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孙振华和那个挂着“863”名头的实验室,对周野来说,不过是给自己未来几十年的“摆烂大业”,又添一块厚实的压舱石。
具体事务?自然有娄小娥这个越来越有“老板娘”范儿的贤内助,和孙振华那个被忽悠瘸了、如今看谁都像“不懂神学”的狂热信徒去跑腿。
他周老六,只负责在关键时刻出来“显灵”,顺便收割一波崇拜与震惊。
【叮!检测到“863-农业生物技术重点实验室”已挂牌,国家级资源正向宿主倾斜!“牛马守恒仪”出现剧烈能量波动!评级提升!】
【触发临时奖励:【精神力增幅(初级)】!备注:宿主现在可以更长时间保持清醒,以便更有效率地摆烂。毕竟,睡着了,就没法欣赏别人卷起来的英姿了。】
“嘛玩意儿?让我更好地欣赏内卷,所以让我别老睡觉?”
周野听着脑子里的舔狗语音,哭笑不得,这破仪器真是把“牛马守恒”四个字刻进dNA里。
他这阵子清闲下来,倒是想起一茬儿事。
“杨厂长那边的‘小霸王’,也不知道鼓捣得怎么样。”
之前给杨厂长的计算器,可不单单是个玩具。周野心里门儿清,这玩意儿是钩子,是未来撬动整个工业系统,让无数工程师、技术员“卷”起来给他贡献“静止时空”和“百倍返还”的黄金引子。
如今实验室的架子搭起来,正好可以把这事儿,名正言顺地纳入“科研项目”,搞点国家补贴,公款摆烂,岂不美哉?
他揣着手,哼着小曲儿,溜溜达达地就往轧钢厂走。
刚到那红砖砌的食堂门口,就看到一幕活闹剧。
只见傻柱涨红脸,一身的油烟气,手里还拎着个炒菜的大马勺,正跟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干净的确良衬衫的“文化人”对峙。
那“文化人”身边,站着个姑娘,眉眼清秀,正是厂广播站那朵新晋的“小海棠”——于海棠。
“何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那眼镜男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优越感,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一圈看热闹的工人都听见,“我只是觉得,海棠同志是咱们厂的‘百灵鸟’,是精神文明的代表。她未来的伴侣,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也得是个有文化、有思想、能跟得上时代步伐的同志吧?”
他上下打量一下傻柱,那眼神,就像在审视一坨刚从煤堆里刨出来的原始食材。
“而您呢?每天的工作就是和油盐酱醋打交道,虽然辛苦,值得尊敬,但……终究是烟火气重些。您和海棠同志,就像一本《红楼梦》,配上一张烙饼。不是说烙饼不好,只是……它俩,不登对。”
这话,杀人诛心!
周围的工人们发出一阵哄笑,有人是觉得眼镜男说话刻薄,但更多人是觉得这比喻新鲜又损。
于海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被那番“文化人”的说辞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低下头,
傻柱气得浑身发抖,他嘴笨,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被这么一套一套的词儿绕进去,憋半天,只吼出一句:
“你……你放屁!俺怎么就配不上?!”
“你看,何师傅,急眼不是?”眼镜男摊摊手,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更显风度翩翩,“语言是思想的载体。当我们的交流只能停留在如此基础的层面时,就足以说明一切。”
说完,他彬彬有礼地对于海棠做个“请”的手势:“海棠,走吧,宣传科那边还等我们去对稿子呢。”
于海棠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没看傻柱一眼,快步跟着眼镜男走了,那背影,在傻柱眼里,就跟刀子似的。
人群散去,只留下傻柱一个人,跟个斗败的公鸡,拎着马勺,颓丧地蹲在台阶上,眼眶子都红了。
“唉,这年头,抡勺子的,终究是干不过耍笔杆子的。”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六……六爷!”傻柱一回头,看见周野,跟见救星似的,又羞又愤,“您……您都看见了?”
“看见了。一场‘降维打击’嘛。”“人家用‘文化’这个大炮,轰你这个只有小米加步枪的土八路,你输得不冤。”
“六爷,您就别损我了!”傻柱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满脸憋屈,“我他娘就想找个媳妇儿,生个娃,怎么就忒么这么难?当厨子,就活该被人瞧不起?”
“谁说瞧不起你?”周野拍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蔫儿坏的笑,“人家只是说你没文化。那咱们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他妈的‘文化’!”
“我哪有文化啊!”傻柱瞪圆眼珠子,“我连我自个儿名字都写不溜索。”
“谁说文化就非得是写字作诗?”周野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压低声音,“哥们儿,你打架厉害不?”
“那还用说!”
“那你跟人打架,是抡着王八拳上去一通死磕,还是先找人软肋,一击制胜?”
“肯定是找软肋啊!”
“这不就结?”周野嘿嘿一笑,“那眼镜男的软肋,就是他自以为是的‘文化’。你想不想……在全厂上千号人面前,尤其是在于海棠和那个眼镜面前,用他最得意的‘文化’,把他踩在脚底下,碾得稀碎?”
“想啊!做梦都想!”傻柱的眼睛“蹭”地一下亮,跟俩二百瓦的灯泡似的。
“那成!”周野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山人自有妙计。你玩的叫厨艺,我玩的,叫艺术!今儿晚上,来我那一趟,哥教你怎么用艺术,去吊打他那套酸腐的‘学术’!”
……
当晚,周公馆。
周野把自己关在书房,意识沉入“牛马守恒仪”空间。
他花10个摆烂币,兑换出一台在当时堪称黑科技的卡带式录音机和几盘空白磁带。
清了清嗓子,他开始他新一轮的“文抄公”大业。
这次,他抄的不是科幻小说,也不是流行歌曲。
那段专为厨子量身定做的相声绝活——《报菜名》。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他一个人,分饰逗哏和捧哏,那嘴皮子利索得跟机关枪似的,把后世马三立、侯宝林等几位大师的精气神,模仿个七七八八。
尤其是那段贯口,他特意用一种又快又清晰,还带着点儿炫技的节奏录下来,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这玩意儿,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就是降维打击!
录完这个,他又即兴来一段后世的网络神段子改编的《宇宙牌香烟》。
“同志们,朋友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厂最新研制的宇宙牌香烟,已经誉满全球!保证您抽一根,精神抖擞;抽两根,飘飘欲仙;抽三根,羽化登仙,直接跑步进入共产主义……”
一个晚上,两盘磁带,录得满满当当。
第二天,周野把录音机和磁带塞给傻柱。
“这玩意儿,叫‘相声’。你就说,是你一个在天津卫说书的远房表舅,给你寄来的独门绝活。”周野交代得明明白白,“这周末,厂里不是开联欢会吗?到时候,你这么着……”
傻柱捧着那录音机,跟捧着个炸药包似的,将信将疑。
就这玩意儿,真能让他“长脸”?
……
周六,轧钢厂大礼堂,人山人海,红旗招展。
一年一度的职工联欢会,是厂里的大事。
杨厂长讲完话,几个车间的文艺骨干上去唱红歌,演样板戏片段,气氛热烈,但总觉得少点新鲜劲儿。
傻柱在后台紧张得直搓手,他瞅见台下第一排,于海棠正跟那个李眼镜坐在一块儿。李眼镜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逗得于海棠抿着嘴笑。
他心一横,妈的,豁出去了!
就在主持人准备宣布联欢会结束时,傻柱抱着录音机,一步蹿上台。
“大伙儿静一静!静一静!”他抓起话筒,嗓门跟打雷似的,“今儿,我给大家伙儿听个稀罕玩意儿!”
全场上千号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聚焦在他身上。
李眼镜在底下“嗤”地笑出声,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喊:“哟,何师傅,你能有嘛稀罕玩意儿?莫不是要给我们背一遍菜谱,展示一下您的‘专业文化’?”
台下一片哄堂大笑。
于海棠的脸上,也闪过尴尬,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傻柱脸涨得通红,但他想起周野的交代,深吸一口气,不理会李眼镜的叫嚣,笨拙地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
一阵短暂的“滋啦”声后,一个清晰、幽默,还带着点儿天津卫口音的声音,从大喇叭里炸响!
“……要说吃,您可问对人!可要说文化,咱厨子也不虚!今儿,我就给大伙儿报报我们厨房的菜名儿,也让有些‘文化人’听听,什么叫嘴皮子上的真功夫!”
这开场白,火药味十足!
紧接着,那段石破天惊的贯口,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那语速,快得让人喘不过气!那节奏,清晰得每个字都跟钢珠似的砸在人心里!
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
李眼镜那张准备继续嘲讽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这……这是什么?这不是背菜谱,这是一种他闻所未闻的语言艺术!
于海棠捂着小嘴,美目圆睁,满眼的不可思议!
当最后一句“……一共有百八十样,您挨着吃吧”干脆利落地收尾时,全场静默足足三秒。
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我的天爷!这……这是什么啊!”
“这嘴皮子!比咱们厂的机床转得都快!”
“傻柱!牛 逼!这他妈才叫文化!那李眼镜算个屁!”
傻柱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疯狂的人群,看着杨厂长带头鼓掌的赞许目光,看着李眼镜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再看看于海棠那双亮晶晶、充满崇拜的眼睛,他只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坦。
他这辈子,从没这么风光过!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群众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傻柱又播放第二盘,《宇宙牌香烟》的段子让全场笑得东倒西歪,不少人眼泪都笑出来。
联欢会结束,傻柱,不,应该叫“何师傅”,一夜之间,成了轧钢厂的顶级“文艺红人”。
第二天,于海棠破天荒地,主动端着饭盒,红着脸找到后厨……
而在礼堂的角落里,周野打个哈欠,拉着娄小娥的手准备回家。
娄小娥笑得花枝乱颤:“你啊,就喜欢干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坏事。帮傻柱这么大个忙,图什么呀?”
周野懒洋洋地瞥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
“图他心情好,以后给我开小灶的时候,手别抖,多放两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