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张北辰和刘芳三人静默地对视着。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只有当铺破门而入时扬起的灰尘在微弱灯光下缓缓下落。
刘芳握紧手里的短刀,目光警惕地在三人之间扫过。
她不信任任何人。
“好吧,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新东西。”刘芳冷笑一声,将刀往回一收,“既然镇魂珠被人拿走,你们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她转身就走,脚步干脆利落,门口伴随着夜风发出的吱嘎声隐隐透出些许肃杀。
张北辰犹豫了一下,看向老头,“这就让她走了?”
老头眯了眯眼,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让她走?她走得了吗?”
张北辰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外头就传来一阵玻璃碎裂声。
刘芳的怒骂声穿过深邃黑夜传来:“操,敢在老娘这儿下手?我看你活腻味了!”
张北辰和老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拔腿跑了出去。
夜色下,一个瘦削的身影,穿着深灰色的长袍,像鬼影一般从对面的巷子间一掠而过。
刘芳紧随其后,手中刷地一声亮起了寒光。
那匕首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刺向那身影后背。
下一秒,似有劲气迎面反弹过来,震得她手腕发麻,险些握不住刀。
那人扭头,对着刘芳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没有眼睛。
他的眼窝空荡荡的,一片漆黑,就像是深夜里通向另一个世界的洞口。
刘芳倒吸了一…呃,不对,这不是重点。
张北辰赶到时,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他心头猛地跳了跳,脑海里的玉佩竟隐隐发着热。
他下意识从胸口掏出玉佩,只见这小东西泛着淡淡的光,像在回应某种召唤。
“这个人不是人!”老头在后面拉住了他,“这是尸傀!”
张北辰闻言脊背一凉。
他听说过尸傀,也见过类似的东西,但如此接近的,还是第一次。“是辽代墓里出来的?”他问,声音不自觉发颤。
老头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钱有德就是用这个控制替身。不仅是镇魂珠,恐怕还有其他东西被他拿走了。”
张北辰还想再问,刘芳却已经和那东西交上了手。
她的动作快若雷霆,匕首劈斩之间带着凛冽的风声。
但那尸傀仿佛不受影响,甚至没有丝毫迟钝。额不,准确说,它根本不像活物。
它不闪不避,只是怪笑着,任由刀刃划破肩膀,鲜血却没有喷涌。
“糟了!”张北辰暗叫不好,一把拉住正要冲出去帮忙的白灵,“她控制不了那东西!”
白灵反应过来,也见识过邪门的玩意儿,立马停下动作。
她虽年轻,但江湖经历教会了她审时度势的智慧。“那老姐怎么还硬碰硬?”白灵不解地问。
张北辰抿了抿唇,盯着刘芳贴紧对方作战的动作,心底快速过了一遍可能性。
“她稳不住人性。”他喃喃道,“像这种失控尸傀,必须以暗制暗,她却太倔了。”
话音未落,一阵愈绕愈急的怪声赋旋刺耳。
尸傀仿佛被某种操纵机制下达了指令,骨质裂缝间弹出戾气十足的笑腔猛加眯层棋牌游戏全失圣紧。
张北辰的喉结不由动了动。
他盯着眼前这一幕,心底没来由地发寒。
刘芳挥刀劈下去,动作快得几乎成了残影,一般人早就血溅当场,而眼前这具尸傀却扛了下来,甚至步伐都没打乱。
尸傀的笑声更甚,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低语,又像是有人在用钝刀剜骨,刺得耳膜生疼。
张北辰难受得捂住了耳朵,甚至觉得从牙缝渗出冰寒的凉意。
他咬牙看着那瘦削的尸傀,脑子里狂转,“这玩意儿怎么弄的?”
他从胸口掏出的玉佩依旧发着光,温热的灯光透过指缝印在地面,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他用余光瞥了老头一眼。
老头没动,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压根不打算动手。
张北辰压低声音吼他:“老家伙!别站着了!出主意啊!”
老头皱起眉,迟疑了一瞬,“没辙。想解决这东西,得抓住钱有德背后那人。动尸傀没用。”
“没用?”张北辰险些跳脚,“你现在告诉我没用?”
老头冷哼一声,眉眼间却有几分玩世不恭。“既然是他催动的尸傀,他不下令,这玩意儿动不了。”
这话听得张北辰差点吐血。他看着场间仍在激斗的刘芳,心中五味杂陈。
要说刘芳这人吧,嘴巴毒,脾气倔,可从来没怕过什么恶鬼冤魂,这让张北辰对她又敬又畏。
可现在,刘芳一招亮眼刀花,没伤得了尸傀分毫,她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
“那家伙怎么办?”张北辰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尸傀,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头嘴角一挑,露出一种让人很是不舒服的笑:“耗吧!眼下咱没镇魂珠,明着干不过他,就只能等机会。再说了,不急,还有戏看。”
张北辰压抑不住怒火,当即吼了句:“什么玩意儿?!自己手底下的人,被人动手,咱们还在旁边看戏?”
老头不疾不徐地吐了口唾沫,“急什么,年轻人,这不是看机会么?瞎操什么心,她自有分寸……”
这时候,场面已经发生了变化。
刘芳看似一招险中求胜,逼得尸傀为了躲避致命一击,退了一步。
但尸傀那双空洞的眼窝突然“噗嗤”一响,喷涌出一道诡异的黑雾。
那雾气浑浊如墨,一钻入人鼻腔,便带着难以抵挡的窒息感。
刘芳当即一个趔趄,脚下的步伐乱了!而尸傀嘴巴发出“咯咯咯”的低笑,那空洞的眼窝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死亡深潭。
“妈的,老头再不动手,真没救了!”张北辰瞪了老头一眼,果断掏出手里的玉佩,“奶奶的,豁出去了!”他将玉佩猛地往尸傀方向一甩。
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竟像长了眼,直奔尸傀而去。
然而,还未触碰到那尸傀,玉佩竟然诡异地漂浮起来,与尸傀额头中心的一点磷光共鸣,像是在对峙。
一种巨大的吸力忽然从中间爆发,竟将张北辰的身体往前一带,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
“年轻人,别乱来!”老头似有怒火,眼中又透出不知是期待还是恐惧的意味。
然而,张北辰没退缩。
他死死瞪着那具尸傀,身体前倾,和尸傀对抗起来。
原本异化的目光突然一亮,仿佛明白了点什么,冷冷吐了一句:“你不是说,得抓人家背后操纵这玩意儿的才成?好!”
空气里陡然沸腾如水开。
那玉佩发出的光越来越盛,照亮了整个巷子。
张北辰的面孔被逼而狰狞,手掌间痛意一阵接着一阵袭来。
“它在吸我的血……”他脑子里警钟大作,却也硬是没撒手,“老混蛋,你别闲着!”
“不是说过没用么?”老头还是那副痞气十足的模样,咧嘴笑着,抄起手里的竹杖猛地一抖,一条银链子从中蹦了出来,空中发出清脆震颤的声响。
“去!”他低喝了一声,那链子在空中犹如活的蛇,闪烁着寒芒,精准地缠上了尸傀的身体。
这一下,尸傀终于无法动弹,眼窝黑洞洞却仍像活着一样微微转动。
张北辰瞥见尸傀停下了挣扎,立时怒不可遏:“早干这个,还废那么多话?!”
老头惯性地想耍个滑头,从口袋里摸烟卷,可还没掏出来,巷子尽头的黑影一动。
一个身披黑袍的家伙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的动作懒懒散散的,手里转着个青铜铃铛,眼皮都没抬,语气却阴冷得像冰刀剜人。
“几位,玩兴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