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别人求生靠忍，我靠……热力学定律
正午的戈壁滩，阳光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干。
刚刚解决了水源问题的营地，此刻并没有闲下来。相反，这里变成了一个充满“原始重工业”气息的铁匠铺。
“叮！当！叮！当！”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有节奏地响起。
林莫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而不夸张的肌肉线条，汗水顺着他的脊背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手里拿着一块那块沉重的废铁（当作锤子），正在一块大石头（当作铁砧）上，疯狂锻打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螺丝刀。
螺丝刀的尖端已经被烧得通红——那是利用发电机废气排气口的局部高温加热的。
“莫哥……你这是在干嘛？”张赫现在已经是林莫的头号迷弟兼苦力，他抱着一堆捡来的干枯骆驼刺，一脸敬畏地问道。
“改刀。”
林莫头也不抬，手腕一抖，铁块精准地砸在红热的钢条上，火星四溅。
“这把螺丝刀是高碳铬钒钢，硬度hRc60以上，是做刃具的好材料。但这形状只能拧螺丝，没法处理食材。”
林莫的声音伴随着敲击声：“我要把它锻打成一把‘博伊刀’（bowie Knife）的形状。前段挑刺，中段切削，后段斩骨。一把刀，就是一条流水线。”
张赫听不懂什么高碳钢，但他听懂了两个字：食材。
“咕噜……”
张赫的肚子配合地叫了一声。他咽了口唾沫，眼睛冒绿光：“莫哥，咱们……有食材吗？这鬼地方除了蜥蜴就是虫子。”
林莫停下动作，把烧红的刀刃插进旁边的沙土里淬火，“滋啦”一声白烟冒起。
他拔出那把已经变得寒光闪闪、虽然粗糙但透着杀气的“新刀”，在指肚上试了试锋芒。
“只要懂生态学和概率论，这沙漠就是自助餐厅。”
林莫站起身，指了指远处那片稀疏的梭梭林。
“刚才我去勘测地形的时候，观察了那边的兽径。脚印呈‘Y’字形发散，且伴有球状排泄物。那是蒙古兔和沙鼠的活动区域。”
“根据热力学定律，正午温度最高，啮齿类动物会躲在阴凉的洞穴口散热。但它们需要补充水分。”
林莫踢了踢脚边的一个装置——那是他用几根废铁丝、强力皮筋（从张赫裤腰带上拆的）和一个木杈做成的简易强力弹弓。
弹药是他在河滩上精选的、经过打磨的圆形鹅卵石。
“走，带你们去进货。”
……
半小时后，梭梭林。
直播间的观众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场枯燥的蹲守，结果他们看到了一场**“物理学狩猎教学”**。
林莫没有像野人一样乱跑。他趴在一个沙丘后，手里拿着弹弓，眼神冷静得像是在计算一道数学题。
“风速4.2米\/秒，横风。距离35米。目标预判移动轨迹……”
林莫嘴里念叨着一堆让人头大的参数。
突然，一只灰色的肥硕野兔从洞口探出头，警惕地竖起耳朵。
“就是现在。抛物线修正。”
林莫松手。
“咻——”
鹅卵石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并没有直接飞向兔子，而是飞向了兔子身后的一块岩石。
“打偏了？”弹幕刚飘过这个念头。
“啪！”
石头击中岩石，发生弹性折射，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反弹回来，正中兔子的后脑勺！
那只兔子连叫都没叫一声，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卧槽？！几何学射击？】 【这特么是《绝地求生》还是《三体》？】 【林莫：在我的bGm里，没有人能逃过牛顿的制裁！】 【这哪里是打猎，这是在做物理实验！】
但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林莫展示了什么叫“降维打击”。
他用鞋带和铁丝做的“张力触发陷阱”，抓到了两只沙鼠。 他用反光镜片做的“聚光诱捕阵”，晃晕了一只傻乎乎的沙鸡。
当林莫提着三只兔子、两只鸡回到营地时，整个b组的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偶像了，而是在看**“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肉……是肉啊！”张赫激动得快哭了，想扑上去，又被林莫那把刚磨好的猎刀吓退了。
“别急，处理食材需要技术。”
林莫走到发电机旁。
此时，许初静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绿油油的植物，正在用蒸馏水清洗。
那是她在附近找到的沙葱（蒙古韭）。
作为艺术家，许初静对色彩和形态有着天然的敏感。她在林莫只关注“蛋白质”的时候，敏锐地发现了这片荒漠里隐藏的“风味”。
“我尝过了，辛辣中带着回甘，是最好的去腥佐料。”许初静把洗好的沙葱递给林莫，两人的手指轻轻触碰。
林莫看了一眼那翠绿的沙葱，又看了一眼许初静沾着水珠的手指。
“很好的变量。”林莫点头，给出了工匠最高的评价，“这能让蛋白质的热变性反应更加完美。”
许初静白了他一眼，但眼角全是笑意。
接下来，就是烹饪时刻。
林莫没有选择烧烤（那样水分流失太快，浪费），而是选择了**“石板焖焗”**。
他找来一块巨大的、平整的页岩，架在火堆上烧热。
用猎刀熟练地给兔子剥皮、去内脏（动作快得像是在拆解电路板），然后切成均匀的小块。
虽然没有油，但兔子自带脂肪。
肉块接触滚烫石板的瞬间，“滋啦”一声，油脂析出，肉香四溢。
林莫撒上切碎的沙葱，又把那是压缩饼干捏碎了撒在上面增加口感。最后，他用那个大的铁锅盖扣在石板上，形成一个简易的高压焖锅。
“利用蒸汽内循环，锁住水分和氨基酸。”林莫看着手表计时，“五分钟后，蛋白质变性达到最佳口感。”
五分钟。
对于围在锅边的十几个人来说，这五分钟比一个世纪还漫长。
导演组那边，大家手里捧着加热好的自热米饭，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导演……我想吃那个。”摄影师咽着口水，镜头都不自觉地往锅里怼。
“吃个屁！拍下来！全拍下来！”导演一边骂一边擦口水，“这期收视率要炸了！标题我都想好了——《舌尖上的戈壁：从钻木取火到分子料理》！”
终于，林莫揭开了锅盖。
轰！
一股浓郁的肉香夹杂着沙葱的清香，像原子弹一样在营地炸开。
没有过多的调料，只有最原始、最野性的鲜美。
“开饭。”林莫淡淡地说道。
那一刻，哪怕是最矜持的练习生，也顾不上形象了，拿着树枝做的筷子就开始抢。
许初静没有抢。
因为林莫已经用洗干净的兔腿骨做了一把小叉子，叉着最嫩的一块里脊肉，递到了她面前。
“这块肉纹理最细腻，也没什么筋。”林莫一本正经地解释，“符合你的咬合力结构。”
许初静接过肉，咬了一口。
鲜嫩的汁水在口腔爆开，沙葱的辛辣刺激着味蕾。在这荒凉的戈壁，这简直是帝王般的享受。
“林莫。”她看着他，眼波流转。
“嗯？没熟？”林莫紧张地拿起螺丝刀准备检查。
“不。”许初静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在想，如果把你扔到火星上，你是不是能在那边开个连锁餐厅？”
林莫认真地思考了两秒。
“火星大气稀薄，气压低，水的沸点只有几度，煮不熟东西。”林莫摇了摇头，“得先搓个高压舱出来。不过那边的氧化铁红矿很多，是个炼钢的好地方……”
许初静：“……”
弹幕： 【哈哈哈哈！浪漫粉碎机林莫上线！】 【天后在跟你谈未来，你在跟天后谈气压？】 【但我为什么觉得……他认真思考的样子更帅了？】 【别说了，我已经把家里的高压锅砸了，这就去买机票去沙漠找莫哥！】
吃饱喝足，众人围坐在发电机旁的暖风里，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满足。
张赫打了个饱嗝，看着头顶璀璨的星空，突然觉得，不当太子爷，当个搬砖的，好像也挺快乐？
然而，林莫并没有加入这温馨的“团建”。
他站在营地边缘，手里拿着那个简易的气压计（拆了某块坏手表改的），眉头紧锁地看着远处的地平线。
那里，原本清晰的星空正在变得模糊，一种压抑的暗黄色正在吞噬夜色。
“气压骤降，湿度归零。”
林莫喃喃自语，眼神从刚才的“厨神”瞬间切换回了“工程师”的冷静。
“这顿饭，看来是‘断头饭’啊。”
他回过头，看着还在嬉笑打闹的众人，突然大吼一声，声音盖过了发电机的轰鸣：
“别笑了！全体都有！”
“一级战备状态！把所有帐篷的地钉加固三倍！把发电机用沙袋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