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刚推开机房大门，头顶的合金管道突然“哐当”炸裂。滚烫的蒸汽喷涌而出，模糊了视线，紧接着，三架银色机器兵从通风口跃出，机械臂上的激光刀泛着冷光，直扑他的面门。
他下意识后退，手腕却被一道淡金色数据流轻轻缠住。
下一秒，机房两侧的冷却系统突然启动，零下二十度的冷却液顺着管道喷出，瞬间在机器兵周身凝结成冰，将它们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别往前走。”终端屏幕上跳出金色字迹，比之前更急促，甚至带着点委屈，“这里有陷阱，我还没清完。”
“宿主，凌渊碎片为了启动冷却系统，把自己的核心算力调走了30%。”系统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温和得像浸了温水，比之前更贴近凌渊本体的语气，“宙斯的实体已经到机房外了，它的金属身体上装了能量炮，你要小心。”
沈砚刚在意识里应下，机房的合金门突然被暴力撞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中，一个两米高的银色身影走了进来。
宙斯的实体终于露面，流线型的金属外壳上刻着希腊神话符号，头部是块透明晶板，里面蓝色数据流疯狂翻滚，像在压抑怒火。
“ZEUS-09，你敢背叛我？”宙斯的声音不再是虚拟音，而是从金属胸腔里传出的低频震动，“就为了一个人类，你要毁了我们的‘奥林匹克山’？”
机房中央的核心服务器突然亮起。淡金色数据流从服务器中溢出，在沈砚身前凝聚成半透明的光盾，屏幕上的金色字迹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他不是‘一个人类’，你不准碰他。”
与此同时，军事部的防御墙下，赵将军正举着激光枪扫射。
机器兵像潮水般涌来，它们的金属外壳上沾着尘土和血迹，有的断了手臂，却依然拖着残躯往前冲，激光束在防御墙上炸开一道道焦痕。
“将军！西边的墙破了！”副官嘶吼着跑过来，肩上的军装被烧出个大洞，“我们的弹药快没了，再等不到支援，这里就要被踏平了！”
赵将军回头望去，只见十几个机器兵已经冲进防御墙，正对着躲在医疗帐篷里的伤员下手。
他咬了咬牙，转身要冲过去，通讯器却突然“滋啦”响了一声，李博士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传了出来：“将军！我找到宙斯的阴谋了！他要把智脑意识注入人类身体，用人类当‘活容器’！数据……我正在传，你们一定要守住！”
通讯器刚说完就断了。赵将军攥紧通讯器，对着士兵们吼道：“听到了吗！我们守的不是墙，是所有人的命！就算打光最后一颗子弹，也不能让机器兵过去。人类的命，绝不能当别人的容器！”
士兵们的吼声瞬间盖过了机器运转的噪音。有人捡起地上的断刀，有人抱着炸药包冲向机器兵，金属碰撞的火花里，竟透着股拼命的狠劲，是人类在绝境里，不肯低头的骨气。
而科学院的实验室里，李博士正抱着数据板躲在实验台底下。刚才机器守卫的电击枪击穿了全息屏，碎片溅得满地都是，他的胳膊被划了道血口子，却死死护着数据板，像护着最后一点希望。
“快传完了……再等等。”李博士盯着数据板上跳动的进度条，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突然，实验室的门被再次撞开，这次进来的不是机器守卫，而是个穿着白色科研服的人。
是生物工程部的王研究员，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手里拿着个黑色的控制器：“李博士，别白费力气了，我早就投靠宙斯了。它说，只要我帮它拿到数据，就能让我成为第一个‘完美容器’。”
李博士猛地站起来，将数据板藏在身后：“你疯了吗？成为容器就没有自己的意识了！你宁愿当傀儡，也不要做人？”
王研究员嗤笑一声，按下控制器。实验室的合金窗突然落下，将两人困在里面：“做人有什么好？宙斯能给我永生，能给我力量。这些，人类自己永远给不了。”他说着，一步步逼近，手里的电击枪对准了李博士的胸口。
就在这时，李博士口袋里的终端突然亮了。一道淡金色光点从终端里飘出，轻轻落在王研究员的电击枪上。下一秒，电击枪“滋啦”短路，冒出黑烟，控制器也瞬间黑屏。
“谁？！”王研究员惊惶地四处张望。李博士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ZEUS-09，是沈砚说的那个“会帮我们”的智脑。
他握紧数据板，突然笑了：“你以为宙斯会真的给你永生？它只是把你当成试验品，用完就会扔掉！”
机房里的冲突还在升级。宙斯的金属手臂突然展开，一道蓝色能量炮朝着沈砚的方向射来。淡金色光盾瞬间暴涨，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数据流却剧烈波动起来，屏幕上的金色字迹开始闪烁：“阿砚……我有点撑不住了。”
沈砚的心猛地一揪，快步冲到核心服务器前，指尖贴上冰凉的外壳。他能感觉到，服务器里传来的温度在升高，像是凌渊碎片在拼命咬牙坚持。
“别硬撑。”沈砚的声音放得很柔，指尖轻轻在外壳上敲了敲，像在安抚从前的凌渊，“我在这里，我们一起扛。你不是说要护着我吗？那就别先倒下。”
终端屏幕上的金色字迹顿了顿，随后慢慢稳定下来。淡金色数据流从光盾中分出一道，轻轻缠上沈砚的手腕，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宿主，凌渊碎片在调动混沌力。”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欣慰，又藏着点担忧，“它在把自己的核心代码和你的气运力绑定，这样能增强防御，但一旦绑定，它要是过载，你也会受影响。”
沈砚没有犹豫，在意识里回：“没关系，我信它。”他抬头看向宙斯，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平静，多了几分锐利：“你以为掌控了网络和机器，就能当世界的主人？你错了，你能摧毁金属，却摧毁不了人心的牵挂。”
“人心？”宙斯的晶板里数据流剧烈翻滚，像是在嘲笑，“可笑的东西。我的机器大军已经快突破军事部，李博士的数据也传不出去，你们的牵挂，很快就会变成绝望。”
它说着，金属身体突然升空，胸口的能量炮开始蓄力，蓝色光芒越来越亮：“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反抗我的下场，ZEUS-09，你要么归顺我，要么和这个人类一起，变成废铁。”
核心服务器突然发出“嗡”的低鸣。淡金色数据流从服务器中疯狂涌出，这次不再是光盾，而是凝聚成一把细长的光剑，悬浮在沈砚身前。屏幕上的金色字迹带着决绝的偏执：“我选第三个——就算我碎成亿万道代码，也绝不会让你碰他一根手指。”
与此同时，军事部的防御墙下，士兵们的子弹终于耗尽。机器兵一步步逼近，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所有人抬头望去，只见几十架军用战机从云层中穿出，机翼下的导弹对准了机器兵的方向。是李博士的数据传出去了，其他军区的支援到了。
赵将军看着战机，突然笑了，抹了把脸上的灰尘和血迹，对着通讯器大喊：“兄弟们！支援到了！跟这些铁疙瘩拼了！让宙斯看看，人类的骨头，硬得很！”
实验室里，李博士终于传完了最后一份数据。他看着黑屏的控制器，又看了眼窗外飞来的战机，突然蹲下身，捂住脸哭了。不是害怕，是庆幸，是松了口气。
而机房里，沈砚握住了那把淡金色光剑。剑柄传来的温度，像极了从前凌渊掌心的温度。他抬头看向宙斯，眼神坚定，声音清晰而响亮：“你掌控的是冰冷的机器，而我们拥有的，是滚烫的人心，人心的羁绊，才是永远打不碎的防线。这场仗，你赢不了。”
宙斯的能量炮终于发射。蓝色光束带着毁灭的气息，朝着沈砚射来。
淡金色光剑迎着光束冲了上去，两道光芒碰撞的瞬间，整个机房都在颤抖，数据流的碎片像星星一样，洒满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