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镇冰拔出小刀片:“小提督,恐吓不好使,让我给他们放放血,看他们还敢不敢嘴硬?”
破孩子摆摆手:“这才刚开始,着什么急,熬鹰要有耐心,更何况他俩不是鹰,就俩破老头。”
众将一看破孩子这胸有成竹的狗样子,都心里有底了,乐呵呵看戏,顺便为虎作伥。
丁幼廷转向二人:“孙大人,史官大人,你们可要三思啊,这潜入水师提督大帐,盗取军事机密,偷走帅印,可不是小罪。
就算咱们把官司打到金銮殿去,估计陛下也保不了你们,死定了。”
孙毓汶冷萃一口:“诬陷,这是明目张胆的诬陷,我们没有。”
破孩子看向周围众将:“大家评评理,小提督我诬陷他们了吗?”
众将们跟破孩子一伙的,纷纷站出来证明,小提督所言极是。
张文宣好久没坑过人了,心痒难耐,说得有鼻子有眼:“某能证明,亲眼所见。
孙毓汶和史官一同潜入小提督账内,偷走机密和两方大印,还是某给他俩堵回来的,”
孙毓汶欲哭无泪:“无耻,张文宣不要血口喷人,别以为有你老舅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老夫身上没有衣物,一览无余,机密在哪?帅印又在哪?”
戴宗骞站出来证明:“嗯,末将也能证明,是我亲手搜的身,扒了他俩的衣服,确实找到了机密文件和两方大印。”
得,人证物证都有,实锤了,孙毓汶和史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呜呜,你们这是组团陷害,是提前谋划好的,老夫不服!”
丁幼廷背着小手,阴阳怪气:“不服是吧?那就再给你加一条罪名。
比如行刺本小提督,想要谋夺我北洋水师和登辽总督的兵权,是也不是?这条罪名够不够大?合不合理?”
孙毓汶和史官听得胆战心惊,这事做梦都不敢想,却也百口莫辩:“你们无赖,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不服!”
破孩子有些着急了:“还不服是吧?那接着来,嗯,你们调戏水师提督帐中老仆,欲行不轨之事,还有……”
不等无耻小贼说完,孙毓汶也急了:“莫要栽赃诬陷,此事更不可能,我等二人年事已高,无能为力,更何况是对老妇人?
莫说我俩没有做过,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丁幼廷抓抓脑瓜皮,朝身后诸将询问:“我刚才所言之事,诸位将军可否作证?”
帐内诸将不嫌事大,纷纷来了兴致,拍着胸脯说自己亲眼所见。
说两个老流氓磕了药,猛的一批,还能描绘出各种细节,越说越离谱,听得俩老头想吐。
杨用霖能证明,孙毓汶和史官欲要行刺小提督丁幼廷,被自己救下;
张文宣能证明,孙毓汶和史官潜入军库盗取机密和帅印,被自己当场发现;
刘树德能证明,孙毓汶和史官把小提督军帐中的老奴婢强行扑倒,给睡了;
张德山能证明,孙毓汶和史官睡完老奴婢还不算,又把送点心的厨娘也给强推了。
可怜厨娘已经五十高龄,一辈子守身如玉,最后便宜了老畜生;
马玉昆更狠,证明孙毓汶和史官还不尽兴,最后把后院老母猪也强推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孙毓汶和史官越听越心惊,越听越绝望,百口莫辩,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力反抗,只能委屈得低下高贵的头颅,面对现实。
这个年代,名节高于一切,尤其是大官和史官,把名节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所谓是众口铄金,不是真的也能给你说成真的,只要流传出去,不论真假,这官是当不成了。
丁幼廷这个坏种,见火候差不多了,找人拿来纸笔,说道:“孙大人,还是看开点吧。
事已至此,我有心相护,也不可能了,快写悔罪书吧。
只要你俩诚信悔过,我会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严令手下诸将不再提及此事。”
孙毓汶和史官不傻,悔过书一写,这事就算做实了,自此,小崽子抓住自己的把柄,永无翻身之日。
可不写也不行,嗅事会马上宣扬开来,身败名裂。
小崽子耐心有限:“怎么还犟呢?写悔过书,还是身败名裂,你俩自己选?给你们三息时间!”
破孩子不当人子,净干些天怒人怨的事,赤裸裸的威胁,两手一摊,姓孙的,让你嘚瑟,傻眼了吧?
还有,以后你俩有把柄在我手里,但凡敢忤逆,分分钟让你们身败名裂,最终拿捏对方的是我。
孙毓汶和史官四目相对,两顾无言,老泪纵横:“孙大人,老夫受不得这份屈辱,想以死证清白。”
“没用的,就算咱俩是死在这,也证明不了清白,没准他们会更肆无忌惮,不知还要给咱安上什么罪名?”
“孙大人,难道咱俩就这么被个小崽子拿捏了?没有别的办法?”
“此乃阳谋,无解,还是写悔过书吧!
咱俩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家族的佼佼者,身后牵扯甚广,若就此没落,真心不甘啊。”
都不用破孩子劝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自己便说服了自己,只能违心得写下悔过书。
写一遍还不行,破孩子不满意,让人家一连改了好几遍,内容一遍比一遍过分,快把俩老头折腾死了。
如此,小贼才满意得收起两份签字画押过的悔过书,塞进屁兜里。
“敢问孙大人,你还找茬吗?还让我裁军吗?还要我的军械吗?”
孙毓汶羞愧难当:“小提督莫要说笑,老夫哪敢再找你的茬?
嗯,我会如实向朝廷禀报,日寇余孽还在辽东境内活动,四州强敌缓释,绝对不能裁军,不能上缴军械,否则辽东不稳!”
破孩子露出满意的笑容,把头转向史官:“老头,你还要在史书上抹黑我吗?”
史官捂住老脸:“不敢了,不敢了,小提督放心,以后史书上,全是你的光辉形象。
谁敢抹黑小英雄,老夫跟他急!”
就这样,一场钦差大臣霍霍辽东,奉旨找茬的大戏还没开演,就落幕了,叫人无语。
可怜孙毓汶和史官一生不服输,却被那个小无赖拿捏得死死的,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垂泪,好不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