆营的守备和那巡检在得知城中混入贼寇细作之后,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目前已经在收缩集中兵力,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
但这不管是巡检司的官差还是安庆营的官兵,那组织性和纪律性都太差,这些官差和官兵可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个搞钱的机会。
他们现在已经在城中挨家挨户的敲诈勒索,谁要是不给他们行贿赂,那这些官差和官兵便会以通贼的罪名将其给抓起来。
相反,那些真正闹事了的地痞流氓,在给官差行完贿赂之后还还没有事了。
...
此时只见那官兵鸟铳手一边放铳一边朝着前面推进,后面的盾牌长枪手则是跟着一块推进,步步紧逼朝着那城门口子压了上来。
而铁营的细作那也只能是躲在拒马的后面拿着盾牌挡在身前,无力阻挡这官兵的强大火力攻势。
由于这隔着的距离实在是太近,这铁营细作手里的盾牌早就已经被官兵的鸟铳给打成了筛子,要不是他们身上都穿着铁甲,这几轮射击之后队伍早就已经崩了。
不过即使有铁甲护身,但对这鸟铳打出的铅弹防御力也略显有些不足,不过弟兄们的身上都被铅弹贯彻甲片打到了皮肉里。
但好在甲片抵掉了这铅弹的动能仅是一些皮外伤,勉强还能够支撑的住。
那李虎作为领队此时正在那抵抗官军的一线拿着盾牌顶着,他身上穿着那件布面甲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那有不少铅子粘在他的甲片上,鲜血都渗透来将他身上布面甲的布片给染红。
饶是这样,这李虎依旧是咬着牙齿在顶着,不仅如此这李虎还给弟兄们打气道:“诸位兄弟给我顶住咯!”
“营里的骑兵就在后面马上就要来了,只要咱们守住城门,大帅定然重重有赏!”
在这坚持的铁营细作对于他们援兵是很清楚的,但这并不是让他们坚持下去的最大原因,毕竟官军如今猛烈的火力攻势,他们未必能够坚持到援兵的到来。
而令他们能够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则是这事后王大帅的重赏,这王大帅是从来不吝啬对用功之人的奖赏,无论是在钱财还是在权力上。
如今这铁营各部队都在扩充编制,那情报部也不例外,据说最近正在筹备扩编为情报营,他们要是能够立下功劳,说不定会往上升上有一两级。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脱离这危险的潜伏工作,到那营部去坐办公室参与统筹处理分析情报,这不比在一线待着强的多?!
所以这群细作便在李虎的激励下,咬着牙齿硬顶着官军的强大火力没有退缩,哪怕是铅弹打进肉里那也咬着牙齿硬扛着。
要说这安庆营的官兵那也确实是不如边军,这边军的火铳手放完一轮铳击之后,便抄家伙冲上去短兵相接打肉搏战丝毫不带怂的。
而这帮南军居然在占有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一轮铳击过后接着继续放铳,妄想凭借火力优势在不付出伤亡的情况下夺回城门。
这也为什么南军在遇到边军出身的陕北大寇,经常一触即溃被打的抱头鼠窜的原因所在,因为这南兵惜命而北兵轻生。
...
而就在这官军拿着火铳射击这群夺下的城门的贼寇之时,那寨城的北门外突然之间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只见那一队四五十人左右的具装骑兵,扛着一面“刘”字大旗和一面“铁字”大旗冲进了这城门前勒马停住。
那领头的骑兵身穿着刷着黑油漆的铁扎甲外罩一间锁子甲,手里拿着一杆好几米长的骑兵槊,此人正是那骑兵营的统带刘体福。
那在前面苦苦支撑的李虎发现这刘体福领着援兵来了便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于是便赶紧退到后面来找着刘体福。
这刘体福瞧见李虎这一身浑身流血的模样,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李把总你们辛苦了,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好的!”李虎便对刘体福抱拳行了一礼。
随后这李虎便招呼他手下的弟兄一声道:“弟兄们,都给我把道让开!”
这李虎手下的细作听到李虎的命令后便立刻丢掉手里的盾牌,朝着那城门口子的两边跑去。
紧接着只见那刘体福领着手下的骑兵一马当先朝着那城门内冲了过去,这铁营的重装骑兵冲过门洞之后,便直接将那城门内的拒马给冲的稀巴烂,朝着大街上的官兵火铳枪盾阵型冲杀过去。
这在大街上列阵的官兵虽然感受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但由于视线的原因并没有看清楚那贼寇的援兵是一群什么人。
所以当铁营的这帮重装骑兵冲进城内的时候,那帮官兵瞬间便被吓傻了,他们还以为这贼寇的援兵只是普通的马贼,但没有想到居然是骑兵!
“快跑啊!”
“城破啦!~”
...
紧接着只见那被吓傻了官兵立刻便丢下手中的家伙朝着城中的大街小巷窜去,顷刻间这官兵刚才还完好的队形便乱做一团。
不过他们的逃跑的速度稍微有点慢,只见那铁营的骑兵手里挥舞着三眼铳,追上那些逃跑的官兵就是一铳抡过去,砸的那官兵是脑浆如同豆腐脑一般的喷出来。
还有的逃跑官兵则是被铁营的骑兵给用骑槊和马刀给收割了性命,不是脑袋被削掉就是连人带甲被骑槊给洞穿,没过多久这城北大街上的官兵便被解决。
刘体福在解决了这队拦路的官兵之后没有多做停留,赶紧领着他的这队重装骑兵,朝着那城南方向安庆营驻地杀过去。
这城中的情况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被铁营的情报部门给摸透,所以这刘体福领着手下的弟兄轻车熟路的杀向了城南安庆守备营的驻地。
在这刘体福领着这队骑兵离开城北后不久,又有一队铁营的骑兵冲进城内,不过这队骑兵并没有追着刘体福跟上去,而是停留在城门口把守,并将那城门楼子上面的“明”字旗给换成了“铁”字旗。
这刘体福领着骑兵杀向城南守备营驻地的时候,那安庆营的驻防守备正在集结城中搜捕刁民的官兵,这骤然之间被刘体福这几十名骑兵冲进营房校场,将那在将台之上的安庆守备给一槊捅死。
这突然遭到贼寇的袭击再加上这守备又被杀,所以这安庆守备营的官兵群龙无首之下立刻便乱做一团四处逃窜。
随着这时间的推移,这铁营的骑兵部队陆陆续续一拨接一拨的冲进城中,分工明确的朝着那城南的官署以及这城墙上杀了过去。
不过这铁营的骑兵部队并没有攻占另外两座城门,也没有对这城中的交通要道进行控制,而是放开城门和道路,让这城中的官兵往城外逃窜,以免这些官兵被困在城中出不去跟铁营的弟兄玩命。
如此一来不仅会造成铁营的弟兄有大量伤亡,同时也会殃及池鱼对这城中百姓带来灾害和痛苦。
这城中的官兵见攻入铁贼兵没有对他们进行搜杀,且城门处也无贼兵把守,于是便趁机逃出城去。
有的官兵在城外抢夺过往商旅的船只,划着船沿着皖水河朝着那潜山县窜逃,那些抢不到船的则是沿着陆路往山外跑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那刘体福见城中的官兵也跑的差不多,于是便封闭城门对城中的街道进行控制,阻止城中动乱的进一步发生。
同时这李虎也扛着身上的伤痛把那躲在城中的断臂张给找了出来,让这断臂张去把城中的帮会老大给揪出来发动地地痞流氓,协助铁营维持着城中的秩序制止动乱。
有了这群地痞流氓的配合,很快铁营便将这城中的混乱局面给制止住了。
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刨除铁营弟兄的伤亡不算,城中百姓的伤亡也仅有一百多人,算是把这铁营破城的恶劣影响降到了最低点。
这两天之后潜山县那边收到了天堂寨被铁贼攻陷的消息,三天之后这个消息报到了在安庆府的临时巡抚衙门。
不过此时的应天巡抚张国维已经不在安庆了,因为过年的这几天,张国维作为巡抚得在南京衙门里接受属官的拜年,并与南京各衙门商议来年的各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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