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超的呼吸声已经变得极为沉重,他担心再这样下去,下一秒就会抽过去。
抱着一只小老虎在这种恶劣环境中奔跑二十多分钟,梁志超的嘴里已经尝到了血腥味。
刘乐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没感觉到……这环境的声音……又回来了吗?”
梁志超这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好……好……好……好像是的。”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白虎早已收回了自己的领域。
它觉得这个人类的反应很有意思,想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有趣的事情来。
“你叫梁志超是吧?”白虎突然开口问道。
梁志超已经精疲力尽,他把白虎放下后,直接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然后仰面朝天地躺了下去:
“对……”
“超子,剧烈运动完不要直接躺下!”刘乐急忙提醒道。
但梁志超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如果再不躺下,他感觉真的要死了。
白虎看着这两个狼狈不堪的人类,若有所思地说道:
“跟你们说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吧。这个事情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在这你们之中传开。”
梁志超躺在雪地里,勉强提起一点精神问道:
“虎……哥,什……什么消息?”
“这个消息你们只会从冰封之地原住民处得到。”白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不过你们人类只要有一个人得到消息,其他人很快也就会知道了吧。”
“在这冰封之地,有着传说中的四圣兽。”
“如果你们能在这冰封之地遇到其中一位,那么你们会遇到无上的好处。”
听到这话,梁志超猛地从雪地上坐了起来:
“什么好处?”
白虎微微眯起竖瞳,一字一句地悠然开口,尾巴在雪地上轻轻摆动。
“你想知道,什么好处?”
冰封之地的空气忽然沉寂下来,就连山间的寒风都在屏息倾听。
梁志超下意识地捏紧拳头,掌心冰冷刺骨。
白虎不紧不慢地弯了弯唇角:
“在这冰封之地,若有幸遇见四圣兽之一,便有机会获得一种……随机的能力,或者,一只随机的异兽。”
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梁志超倍觉心跳漏了半拍。
白虎笔直地盯着他,梁志超甚至产生一种错觉:
自己好像被这个小家伙彻底看穿,没了任何秘密。
他喉头滚动,勉强挤出一句:
“还有呢?”
白虎摇了摇头,厚厚的虎爪在雪地拍出个掌印:
“或者,伤病治愈。”
刘乐挑了挑眉梢,
“虎哥,能力我懂,异兽也能理解,可你刚才说的‘伤病治愈’,这词怎么听着怪怪的?咱们在这不是还能复活吗,康复这个意义在哪?难不成……”
白虎舔了舔尖牙,抬起下巴,若有所思:
“你说的没错,在这冰封之地,确实拥有复活特权,但……”
它停顿片刻,嗓音蓦地低沉下来,
“你复活的,是‘这儿’的状态。可若带着残疾、疾病进来的呢?你们以为,自己在现实世界得的病进来就不用管了?等回去,照样带走。”
空气忽然变得窒闷。
梁志超和刘乐面面相觑,瞳孔缓慢扩张。
刘乐的声音发干,
“外界……你说的是,我们离开冰封之地,能把自己在这里获得的‘康复’也带走?”
他忍不住一口气问,话到尾声带着颤抖:
“就是,现实世界里,我那小毛病也能治好?不只是临时buff?”
白虎:
“没错,你们人类,总会高估自己的幸运,低估命运的残酷。朝圣的机遇,就在这里。”
说到这里,它向远处的雪山投去一瞥,
“四圣兽有能力治疗你们的任何伤病,但一次,只限一种。”
这时候,
天空忽然阴下来,厚重的乌云聚集,风裹着尖锐的雪花打在脸颊上,带来久违的刺痛。
梁志超伸手去接空中飘落的雪花。
纤薄的冰晶在手心里缓缓化开,顺着指缝滴落地面。
他看着那些细小的雪花,忽然觉得命运也像极了它们,
微小,冷漠,却又有着改变一切的契机。
他盯着那片雪花,低声自语:
“朝圣……”
呼吸中都是寒意,心跳却莫名热烈起来。
刘乐咽了口口水,跟着望向雪山,乌云在山脊后盘旋。
两人无言地对视,心头各自涌现出无法言明的期待与惶恐。
梁志超猛然问道:
“真的可以?无论多严重的病、伤,只要找到其中的一位圣兽,都能彻底痊愈?”
白虎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遥远:
“对的,但你们别以为这条路有多简单,这朝圣之路,凶险非常。”
“首先,那些所谓的好处,可不是大街上随手可得的糖果。你们要翻山越岭,要与异兽搏斗,要经受人性考验。每一步,都是死局中的突围。”
说着,
它又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而且,冰封之地本就对你们极不友好。太弱,一路死到底。太贪,也容易落入陷阱。”
梁志超吸了吸鼻子,眉头锁紧:
“虎哥……既然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要传授点真本事?你要指导我们怎么朝圣,还是……故意吓唬我们?”
他嘴角带着一抹苦笑,嘴唇已经冻得发白。
白虎见两人端坐在雪地,一脸诚恳地望着自己,心头倒是有了几分满意。
它慢慢踱了一圈,爪子在雪层上划下几道弯弯曲曲的痕迹。
“这一路上,你们会遇到好友善的异兽,他们可能会为你们提供帮助;但同样,也会有比你们狡猾百倍的家伙阻拦你们。善恶,就是这片雪原最残酷也最公平的试炼。”
刘乐眉头一跳,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白虎抬起脑袋,虎纹在浓云映衬下更加冷冽:
“他们分为两个阵营:友善的,叫作‘日’;邪恶的,就是‘月’,当然也别只看表面。”
梁志超反应过来:
“那……如果我们不小心死了,被复活,是不是等于又要重新再来?”
如果死亡代价是“归零重开”,这朝圣之路等于把所有人放在绞肉机里反复搅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