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啊,反正都会死,何必那么执着呢?」斯特拉说话的时候带着戏谑的表情。
泰勒没有理会,他抽出短剑,打算让它来代替自己回答。
他们三人现在并肩骑行,卡尔与斯特拉分列两边,泰勒则强势的插在两人之间。他不单只把卡尔挡在身旁,还毫无惧色的让小樱桃往斯特拉身边逼去。这一举动导致披风骑手不得不往右手边拉开距离,以防自己陷入被动。小樱桃一边跑一边对着卡尔的栗色母马嘶鸣,仿佛在说些什么。卡尔的母马渐渐恢复了些自信与活力,开始奔跑得更加卖力,力求跟上同伴的速度。
泰伦斯之子泰勒率先发动攻击,攻势凌厉迅速。斯特拉接下两招,就已经发觉此人的剑术比方才的卡尔更加具有侵略性。转瞬之间,两人已过数招,泰勒也使出了所有试探性攻势。虽然力量不及刚才的那位骑手,但是动作更加灵活,反应也相当迅速。泰勒心想,看来会很艰难。
斯特拉扯动缰绳,让马儿往左边跑动。泰勒亦然,两人打算暂时拉开距离,重新摆好进攻架势。谁保持进攻,谁就是赢家。泰勒得出结论。
两人都同时往对方冲去,看来斯特拉的想法也与泰勒相差无几。披风骑手一进入攻击范围,就使出了两次强力斩击。第一次是来自左上方的斜劈,泰勒大幅度的把身体压低躲了过去,随后是正手反方向的再次劈斩,泰勒凭借经验,左手用力搂着马匹的脖子来让身体向后仰去。两次攻击他都闪避成功,不过头上的三色羽毛只剩下两种颜色。
两次攻势过后,斯特拉的动作缓慢了片刻。泰勒抓紧时机,用手中的短剑朝对方砍去。斯特拉明显没有闪避的打算,手腕一转就挡下了泰勒的斩击。两色骑士稳住身子,然后身体前倾再次劈斩。在他举手的瞬间,斯特拉就已经摆好了格挡的架势。他在预判我的动作。泰勒很是惊讶,年纪轻轻就如此老道。不过,复眼也不是能看尽世间之物,苍蝇也会有被拍死的时候。在准备劈斩的前一刻,他把手腕翻转,把攻击改为反手刺击。他稍微在马背上站起来,直直的往披风骑手毫无保护的头部刺去。得手了,变化就是源于变化。
「泰勒!注意他的黑披风!」
短剑在斯特拉的眼前停了下来,墨绿色的披风再次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挡下一次又一次的致命一击,攻不可破。泰勒感到手部关节处传来一阵刺痛,他把手抽回,看见手部铠甲的连接处已经血红一片,棕色皮革上已经有一道鲜红色的裂口。
「哦?你的手还在啊?」斯特拉依旧在笑。泰勒迅速地判断了眼前的情况,如果右手再剧烈活动的话,我将会失血过多。于是他果断地将短剑换到左手。而那位披风骑手将距离拉开,好像在给泰勒喘息的时间。
「卡尔!」泰勒当机立断,呼唤身旁的友人,「长剑!」
泰勒撩开披风,长剑的剑柄暴露在晚风之中,剑柄的顶端有一只灌了铅的银制灵猴头,表情机灵,像是在跟卡尔打着招呼。钢剑应声而出,把月光变为寒光打在卡尔脸上。剑身上刻着字。
我在树上俯瞰着你,无异于你在地面仰视着我。这是温勒斯家族的族语。
斯特拉先是望着泰勒,然后又看了看拿着钢剑的卡尔,他有些无奈。
「二对一。老天,你们到底还有没有骑士风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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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到强烈的疼痛与疲倦。
他左肩、前胸的铠甲被打出了凹痕,右手与左腿被划出了两道伤口,而他头上的面甲则是被整个剔去,渗入眼睛的血液像是鲜红的热泪。
这已经是他尽全力躲避兰诺德攻击的结果。
西蒙觉得视野有些模糊,浑身的疼痛也让他不能闪躲披风骑手的攻击。他只能硬生生的格挡或是被砍中。
「你不如还是放弃吧。」兰诺德有些不耐烦了,「你救不了他们的,你也救不了你自己。你们都会死,何必呢?」
他大概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西蒙颤抖的把剑举起,说话的声音跟随着剑一同震动。「我不惧怕死亡,也没有忘记誓言。」他把破损的头盔摘下来,解放了他那曲卷又与血和汗纠缠在一起的头发,然后他把一些流入嘴角的血液吐入夜空。
「我会守护在他们背后,至死方休。」
「好吧。」兰诺德正色道,「我会让你以骑士之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