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着璀璨的星河,心中充满了希望,尽管前路依然漫长,远方暗流汹涌,但至少在此刻,在这片宁静的山谷里,一颗被冰封了六年的心,正在星辉下,一点点尝试着感受温暖,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
而那条盘踞在阴影处的淡蓝色灵蛇,也仰着头,淡蓝色的蛇瞳倒映着漫天星光,仿佛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晨光中的尝试
自那夜星空下的对话后,王寒似乎有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他依旧沉默,但那种沉默不再是纯粹的封闭,更像是一种内敛的观察与思考。
这天清晨,陈凡在指导王寒进行最基本的吐纳,以巩固伤势、平和内息时,王寒在运转体内气息后,忽然主动开口:“我体内的……玄冥之气,和你的力量,不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自身的力量属性,并且带着疑问的语气。
陈凡心中微动,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节点。他温和地点点头:“是的,不一样。你的玄冥之气,源于你母亲传承的玄冥噬魂咒术,属性至阴至寒,主掌毁灭与封印。而我修炼的青帝长生体,则蕴含磅礴生机,滋养万物,主掌生长与治愈。”
他顿了顿,看着王寒那双带着困惑的异色眼眸,继续解释道:“这两种力量,看似对立,实则都源于天地大道,是构成世界本源的一部分。就像……白天与黑夜,寒冷与温暖,它们共同存在,世界才得以平衡。”
王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寒意的玄冥之气在他指尖萦绕:“母亲说……生机是软弱,是阻碍。”
“那是因为她只看到了力量的一面。”陈凡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强大的力量可以用来守护,也可以用来破坏,关键在于你的心,你的选择。生机之力可以治愈伤痛,滋养生命,这难道不是一种更伟大、更需要掌控的力量吗?”
他伸出手掌,一缕翠绿盎然的生机之气浮现,如同初春最鲜嫩的芽尖,散发出温暖而令人舒适的气息。他没有试图去接触王寒的玄冥之气,只是让两股性质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气中静静并存。
王寒看着父亲手中那充满生命力的绿芒,再感受着自己指尖那冰冷的蓝光,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知冲击着他。母亲的世界非黑即白,力量只有毁灭与掌控;而父亲却告诉他,力量可以并存,甚至……可以用于创造和守护。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缓缓收回了指尖的玄冥之气,没有表态,但陈凡能看到他眼底那剧烈翻涌的思绪。
远方,禁忌的低语
与此同时,在那片被阴霾笼罩的山林深处,王欣踏入了一个她寻觅已久的古老祭坛。
祭坛以不知名的黑色巨石垒成,布满斑驳的苔藓和扭曲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阴煞之气与血腥味。这里是某个早已湮灭的邪修宗门遗留的遗址,也是王欣所能找到的、汇聚至阴之力的最佳场所。
她站在祭坛中央,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犹豫,只有近乎疯狂的决绝。她割破自己的手腕,蕴含着精纯玄冥之气的血液滴落在祭坛中心的凹槽中,口中吟诵起玄冥噬魂咒中最晦涩、最危险的一段咒文。
“……以吾之血为引,唤九幽之寒,纳万灵寂灭……塑吾无上玄冥道体……”
随着她的吟唱,祭坛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幽蓝的光芒,周围的阴煞之气如同受到召唤,疯狂地向她汇聚而来!山林间响起了无数冤魂厉魄般的尖啸,温度骤降到连空气都仿佛要凝固!
王欣的身体在庞大的能量灌注下剧烈颤抖,皮肤表面凝结出诡异的蓝色冰纹,剧烈的痛苦让她五官扭曲,但她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与狂热的光芒。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疯狂攀升!元婴中期、元婴后期……甚至隐隐触摸到了渡劫的门槛!
但她也清晰地感知到,这股力量充满了暴戾、死寂与不祥,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正在不断侵蚀她的心智,放大她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对陈凡的恨,对失去王寒的痛,以及对力量的极端渴望。
“力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她嘶吼着,更加疯狂地汲取着祭坛汇聚而来的阴煞之力,甚至开始尝试沟通那冥冥中更深处、更禁忌的存在。
山谷,信任的萌芽
山谷中,日子平静地流淌。王寒的伤势已基本痊愈,体内的玄冥之气在陈凡生机之力的潜移默化下,似乎少了几分以往的暴戾,多了几分内敛的深沉。
他开始尝试着,在陈凡的守护下,极其小心地分离出一丝玄冥之气中的生机。这个过程依旧艰难而痛苦,但这一次,当他感受到那缕微弱的翠绿气息顽强地从冰蓝中剥离出来时,心中涌起的,不再是被母亲斥责时的慌乱,而是一种奇异的、微小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