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谷上空,魔渊裂口仍在轰鸣。
黑海翻卷到天穹泛红,十二魔将站在渊边,百万魔兵声浪如山崩海啸。
半空之巅——魔皇立在裂界之上,魔焰从他周身滔天卷起。
视线扫过神界诸神,他抬手,像是宣布灭界:“本皇来接自己的儿子——神界,谁敢拦?”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天脉震断一条!整个灵药谷上空都低鸣起来。
六御尽数变色,阵位同时亮起。
天云霄握雷,炎阳捏焰,地岳川压地脉,星澜命盘狂震。
白君尘立在他们最前方,剑意在他背后缓缓成形。
他抬眼,冰冷、沉定:“神界无你可带走之人。”
他的声音落下时,大地随之静止。
白君尘身形向前,风脉反向卷起:“你若要带走什么——先破本君。”
魔皇的眸色在那一瞬骤冷,魔焰如焚天海啸卷上三千尺!
下一息——他出手了。
魔皇抬拳轰落,拳上魔海剧震,黑炎凝成巨浪,轰碎长空,仿佛整片魔界都从拳上坠落下来。
白君尘不退。
剑未出鞘,手指轻抬——一道极细的光丝从指尖掠出。
“裁影。”
世界被一刀划开。
魔海巨浪被劈成两半,黑炎在灵药谷上空炸出灼目的火雨。
气浪轰地一声炸开,两人身影瞬息贴近。
魔皇怒拳再临,几乎贴着白君尘的面侧轰下。
白君尘侧身半寸,剑意逆着魔焰切入。
黑炎在他身边如狂潮卷起,光与魔焰疯狂交错。
就在两人身形只剩一拳距离的那一瞬——白君尘唇瓣微动,不出声,却将一缕极冷的神识贴入魔皇意识深海:“你伤的是他。”
魔皇瞳孔猛缩。
魔焰在半空竟然被这一句压得失了一瞬。
外界只看到——魔皇的拳势在贴身时“诡异停顿”半息。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君尘抓住那半息破绽,剑势落下:“一息九断。”
九道光圈在魔皇周身爆开,快得像九条白霜裂天劈落。
魔皇抬臂挡住前三斩。
第四斩斩开他肩侧黑焰,第五、第六、第七斩逼得他后退半步,第八斩撕开黑袍边角,第九斩狠狠压在他胸前魔息!
魔皇神海剧震,胸膛轰鸣。
他怒吼:“你——!”但怒声未落,白君尘第二缕神识冷冷压进他脑海:“我护的是他。”
魔皇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心海震得差点当场失稳!
那一瞬的震惊是本能的,因为——白君尘用的是魔族的“护幼宣誓语气”。
神君不可能这么说话。神界从来不为“某一个存在”说这种话。只有魔族,这样护自己的孩子。
魔皇第一次意识到:白君尘对凌渊泽的态度……不是秩序,而是本能!
是——魔族的护子逻辑!
这才是震惊的来源。
外界只看到魔皇魔焰在那一瞬“失控炸开”,却不知道他为何动摇。
魔皇怒意暴走,脚下魔渊沸腾,黑海化龙咆哮冲天!
白君尘抬指一点:“秩序·裁断。”
天地裂开,秩序光痕从天穹斩落。
光与魔海巨力撞击——
轰!!!!!
灵药谷上空出现第二道肉眼可见的“天裂”。
风脉在两人之间疯狂倒卷,山石纷纷崩碎。
六御同时震退数步!
十万神兵被冲击逼得结阵后撤!
而两位至强者——都没有退半步。
魔皇胸口起伏,眼底的魔焰像被点燃至最深处:他的神识撞向白君尘,带着暴怒与震惊:“白尘君……你护他?!”
白君尘没有开口,只是抬剑,剑意贴上魔皇眉心,一道冰冷的心音斩入魔皇魂海:“谁敢伤他,本君便裁谁。”
这一句落下——魔皇的心海轰然大震!
外界的魔焰也彻底失控,漫天倒卷!
六御骇然抬头,只看到——魔皇怒焰暴涨,天穹突然裂开第三口。
他们不知原因,但知道——神魔之争,从这一刻完全失控。
风脉碎裂。
天链崩响。
两界之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碰撞——
把整个灵药谷撕成了两半。
白君尘侧目冷霜,魔皇怒焰焚天。
而他们之间的心音对白——无人能听,无人能知,却比万军交战更锋利、更致命。
灵药谷已经不再是谷——在白君尘与魔皇第三次冲击天穹的那一瞬,
整片地势都被撕得支离破碎。
天裂第三口张开时,所有沉睡的阵法、禁制、脉线……全被强行震醒。
下一息——整个三界都像从“死寂”被打进“战吼”。
天云霄首先动了。
他看见天裂第三道亮起,脸色大变,雷鞭狠狠抽裂天穹:“诸御,成阵!”
——轰!!!
六道天脉在同一刻亮起。
炎阳怒喝一声,脚下火焰海域炸开,将大半片山脊点燃。
他手掌抬起,焰光冲天,直劈魔将炎魃。
星澜命盘旋转到极限,星轨爆裂成千丝光芒,锁定三名魔将头顶的魔阵,强行封死其退路。
地岳川一脚踏裂大地,地脉金纹冲天,与魔将魃牙的地脉魔纹硬生生顶撞!
紫音袖中海潮涌动,整片低谷被海浪淹没,魔将獠河的魔泉被她反卷回去,撞得黑潮爆散。
天云霄雷霆化龙,与魔将魇风的黑翼硬撕一线!
六御之力在天穹之下汇成一条巨大的光链,像六道天柱撑住半个破碎的三界!
魔皇怒焰失控的那一瞬,十二魔将同时抬起他们的武器。
没有号令。
魔族的方式是——“皇怒为令。”
魇风展翼,黑羽遮天,只一扇,就把炎阳后方的神兵阵吹裂两层。
獠河魔刀撕开海潮,两股水脉炸成两道巨墙。
魃牙踏地,一脚踩碎地岳川的三条金纹脉线!
炎魃怒吼,火焰化为黑色,将炎阳的红焰硬生生吞掉半尺!
黑翼、魔刀、魔骨、魔火——十二魔将每一个都是“能毁一界的形体”。
而他们此刻全部动了。
天穹被撕开第三道裂口的瞬间,十万神兵的神魂盔甲亮到刺眼。
天兵阵·三重锁界
光柱冲天、三十六阵位连成光网,从地脉直锁天穹!
与此同时——
百万魔兵的魔息像黑潮在地面翻起,脚步震得地面暴裂,锋刃与魔骨在黑潮中闪动得像万兽张牙。
然后——
黑潮与光海在中线疯狂相撞!!!
轰————————!!!
光崩出巨洞,魔潮卷起粗如山的黑焰柱,神兵与魔兵成千成千被震飞到空中,在半空交错、砍杀、撕裂、爆碎。
每一声金铁之音,都像敲在神界的心脏上。
天上——白光与黑焰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互斩。
六御与魔将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崩坏的天脉上杀出各自的天灾领域。
地面——十万神魂神兵与百万魔兵撕杀成海,光与魔血在地上铺成两条河。
时间与风脉都被强行卷进这场大战。
整个灵药谷——像三界在此折断。
像灭界的序章从这里开始。
风声在耳侧卷过时,凌渊泽才从昏沉中被硬生生拽醒。
意识还未完全归位,脖子上的月环已在收紧——冰冷的金属勒在皮肤上,让他连呼吸都痛。
月珩手指扣在他后颈,神息如月光般无声地锁住他的全身。
“小泽儿。”月珩低笑着把他往前推了一寸。
下一瞬——整个灵药谷的惨烈与轰鸣扑入眼底。
天是裂开的。
三条巨大的天痕从苍穹上垂落下来,像是被刀硬生生劈出的血口。
天穹深处,两道身影闪动如星与夜的碰撞。
白光闪灭,黑焰卷天。
那是他——父皇。
那也是他——白君尘。
凌渊泽瞳孔猛缩,指尖发凉。
他想冲过去,身体却寸步不能动。
月环像蛇一样缚住了他,
把他的力量、声音、脉息全部锁进骨血里。
“别乱动。”月珩的声音贴在他耳边,轻得几乎是哄人,却冷得像要封死他所有的路。
“你不是想看看吗?”月珩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看——两界,为了你一个人,打成这样。”
话落的一刻——天穹爆开第四道裂口!
轰————!!!
白君尘的剑意,从天而降,光痕斩裂万里风脉。
魔皇怒焰反卷,黑海倒灌上云端,像整个魔界都要吞进天界。
渊泽心口狠狠一缩,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喊:“父皇——!白君尘——不要——!”
但喉咙像被死死掐住,一个音都吐不出来。
他连张口的动作都做不了。
只能看着——白君尘被魔焰逼退半步,又在下一息里反手斩碎黑海;
只能看着——魔皇的拳势砸裂天穹,把整片光海震得爆散;
只能看着——六御与十二魔将冲撞成天灾之潮,神兵与魔兵的血染红大地……
全世界都在坍塌。
风脉灼热,像要烫裂灵魂。
凌渊泽的指尖微微发抖——他第一次清晰感受到某种东西:怕。
怕他们死。
怕他们互相杀死。
怕自己成了这一切的源头。
月珩忽然靠近他耳侧,声音轻而柔,像在替他陈述——“你是不是很想冲下去?”
凌渊泽闭眼,呼吸抖得惊人。
“可你动不了。”月珩手指轻轻落在他锁骨。
“你现在连喊,都不能喊。”
凌渊泽睁眼那一刻,白君尘的剑光刚好与魔皇的黑焰在天穹中央死撞——光爆成环,黑炎逆卷成柱,天穹像被撕成碎布。
月珩在他耳边轻轻笑:“小泽儿——你看看,你欠下的劫,已经烧到了三界。”
凌渊泽的呼吸彻底乱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落不下来。
因为连落泪,他也被锁住。
他像被悬在空中的一个“活囚”,
只能看他最重要的两个人,为了他,把天穹杀到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