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这副呆住的模样,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 finally 低下头,吻了吻我湿润的眼睛,然后是鼻尖,最后,轻轻含住了我的下唇,吮掉那点咸涩的泪痕。
不是一个充满情欲的吻,更像是一种安抚性的确认。
“起来。”他松开我,拉着我的手臂,将我带起来,“地上凉。”
我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腿有些发软,下意识地靠向他。
他稳稳地扶住我的腰,将我按进怀里。
我的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衬衫面料,能闻到上面沾染的一丝外面的尘嚣气息。
“饿不饿?”他问,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
我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腰侧的衬衫。
他似乎很享受我的依赖,低低地“嗯”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些。
我们就那样相拥着站在渐渐西斜的阳光里,谁也没有再说话。
ipad屏幕上的腥风血雨,似乎被彻底隔绝在了这个温暖的怀抱之外。
直到他放在西装裤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他啧了一声,似乎极其不耐,但还是松开了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沉冷下去,恢复了那种处理公务时的疏离和淡漠。
他接起电话,语气冰冷:“说。”
一边听着电话,他一边朝书房的方向走去,示意我跟上。
我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书房很大,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另一面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
他走到书桌后坐下,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瞬间跳出密密麻麻的邮件和对话框。
他对着电话那头快速下达着指令,语速很快,用词精准而冷酷,涉及资金、法律条款、公关应对……
每一个决策都带着杀伐决断的力度。
我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阳光落在他专注而冷峻的侧脸上,看着他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样子。
这一刻的他,和早上那个赖床抱着我、逼我喝热牛奶的男人,截然不同。
却同样……真实。
电话终于打完,他扔开手机,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清晰的疲惫。
但当他抬眼看向还愣在门口的我时,那丝疲惫又被一种深沉的、难以形容的情绪取代。
他朝我伸出手。
“过来。”
我走过去,将手放在他摊开的掌心。
他微微用力,将我拉过去,让我侧坐在他的腿上,手臂自然地环住我的腰,将下巴搁在我的肩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像个充电一样。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抱着我,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些复杂的数据和文件上。
我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体的温热,看着那些我完全看不懂的、却决定了许多人命运的数字和文字在他指尖流动。
一种奇异的感觉包裹了我。
仿佛我不仅仅是被他保护在羽翼之下,更是被他纳入了他的世界核心。
一个充斥着权力、资本、冰冷算计,却又因为他此刻的拥抱而显得有了一丝温度的世界。
许久,他忽然开口,声音因为埋在我肩窝而显得有些闷。
“以后,”他说,“跟着我。”
不是询问,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我怔了怔,下意识地问:“……做什么?”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没有了刚才处理公务时的冰冷,只有一种沉沉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做你想做的。”
他回答,指腹蹭了蹭我的脸颊,“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逼你。”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和暖流交织着汹涌而上。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除了我。”
这三个字,像最终的烙印。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
渺小,慌乱,却被他牢牢地锁在瞳孔中央。
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城市的天际线,将天空染成一片壮丽的橘红。
风暴或许仍未停歇。
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世界已经彻底颠覆,牢牢地和这个叫陆渊的男人捆绑在了一起。
不是作为需要他呵护的弱者。
而是作为……被他认可的,独属于他的所有。
我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夕阳最后的余晖彻底沉入城市的天际线,书房里没有开灯,光线迅速暗淡下来,只剩下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我坐在他腿上,被他圈在怀里,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被他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禁锢着,却也奇异地抚平了所有不安。
他似乎并不在意这暧昧的姿势,一只手环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操作着鼠标,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文件,偶尔敲击几下键盘回复邮件。
处理公务时,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眼神锐利,表情冷峻,下达指令简洁而精准,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令人心悸的掌控力。
我安静地靠着,不敢打扰,目光却无法从他专注的侧脸上移开。
屏幕的光在他眼眸里跳跃,折射出冷静莫测的光芒。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陆渊。
不仅仅是在镜头前完美疏离的影帝,也不仅仅是昨夜那个失控强势的男人,更是能轻易搅动风云、掌控局面的猎食者。
而我,恰好成了他暂时不肯松口的……猎物。
胃里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抽痛,伴随着细微的咕噜声。
在寂静的书房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他操作鼠标的手顿了一下,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垂眸看向我。
我脸颊瞬间爆红,尴尬得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饿了?”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但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些许。
我窘迫地点点头。
一天都没怎么正经吃东西,刚才那点早餐早已消耗殆尽。
他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似乎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抱着我站起身。
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想吃什么?”他抱着我往客厅走,一边问。
“都……行。”我把脸埋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
他把我放在客厅沙发上,拿起座机电话,再次拨通了客房服务。
这次点的餐比早上丰盛许多,还特意嘱咐了几个清淡养胃的菜。
等待送餐的时间,他也没闲着,又接了两个电话,语气依旧简洁冷淡。
我蜷在沙发里,抱着一个抱枕,看着他站在窗边讲电话的背影,心里那种不真实感又浮了上来。
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吗?
餐很快送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他挂了电话,洗了手,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吃饭的时候他很安静,举止优雅,却自带一种无形的气场,让人不敢放肆。
我小口吃着东西,胃口其实并不好,更多的是机械性地填充胃袋。
他似乎察觉到了,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用公筷夹了几样清淡的菜放到我碗里。
“多吃点。”他言简意赅。
我低着头,把菜一点点吃完。
吃完饭,他让人收拾了餐具,自己则去酒柜倒了杯威士忌,加冰,然后走回来,重新在我身边的沙发坐下,却没有再看我,而是拿着手机,似乎在浏览什么信息,眉头微蹙着。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冰块在他杯中轻轻碰撞的细微声响。
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和他之间,似乎除了身体上的亲密和那股强烈的占有欲,并没有太多可以交流的东西。
巨大的身份鸿沟和认知差异,像一条无形的深渊横亘在我们之间。
我偷偷瞄着他冷峻的侧脸,心里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