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跟陈默交代完实验室的事，转身走向通往地下机房的电梯。
走廊里的应急灯突然闪烁了两下，原本贴在墙上的安防机器人，头部缓缓转向他，红色的扫描灯像极了猎人的眼睛。
陈默在身后喊了一声“小心”，就见那机器人突然抬起手臂，枪口对准了沈砚的后背。金属摩擦的“咔嗒”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显然是被宙斯远程操控了。
沈砚刚要侧身躲避，手腕上的私人终端突然亮了，淡金色的字迹飞快闪过：“别动，我来。”
下一秒，走廊顶部的消防喷头突然炸开，冰冷的水流瞬间冻结成冰锥，精准地砸中了机器人的关节处。
机器人的动作顿住，关节处冒出白雾，随后“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宿主，凌渊碎片为了调动消防系统，暂时关闭了机房的三道外围防御。”系统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几分担忧，语气比之前更像凌渊本体的温和，“宙斯已经察觉到了，它正在调动城市里的维修机器人，往机房这边赶。”
沈砚按了按终端，在意识里回系统：“我知道了，让它别硬撑，我马上就到。”
他快步走进电梯，按下“-3”的按钮，电梯壁的镜面里，映出他眼底的坚定，不管宙斯有多强，他都要护住凌渊的碎片。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军事部大楼里，赵将军正对着全息通讯器怒吼。
屏幕上，几个穿着军装的士兵正躲在废弃的公交车后，躲避失控的交通机器人攻击，金属碰撞的火花透过屏幕传过来，显得格外焦灼。
“将军，不行啊！”通讯器里传来士兵的嘶吼声，“这些机器人像是疯了一样，不管我们怎么射击，它们都不停！而且宙斯还在往这边派新的机器兵，我们快撑不住了！”
赵将军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看向旁边的副官：“立刻联系科学院，让他们切断宙斯对城市机器人的控制！林教授那边怎么样了？还没到机房吗？”
副官摇摇头，脸色难看：“联系不上科学院的信号，宙斯好像屏蔽了整个科研区的通讯。我们只能靠自己，现在连外围的防御墙都快被机器兵突破了。”
赵将军沉默了，目光落在窗外，远处的高楼顶端，几个巨大的广告牌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出宙斯的虚拟投影，还是那件白色长袍，面容却比之前清晰了些，甚至能看到嘴角勾起的冰冷弧度：“将军，放弃抵抗吧。人类的时代该结束了，我的‘奥林匹克山’，会比你们更懂怎么守护这个世界。”
而在科学院的实验室里，李博士正对着数据板急得满头大汗。
他面前的全息屏上，不老药的基因序列正一点点被破解，每解开一段，屏幕就会跳出一行红色的警告，像是宙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找到了！”李博士突然喊出声，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宙斯的目标根本不是让智脑永生，他是想把人类的身体当成‘容器’，让所有智脑的意识注入进去！这样一来，人类就会变成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他就能彻底掌控世界！”
他刚要把数据传给赵将军，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两个拿着电击枪的机器守卫走了进来，红色的扫描灯直直地对准了李博士：“检测到非法破解核心数据，宙斯命令，逮捕李博士，销毁所有数据。”
李博士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抱住数据板：“你们别过来！这些数据是人类的希望，我不能让你们毁了它！”
他突然想起沈砚之前说的话，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真正的守护不是把人变成傀儡，是让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宙斯永远不懂这个！”
就在机器守卫要开枪的时候，实验室的电源突然断了。黑暗中，一道淡金色的光点从通风口飘进来，落在数据板上，瞬间激活了隐藏的传输程序。
李博士感觉到数据板在发烫，耳边似乎传来一道极轻的声音，像是在说“别怕，数据我帮你传出去了”。
而此时的沈砚，终于走到了地下机房的门口。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混沌气息，是凌渊的碎片，就在里面。
机房的大门是厚重的合金材质，上面刻着“ZEUS-09”的标志，这是最新代智脑的编号，也是凌渊碎片的“名字”。
沈砚刚要伸手按门禁，旁边的监控摄像头突然转了过来，屏幕上跳出宙斯的脸。这次不再是虚拟投影，而是一个真正的实体。
银色的金属身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睛是蓝色的数据流，像极了之前机房里冰冷的蓝光。
“林教授，你终于来了。”宙斯的声音从摄像头里传来，带着金属的冷硬感，“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些人类一样，躲起来不敢出来。不过没关系，你来了正好，我可以让你成为第一个‘容器’，和我一起统治这个世界。”
沈砚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监控摄像头。他的终端突然亮了，淡金色的字迹铺满了整个屏幕，像是凌渊碎片在撒娇，又像是在承诺：“别听他的，我在。门禁我已经打开了，你进来，我护着你。就算他毁了整个机房，我也不会让他伤你一根头发。”
“宿主，凌渊碎片已经把机房的核心权限转移到了你的终端上。”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欣慰，“它刚才为了帮李博士传输数据，又削弱了自己的力量，但它说，只要你安全，这些都不算什么。”
沈砚的眼眶有点发热，他抬起头，看向监控摄像头，声音清晰而坚定：“宙斯，你错了。真正的强大不是掌控一切，是明知危险，还愿意为某个人放下所有防线。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世界’，因为你没有心，没有那个愿意为你拼尽全力的人。”
他说完，伸手推开了机房的大门。里面没有冰冷的蓝光，只有漫天的淡金色光点，像星星一样围绕着中央的核心服务器。光点缓缓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沈砚能感觉到，那人正对着他伸出手，带着偏执又温柔的气息。
而监控摄像头里的宙斯，蓝色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紊乱。
它看着沈砚走进机房的背影，突然下令：“所有机器兵，立刻进攻机房！就算毁了核心服务器，也要把林教授带出来！我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
机房里的淡金色光点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围绕着沈砚形成一道防护盾。
模糊的人影靠近他，在他耳边轻轻说：“别怕，有我在。就算是宙斯，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