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不是姜经羽的好奇心，他们也就抓不到鹰贩子了。
这么一个有一身本领又充满好奇心的人，可不能死啊！
边关需要他，天下也需要他！
“你们什么时候行刑？给个准话行吗？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不知道哪天死真的很煎熬？你给我个痛快行不行！”
姜经羽快被关疯了。
虽然也才关了五六天而已。
但这对姜经羽而言已经是极限。
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必定是不安分的人，是不能被困住的人。
太监都被他吵烦了。
指着墙道：“你要不把自己撞死呗？”
姜经羽气笑了。
指着太监：“你别给我逮到，老子拉你陪葬！”
太监才懒得理他。
远处牢房的素羽怕他真撞墙，扒在围栏上：“世子，你可不要真死啊，你答应过我会给我找出路的……”
姜经羽刚想安抚她，身后牢房里的嬷嬷们就笑了。
“素羽啊，嬷嬷教你，想活下去最要紧的一点，就是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
说完宫女和嬷嬷们就一起笑。
嬷嬷们觉得姜经羽死定了，所以也根本不怕他了。
整日总要和宫女们编排他几句气他。
把姜经羽气的跟孙猴子一样抓耳挠腮，一会儿踹门，一会儿蹲下啃指甲，一会儿往小小的窗户上爬，一会儿把逮到的耗子往嬷嬷身上砸。
直到李如月忙完手头的事儿，终于有时间想起来这个素羽了。
顺子请了好几个嬷嬷去给素羽查了身子，七个嬷嬷有三个拿不准，四个说素羽已经不是完璧。
这一日李承隐带着王妃进宫来给李延请安，顺便叫上了李如月、李承泽和小五在养心殿一起用家宴。
李承泽和小五两个围着郑琼玉长嫂长长嫂短，一会儿哄的郑琼玉云里雾里，身上带点金银玉石的都送给了他们，还承诺把自己嫁妆里的好东西送他们一人一件。
李承泽得了好东西全藏在自己的百宝箱里。
小五是趁没人全孝敬给李如月。
孝敬的时候一脸真诚，逗的李如月发笑，给她全挂在脖子上。
“阿姐不缺，你拿着，自己戴也好，送人也罢，或者折点银子攒起来，咱们要有小金库，以后方便办事。”
小五听的很认真，用力点头，把李如月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她的小脑瓜想问题其实也很简单。
大皇兄那么惨一人，跟着阿姐发达了。
她的那个笨蛋娘靠不住，但跟着阿姐，就是找到出路。
小五跑出去，顺子给李如月添茶。
“五公主有孝心。”
说是五公主有孝心，言外之意，是说李承泽没有这份孝心。
孝这个字，很有趣。
因为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表现的形式都统一为馈赠。
不见得一定是物品的馈赠，但一定会有所表示。
譬如一个真心敬爱父母的孩子，他会发自内心的想要馈赠父母些什么，或许是财物，又或许只是纯粹的关心与照护。
可一个不真心敬爱上司的下属，他也会看似发自内心的去馈赠上司些什么，以证明自己是敬爱于他、效忠于他的。
而这两种，李承泽哪一种都没做。
倒不是顺子苛求李承泽一定要对李如月有所表示。
而是在他看来，李承泽全然是在仰仗李如月生存。
从人情世故，到真心，他两个层面都没想到与李如月分享自己获得的东西。
这让顺子不免有些在意。
毕竟顺子知道，从前李承泽可是天天从梁妃那里拿好吃的点心送给李如月。
又或者是带李如月去御膳房偷好吃的。
他这样提醒李如月，是希望李如月也不要因为忙碌过于疏漏在她身边慢慢成长的男孩内心的细微变化。
毕竟顺子最明白，放任裂纹生长，终会招致恶果。
顺子不说，李如月真的还一时间不会想到李承泽。
经这么一提醒，她也才想起来，过去李承泽总是会因为她关注李承隐过多，或者冷落他过多而闹脾气，耍小性。
如今却是一点不‘烦’她了。
她努力的回忆，回忆近日来最热闹的那一天——正月十五的大婚。
那天从大早上开始，李承泽就没怎么在她视线里露面，自己早早的让太监打扮好，跟着太监去了信王府，然后自己去玩。
……
本来李如月让人叫李承隐来想问素羽的事，但此刻不得不先搁置，给顺子使了个眼色，顺子了然，转身出去。
过了一会儿，李承泽被带了来。
“阿姐。”
他像是玩耍被打断，不大高兴，进来噘着嘴唤了一声，算作问礼。
李如月睨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李承泽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歪着脑袋看一侧。
“过来。”
李如月招手。
李承泽走过去，停在一步之外，还是那副样子。
顺子带了他的贴身太监来，李如月询问起他的功课，太监说：“都做了！都做的很好，辛先生还夸了。”
顺子把他最近的功课递给李如月看。
李如月看第一遍的时候就微蹙眉头，不禁坐直了准备看第二遍。
这时候李承泽突然搂住她的腰撒娇：“阿姐~别看功课了，你都冷落我好久了，看我嘛，看我吧~好不好~”
李如月冷哼，推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遍他作的那首诗。
“背一遍。”
李如月把诗收了，盯着李承泽。
李承泽顿时慌了，不知所措之下回头踹了身边的太监一脚。
“跪下！”
李如月呵斥了一句，他膝盖一软就跪了。
李如月把那诗砸他脸上。
“去查，谁给他写的。”
顺子低头出去，过了一会儿……
彭家的大小姐被带进来了。
李如月看到她，闭上眼，捏着眉心。
“小女知错……”
她倒乖，直接下跪认错，独自承担。
李承泽偷偷看了李如月几次，嘟囔着开口：“阿姐，也不能怪碧青姐姐，她就是心疼我，怕我写不出来挨先生板子……”
李如月气笑了。
好，很好。
人家替你写了作业，替你顶罪，你又装的没事儿人一样无辜了。
李如月笑着点头，将手里剩下的功课折好。
“你说的对，不能怪碧青，那你替她把板子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