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灵脉塔门上的上古符文愈发刺眼,银光交织成网,塔身震颤得愈发剧烈,连地面都跟着微微晃动。被捆住的白袍青年躺在地上,看着众人慌乱的模样,发出渗人的狂笑:“没用的,封印一旦激活,除非毁掉机关核心,否则不出半炷香,你们都得被黑暗力量吞噬!”
岑萌芽举着星核碎片,暖光勉强抵御着不断溢出的黑暗气息,她眉头紧锁,灵嗅之力穿透塔身,仔细捕捉着封印波动的源头。“机关核心不在塔内,”她突然睁眼,目光锁定西北方向,“刚才石柱爆炸时,我闻到过同款齿轮咬合的气味,核心应该就在那里!”
风驰握紧短棍,警惕地盯着周围蠢蠢欲动的玄元宗弟子:“可这些人还围着我们,怎么过去?”话音刚落,一名弟子便趁机挥剑刺来,剑锋带着黑气,直逼岑萌芽后背。
“小心!”小怯惊呼一声,掌心泛起微光,一道细小的光盾瞬间挡在岑萌芽身后,“铛”的一声,长剑被光盾弹开,那弟子踉跄后退了两步。
林墨趁机甩出两张净化符,符纸在空中炸开,淡金色的光芒扩散开来,暂时压制住了塔门溢出的黑暗气息:“我来牵制他们,你带小怯去破机关!”他指尖翻飞,又摸出数张符箓,眼神专注而坚定。
岑萌芽点头,一把拉住小怯的手:“跟紧我!”两人猫腰疾行,借倒塌的断墙作掩护,避开周围弟子的攻击。空气中硫磺味与黑暗气息混杂在一起,刺鼻难忍,小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却依旧紧紧跟着岑萌芽的脚步。
“右边三步外的地缝要裂开了!”嗅嗅突然在岑萌芽肩头尖叫,小爪子死死拽住她的衣领,“下面有尖刺!”
岑萌芽立刻拽着小怯往左翻滚,几乎是同一瞬间,地面“轰”地弹起一排寒光闪闪的尖刺,堪堪擦过他们的裤脚,深深扎进断墙的碎石中。
“好险……”小怯喘着气,手心全是冷汗,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瑟瑟发抖,眼神里多了几分镇定。
“别停下脚步!”岑萌芽推了她一把,两人贴着墙根快速冲到西北方向的空地上。那里残留着石柱爆炸后的碎石,地面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面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机关枢纽就在这里!”岑萌芽蹲下身,指尖触摸着凹槽边缘,冰凉的触感传来,“林墨,用爆裂符攻击这个凹槽!”
林墨早已瞄准了方向,闻言立刻回应:“收到!”他摆脱身前两名弟子的纠缠,手腕一抖,一张爆裂符如离弦之箭脱手,精准命中凹槽。
“轰!!!”
巨响过后,凹槽炸开,内部齿轮崩断飞溅,铁链断裂的脆响从地下传来。紧接着,灵脉塔门上的银光骤然暗淡,塔身的震颤也渐渐停止,黑暗气息如同退潮般慢慢缩回塔内。
“封印机关破了!”小怯惊喜地喊道。
玄元宗弟子们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本就低落的士气彻底溃散。有人转身想跑,风驰立刻横棍挡住去路,铜铃发出震耳的声响:“想走?没那么容易!”他纵身跃起,短棍横扫,逼退了好几名试图逃跑的弟子。
岑萌芽站起身,掌心的星核碎片微微发烫。她深吸一口气,调动灵嗅之力开始“制造”气息——她曾在实验台接触过一次“深渊黑潮”的气味样本,那种腐臭、湿冷且夹杂着血肉腐败的腥甜,是所有修士的噩梦。此刻灵脉共振启动,星核碎片催化着气味分子,一缕若有若无的腐臭味悄然扩散,渐渐混入战场残留的硫磺气息中。
起初无人察觉这异常气味,直到一名弟子猛地抽动鼻子,脸色瞬间煞白,惊呼道:“这味道……是深渊黑潮!”
“胡说什么!这里怎么会有黑潮!”带队的弟子厉声呵斥,可当那股腐臭味钻入鼻腔,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镇定荡然无存。
腐臭味越来越浓,仿佛从地底深处渗出来,钻进每个人的鼻腔,直冲脑门。玄元宗弟子们早听过黑潮的恐怖传说,所过之处生灵尽灭,连骨头都会化为飞灰。本能的恐惧压倒了所有理智,有人扔下武器转身就跑,有人慌不择路撞上断墙,还有人踩着同伴的后背往外挤,队伍彻底乱作一团。
“人心最怕的从来不是刀剑,而是未知的恐惧。”岑萌芽语气平静,目光却始终锁定着溃散的敌人。
风驰咧嘴一笑:“这招比直接动手打一顿还管用,简直绝了!”
眼看敌人全线溃散,岑萌芽抬手发布指令:“风驰守住左路封口,林墨堵住右路退路,小怯,施展束缚术!”
小怯往前一步站定,双手缓缓张开,掌心凝聚出一团柔和的白光。这不是以往用于防御的灵光,也不是逃跑时的应急闪光,而是他首次主动施展的控制技。光丝如细密的网,从他指尖蔓延而出,瞬间铺展至十米范围,将最后五名来不及逃走的弟子牢牢缠住。他们的手脚被光绳紧紧锁住,挣扎间重重摔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我……我能做到。”小怯喘着气,额头布满汗珠,眼神却异常坚定,再也不见往日的怯懦。
嗅嗅在他头顶蹦了一下,语气里满是赞许:“不错嘛,小嫩芽终于长硬实了,不再是需要人护着的小家伙了!”
岑萌芽走过去,蹲在俘虏面前,目光缓缓扫过。她的视线最终停留在最年轻的那名弟子身上,对方二十出头的年纪,手指还在微微发抖,袖口沾着一点淡黄色的香灰。
“你家里人常用桂花熏衣。”她轻声开口,语气笃定。
那人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秘密被轻易看穿。
“我能闻到你心跳里的恐惧,也能闻到你袖口残留的桂花熏香。”岑萌芽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是你娘常用的熏香味道,你心里还惦记着她,不想在这里送命,对不对?”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说出真相,我们放你们离开;如果执意隐瞒,等黑潮真的降临,这里没有人能活着逃走。”
旁边一名俘虏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慌乱:“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任务的全部真相!”
“但我知道一部分。”最年轻的弟子终于崩溃,声音沙哑且带着恐惧,“宗门长老要和影魅合作。”
这句话让在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凝重之色。
“他们要用星核碎片污染灵脉之心,打开通往深渊的大门。”他低下头,不敢与众人对视,“这个任务是秘密下达的,只有核心弟子才知晓全部计划,我们只是负责引诱你们进入陷阱,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其余几名俘虏纷纷点头,脸上满是惊恐与后怕,显然他们都是被蒙在鼓里的棋子,根本不清楚自己参与的是一场毁灭灵墟城的阴谋。
风驰冷笑一声:“敢情你们是拿自己的性命填坑,到最后还不知道自己为啥而死?”
岑萌芽站起身,目光投向灵脉塔的顶端。那里依旧一片安静,却隐隐透出一股不祥的气息,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暗中窥视着战场上的一切。
“放他们走。”她做出决定。
“啊?就这么放了他们?”风驰瞪大了眼睛,显然有些不解。
“让他们把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岑萌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让玄元宗的人知道,他们精心布置的伏击,被我们彻底拆得干干净净。”
风驰愣了一下,随即咧嘴大笑:“够狠!这招能让他们寝食难安,我喜欢!”
五名俘虏被解开光缚,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连滚带爬地向着远方逃去,生怕晚一秒就会丢掉性命。
战场上只剩下断剑、碎石和焦黑的符纸残片,硝烟尚未散尽,风吹过时卷起一片灰尘,空气中还残留着硫磺、毒液与虚假黑潮的混合气味。
林墨收起符袋,看向岑萌芽询问:“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进塔。”岑萌芽的目光紧紧锁定灵脉塔的方向,眼神坚定,“既然他们费尽心思想让我们来这里,那就进去一探究竟,看看灵脉之心的真相,还有影魅的阴谋,到底藏在塔中的哪个角落。”
小怯握紧拳头,语气坚定:“我也跟你们一起进去,我能帮忙。”
风驰活动着手腕,眼中闪过跃跃欲试的光芒:“正好趁机活动活动筋骨,好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
嗅嗅跳上岑萌芽的肩头,小爪子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带着几分讨价还价:“喂,我的奖励呢?刚才差点被炸成瓜子饼,这次总得给双倍灵瓜子吧?”
“等我们顺利出塔,就给你双倍。”岑萌芽无奈地点头答应。
一行人整装待发,正要迈步向灵脉塔的大门走去,小怯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岑萌芽回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疑惑。
“地上的石头……”小怯指着脚边一块三角形的石片,“它刚才不是这个方向的。”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低头看去。
那块石片边缘焦黑,明显是石柱爆炸后的碎片,一分钟前还侧躺在地上,此刻它的尖角却正对着灵脉塔的大门,像是一支指向塔内的箭,带着诡异的引导意味。
更让人不安的是,石片旁的尘土里,隐隐有一道极淡的新鲜脚印。那脚印既不是他们留下的,也不属于刚才逃走的俘虏,小巧而诡异,像是某种爬行生物经过后留下的痕迹。
嗅嗅的小鼻子突然快速抽动起来,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主人,这脚印上的气味……带着影魅身上那种独特的腐臭味。”
岑萌芽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原来,从他们破解陷阱、反包围敌人的那一刻起,另一双眼睛就已经在塔内注视着一切。灵脉塔的大门,此刻仿佛一张巨兽张开的嘴,正静静等待着他们踏入预设的下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