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纸窗往外看。
院子外面站着几个人。
穿着黑衣服。
脸色惨白。
眼睛发红。
其中一个人正往院子里看。
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张北辰认出那张脸。
是墓里死掉的老王!
张北辰瞳孔骤然收缩。
老王?
那个三天前在墓里被机关砸死的老王?
尸体都被埋了!
怎么可能站在院子外面?
他转头看向老人,声音发抖:“爹,老王他……”
“别出声。”老人低声说,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那不是他。”
“什么意思不是他?”张景程也凑到窗边,“那明明就是老王啊,我认识他!”
话音刚落,院外那个“老王”突然转过头。
直勾勾盯着屋里。
嘴角咧开,露出惨白的牙齿。
张景程吓得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妈呀……他笑什么?”
张北辰死死攥着怀里的令牌。
令牌微微发烫,像是在警告他。
院外又传来脚步声。
几个黑衣人缓缓朝院门走来。
动作僵硬,像提线木偶。
为首那个伸手推门。
吱呀——
院门应声而开。
张北辰心跳快到嗓子眼。
他看清楚了。
这几个人都是之前一起下墓的同伴。
全死在墓里的人!
“张老板在家吗?”为首那人开口,声音沙哑难听。
“我们是来还东西的。”
另一个人从怀里掏出样东西。
是张北辰落在墓里的水壶。
“您的东西落在墓里了。”那人继续说,“特地送过来。”
说话的语气生硬,像背书。
张景程爬起来,凑到张北辰耳边:“北辰,他们该不会……”
话没说完。
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冷风。
风里夹杂着泥土的腥味。
还有若有若无的笑声。
女人的笑声。
张北辰浑身汗毛竖起。
那是墓里那个女人的笑声!
“她来了。”老人脸色煞白,“她操控了这些尸体。”
“什么?!”张景程腿都软了。
院外那几个“人”齐刷刷往前走。
步伐一致,诡异至极。
张北辰咬咬牙,从腰间拔出砍刀。
这把刀是他从爹那儿拿的,据说是祖传的东西。
刀身古旧,但锋利得很。
“北辰你疯了?”张景程一把拉住他,“那是人啊,你敢砍?”
“那不是人。”张北辰甩开他的手,“是尸体。”
他推开房门,大步走进院子。
冷风扑面而来。
刺骨的寒意钻进衣领。
院子里站着五个人。
或者说,五具尸体。
他们排成一排,脸色惨白,眼珠子翻着白,嘴角带着同样的诡异笑容。
“张老板。”为首那个“老王”开口,“把东西交出来吧。”
“她说了,只要东西,不要命。”
张北辰紧握刀柄,手心全是汗。
“什么东西?”
“别装了。”老王歪着脑袋,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你怀里的令牌。”
“给她,你就能活。”
张北辰冷笑一声。
活个屁!
那女人要的根本不是令牌,是他的命!
令牌只是引子,真正目的是让他死在这儿。
然后夺走令牌。
“想要?”张北辰从怀里掏出令牌,高高举起,“来拿啊!”
话音刚落。
五具尸体同时扑上来。
速度快得离谱!
张北辰一刀劈向最近那个。
刀锋划过对方脖子,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没血,没伤口。
反而是那尸体张开嘴,露出发黑的牙齿,朝他脸上咬来。
张北辰侧身躲开,反手一刀砍向对方手臂。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尸体的手臂歪到一边,但它像没感觉似的,继续朝张北辰扑。
另外几具尸体也围上来。
从四面八方堵住他的退路。
张北辰往后退,后背抵住墙壁。
完了。
逃不掉了。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声怒吼。
“畜生!给我滚开!”
老人拄着拐杖冲出来。
他手里拿着个古旧的铜铃,用力摇晃。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在院子里回荡。
那几具尸体突然停下。
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张北辰愣住。
这铃铛有用?
老人脸色发白,额头冷汗直冒。
“北辰!快跑!”
张北辰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但他刚跑两步,院墙上突然传来一声笑。
女人的笑声。
清脆,妩媚,却让人毛骨悚然。
“张老先生,好久不见啊。”
一个身影从墙头跳下来。
正是那个墓里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红衣,长发披散,脚不沾地,飘在半空中。
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死死盯着张北辰怀里的令牌。
老人脸色更白了。
“你……你怎么出来的?”
“多亏你儿子啊。”女人笑得更灿烂,“带着令牌进墓,把封印打开了。”
“我当然要好好谢谢他。”
说着,她伸出惨白的手,朝张北辰抓来。
张北辰举起刀。
但下一秒,刀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
咣当——
刀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女人飘到他面前,伸手摸向他的脸。
指尖冰凉,像冰块。
“把令牌给我。”她轻声说,语气温柔得像在撒娇。
“给我,我就放你一马。”
张北辰咬紧牙关。
令牌在怀里烫得厉害。
像要烧穿衣服。
他突然想起爹说的话——
令牌能镇压这女人。
既然能镇压,那肯定也能伤她!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令牌,朝女人脸上砸去。
“啊!”
女人尖叫一声,身形急速后退。
她捂着脸,手指缝里渗出黑色的血。
“你敢伤我?!”
她的声音变了,尖锐刺耳,像指甲划过玻璃。
脸上的温柔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愤怒。
“好!很好!”
她松开手。
脸上多了一道焦黑的伤口,血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了!”
她一挥手。
院子里那五具尸体齐刷刷转过头,眼睛里冒出绿光。
“杀了他们!”
尸体们再次扑上来。
这次比刚才更凶猛。
张北辰抓着令牌,冲向最近那具尸体。
令牌在他手里发出微弱的光。
他把令牌按在尸体额头上。
滋——
像烧红的铁烙在肉上。
尸体浑身抽搐,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
下一秒,整具尸体轰然倒地,再也不动了。
有用!
张北辰来不及多想,转身对付下一个。
但剩下四具尸体已经围上来。
老人摇着铜铃,试图控制它们。
但女人冷笑一声,铃声突然停了。
铜铃从老人手里飞出去,砸在墙上,碎成几块。
“就凭你那破玩意儿,也想拦我?”女人飘到老人面前。
她伸手掐住老人的脖子,把他提起来。
“二十年前你封印我,今天我要你尝尝窒息的滋味。”
“爹!”张北辰大喊。
他想冲过去,但被三具尸体死死拦住。
老人脸涨得通红,双手死命掰女人的手指。
但那手像铁箍,纹丝不动。
“北辰……令牌……”老人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毁……毁了它……”
张北辰愣住。
毁了令牌?
“你疯了吗?”女人尖叫道,“没了令牌,你们都得死!”
“死……也不给你……”老人惨笑着说。
他另一只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个小布包。
猛地扯开。
白色的粉末飘散开来。
空气里突然弥漫起一股刺鼻的味道。
女人尖叫着松手,身形急速后退。
“石灰粉?!你竟然还留着这东西?!”
老人摔在地上,剧烈咳嗽着。
“这是当年封印你时剩下的……”
他爬起来,踉跄着跑向张北辰。
“北辰!走!”
张北辰看着爹苍老的背影,鼻子一酸。
他咬着牙,转身往院门冲。
但女人怎么可能让他跑。
她发出一声尖啸,整个院子的温度骤降。
地上结起一层薄冰。
院门砰地一声关上。
窗户上的纸糊啪啪炸裂。
“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
女人身上的红衣无风自动,长发飘散开来,遮住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她张开嘴,嘴巴越张越大,大得不像人类。
里面漆黑一片,像无底深渊。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张北辰差点吐出来。
这味道……像腐烂了千年的尸体!
女人嘴里吐出一根根黑色的触手。
触手在空中扭动,朝张北辰和老人卷来。
张北辰举起令牌。
令牌发出强烈的光。
触手碰到光,立刻缩回去。
但女人只是冷笑。
更多的触手从她嘴里涌出来。
密密麻麻,像无数条蛇。
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根本躲不开!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
紧接着是急促的刹车声。
咣当!
院门被一脚踹开。
几个穿制服的人冲进来。
为首那个三十来岁,浓眉大眼,手里拿着把黑色的枪。
“警察!都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