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公园笼罩在薄雾中,秦思思被一阵欢快的笑声惊醒。她蜷缩在长椅上,看见不远处一对母女正在喂鸽子。小女孩约莫七八岁,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粉色的羽绒服,一边撒面包屑一边咯咯笑着。
“妈妈,鸽子吃我手心里的食物啦!”小女孩兴奋地叫道。
年轻的母亲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慢点喂,别吓着它们。”
这温馨的一幕像一把钝刀,在秦思思心上反复切割。她想起方筱云三岁时,她们也曾在这个公园喂过鸽子。那时女儿还够不着她的腰,非要她抱着才能看到鸽子啄食的模样。
“妈妈,鸽子为什么不怕我们呀?”记忆中,方筱云仰着小脸问。
“因为它们知道我们不会伤害它们呀。”她记得自己当时这样回答。
如今,那个软糯可爱的小女孩已经快半年没叫过她“妈妈”了。上次在幼儿园门口看见方筱云,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笑得那么开心,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这个亲生母亲。
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开来。秦思思死死攥着脏污的衣角,指甲掐进掌心。
“筱云是我的女儿......”她喃喃自语,“她应该在我身边......”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她开始反复回想女儿出生时的情景: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看世界,第一次对她笑,第一次含糊地叫“妈妈”......
“方旭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连女儿都要夺走。”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郁,“不,我不能让他得逞。”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形:如果她不能重新得到女儿,那就谁也别想得到。
这天下午,她拖着行李来到方筱云幼儿园附近。学校坐落在一条安静的街道上,白色的围墙,彩色的滑梯,处处透着童真。放学时间还没到,已经有不少家长在门口等候。
秦思思躲在对面的报刊亭后面,眼睛死死盯着校门。她看见方旭的助理准时来接孩子——自从发现被跟踪后,方旭就不再亲自露面了。
当方筱云背着卡通书包走出来时,秦思思几乎要冲过去。小女孩今天扎着马尾辫,蹦蹦跳跳地跟着助理,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她根本不想我......”这个认知让秦思思心如刀绞,“他们都给她灌输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在学校附近蹲守。为了不引起注意,她不停地更换位置:有时在报刊亭后面,有时在街角的便利店,有时假装在公交站台等车。
她仔细观察着学校的作息规律:早上八点入园,下午四点放学;周一周三有户外活动,孩子们会在操场上玩耍;周二周四有美术课,放学时孩子们会带着自己的画作......
她还注意到,学校的安保很严密。门口始终有两个保安值守,接送孩子的家长都需要刷卡进入。围墙很高,上面还有监控摄像头。
但这并没有让她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既然正常途径见不到女儿,那就只能用特别的方法了。”她抚摸着背包里的水果刀,眼神阴冷。
这天,她特意换上了一件比较整洁的外套,把头发梳理整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家长。下午三点半,她提前来到学校门口,混在等候的家长群中。
“你是哪个班的家长?以前没见过你。”一个热心的大妈搭话。
秦思思紧张地攥紧衣角:“我......我是新转学来的孩子的阿姨。”
大妈狐疑地打量着她:“现在不是转学的时候啊?你孩子叫什么名字?”
就在这时,学校的保安走了过来:“这位女士,请出示您的接送卡。”
秦思思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忘记带了。”
保安的眼神立刻变得警惕:“对不起,没有接送卡不能在这里等候。请您离开。”
周围家长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秦思思感到脸颊发烫,慌忙低头离开。走出很远后,她还能感觉到保安怀疑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这次失败让她更加愤怒。她绕到学校后墙,发现那里有一个小门,偶尔有工作人员进出。她记下这个位置,决定明天从这里试试。
晚上,她躺在桥洞下,借着路灯的光亮,用捡来的纸笔画着学校的地形图。每一个出入口,每一个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她都仔细标注出来。
“筱云,妈妈很快就会来接你了。”她对着图纸轻声说,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在图纸的角落,她无意识地画了一把刀和一个破碎的心形。这个细节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恰恰暴露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如果得不到,就毁灭。
远处传来教堂晚祷的钟声,在夜色中悠扬回荡。秦思思把图纸小心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明天,她将继续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