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一名检察官》
第九章 风筝的线头
陌生号码的短信像枚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林定军心里漾开层层涟漪。他放大照片,看清那孩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胸前别着枚褪色的红星徽章——那是父亲年轻时最喜欢的样式。
“这号码查得到吗?”林定军把手机递给苏晓,她正用碘伏擦拭肩膀的伤口,纱布上的血迹晕开成朵暗红色的花。
苏晓扫了眼号码,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虚拟基站发的,查不到源头。”她抬头看向窗外,青峰山的轮廓在云层里若隐若现,“要不我们去一趟?”
老周抱着修复好的铜镜座走进来,底座的蛇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省厅刚传来消息,青峰山脚下的古河村,昨天发现了一批走私文物,和铜镜座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完全吻合。”他把一份协查通知推过来,“需要我们派人去现场核实,正好你们俩去看看。”
林定军注意到通知右下角的签名,是省厅副厅长的名字——那个在物流园冷库和张科长密谋的男人,明明已经被调查组控制,怎么还能签发文件?
“这签名有问题。”老周像是看穿了他的疑虑,从抽屉里取出份笔迹鉴定报告,“是伪造的,模仿得很像,但笔触的力度不对。”他用红笔圈出“峰”字的最后一笔,“真正的副厅长写竖钩时会带个小弯钩,这个没有。”
林定军突然想起照片里的风筝线,那线头缠在孩子手腕上,打了个特殊的结——是母亲教他系的安全结,说是能防止风筝飞跑。
“我去。”他抓起外套,青铜镜在口袋里微微发烫,“苏晓留下配合督查组,老周,麻烦你再查查古河村的户籍档案,特别是姓林的人家。”
去青峰山的路是盘山公路,客车在蜿蜒的山道上颠簸。林定军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掠过的梯田,突然看见田埂上站着个放风筝的孩子,蓝布褂子在风里鼓得像面小旗,风筝的蝴蝶翅膀上,画着个模糊的人脸,竟和母亲有几分相似。
客车在古河村口停下,村口的老槐树下围着群村民,议论声像炸开的锅。林定军挤进去,看见几个穿制服的人正往车上搬木箱,箱子上贴着“考古队”的封条,但他们腰间的对讲机,和物流园冷库那个假医生用的是同一个型号。
“你们是?”林定军亮出检察官证,为首的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掏出份批文:“我们是省文物局的,接到举报说这里有非法挖掘,过来封存文物。”
批文上的公章模糊不清,林定军注意到他耳后有个淡青色的印记,被头发遮住了一半,形状像只蜷缩的蝴蝶。
“我能看看文物吗?”林定军的手摸向口袋里的青铜镜,镜面的温度越来越高。
男人突然拦住他:“不方便,这些都是涉密文物,需要运回省厅鉴定。”他挥手示意手下快点搬,“我们赶时间。”
就在这时,人群里冲出个穿蓝布褂子的孩子,抱着为首男人的腿哭喊:“你们不能把我爷爷的东西拿走!那是我家传下来的!”孩子的手腕上,缠着根磨得发亮的风筝线,打的正是母亲教的安全结。
林定军蹲下来扶住孩子:“你爷爷是谁?”
“我爷爷叫林满仓。”孩子指着不远处的土坯房,“他说这些罐子是太爷爷留下来的,不是什么非法挖掘的。”
林满仓——父亲的小名。林定军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摸出青铜镜,镜面映出那些木箱,其中一个箱子的锁扣上,刻着个小小的“军”字,是父亲的笔迹。
“这些文物不能运走。”林定军站起身,挡在卡车前,“我怀疑你们是走私团伙的人,伪造批文盗取文物。”
为首的男人脸色骤变,从腰间抽出根电棍:“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身后的人也纷纷掏出家伙,村民们吓得往后退。
青铜镜突然从口袋里滑出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镜面的金光瞬间笼罩整个村口,那些穿制服的人后颈处同时浮现出蝴蝶印记,为首男人的印记中心,还刻着个“蛇”字。
“是眼镜蛇的余党!”林定军大喊,“他们根本不是文物局的!”
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拿起锄头扁担围了上来。为首的男人见势不妙,推开人群往山上跑,林定军抓起地上的青铜镜追了上去。
山路崎岖,男人跑得飞快,林定军跟着他钻进一片密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只跳动的蝴蝶。追到一处悬崖边,男人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露出冷笑:“你父亲当年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你想步他的后尘吗?”
悬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林定军握紧青铜镜,镜面映出男人身后的灌木丛里,藏着个熟悉的身影——是母亲!她手里拿着块石头,正悄悄绕到男人身后。
“你母亲果然没死。”男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转身抓住母亲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林定军,把铜镜扔过来,不然我就推她下去!”
林定军的呼吸瞬间停滞。母亲的头发乱了,衣服上沾着泥土,却冲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决绝。
“别管我!”母亲突然用力咬向男人的手臂,“把证据带出去!”
男人吃痛,狠狠将母亲推向悬崖。林定军扑过去想抓住她,却只抓到一片衣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铜镜突然发出强烈的金光,将母亲的身体托在半空。金光里浮现出无数蝴蝶形状的光点,簇拥着母亲缓缓落在地面。
男人见状,转身就想跳崖逃跑,却被突然出现的苏晓一脚踹倒。她身后跟着老周和警察,手里拿着手铐:“王坤,你涉嫌走私文物、故意杀人,被捕了!”
王坤——眼镜蛇的本名。林定军这才认出,他就是照片里站在父亲身边的那个“陌生男人”,当年走私团伙的核心成员。
母亲扑进林定军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对不起,妈妈骗了你。”她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这是你父亲藏在太爷爷坟里的账本,记录了他们最后一批文物的流向。”
油布包里除了账本,还有个小小的风筝骨架,上面缠着半截线头,和照片里孩子手腕上的那根正好能接上。
“那孩子是……”林定军看向村口的方向。
“是你远房表哥的儿子。”母亲擦了擦眼泪,“当年你父亲怕我们被报复,把亲戚都送到乡下了。”她指着悬崖下的一棵松树,“你父亲当年掉下去时,被那棵树挂住了,是村民救了他,他隐姓埋名在村里养伤,去年才走的。”
林定军走到悬崖边往下看,那棵松树的枝干上,系着个褪色的蝴蝶风筝,在风中轻轻摇曳。
老周拿着账本走过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所有涉案人员都落网了,文物也追回来了。你父亲和母亲,还有所有牺牲的同志,终于可以瞑目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青峰山。林定军牵着母亲的手往村口走,苏晓跟在旁边,肩膀上的纱布已经换了新的。孩子还在放风筝,蝴蝶风筝飞得很高,线头像条银色的链子,连接着天空和大地,连接着过去和现在。
林定军摸出怀里的青铜镜,镜面映出一家人的身影,父亲的笑容在光里若隐若现。他突然明白,所谓重生,不只是回到过去改变命运,更是为了让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爱与正义,重新照进现实。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检察院同事发来的消息:“林哥,李建国案的补充证据找到了,有个匿名包裹寄到了办公室,里面是盘录像带。”
林定军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灯火,知道新的案子又开始了。但这一次,他不再孤单,因为他知道,那些守护着他的翅膀,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