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骞乃儒将,深受儒家仁义礼智信的思想影响,气不过丁幼廷给人家下药的馊主意,胸膛起伏。
也不相信一包耗子药能左右一场战争。
“我们北洋水师的军人,宁可战死,也不能用如此这么下作的手段。
若真按你的法子来,千百年后,后人会如何评价我等?某不想遗臭万年!”
丁幼廷据理力争“戴叔,是你的名声重要,还是国家大义重要,还是一万水师陆军的命重要?
如果因为杀敌保国而遗臭万年,那我九死无悔!”
张文宣摇摇头,也不赞成:“不妥,给敌人下药匪夷所思,千百年来,没人这么干过,我们不能开这个先河!”
破孩子小脖一拧:“千百年来,日寇也没侵略过我们,既然他们敢越雷池,那我们就敢下药,有什么不行的?
说白了,你们两个深受儒家思想毒害,跟侵略者还谈什么仁义礼智信?纯粹读书读傻了!
再说直白一点,你俩是典型的既想当表子,还想立牌坊,哪有那好事!”
话落,张文宣也不干了,胸膛起伏,一把抓住嘴欠的破孩子,大呼:“戴统领,此子辱我太甚,揍他!”
老戴真有此意,轮着皮带就上来了,噼啪声响起,屋内传来一阵阵凄惨的猪叫声。
“啊,疼……我是代提督……嗷呜……再打就死了……”
门外值守兵卒战战兢兢:“咋回事,三位最高长官在干啥?咋还打起来了?”
另一个兵卒摇头:“不知道,这事百年难得一见,今晚,丁小提督都被揍好几顿了,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别多事,张统领和戴统领自有分寸,不会弄死代小提督的,肯定是他欠揍……”
屋内,丁幼廷吱哇乱叫:“老戴、老张,你俩打累了没有,累了就歇一歇啊!
不是我说,你们可不要一根筋,我挨揍事小,误了水师前途事大。
若是不用药,那就拿咱手下一万弟兄的命去填,全部战死拉倒。
死完了,也拿不下威海卫各炮台,你们自己选吧!
等过几日,日军舰队修整完毕,肯定还要卷土重来,届时,内外夹击,我们北洋水师全军覆灭。
我就想问问,你俩到底是哪头的?为什么要做仇者快亲者痛的傻事?”
戴宗骞高高抬起的皮带,突然停在空中,气喘吁吁:“兔崽子,我们到死都是华夏好儿郎,你嘴上留德!
再敢胡言,继续抽你!”
“别,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好说话!”
张文宣感觉揍得差不多了,才松开丁幼廷,活动一下酸麻的胳膊:“虽然你说的话有些不中听,但不得不说,除了下毒,我们没有胜算!”
丁幼廷一脸幽怨:“本来就是嘛,若拿不下威海卫,就保不住北洋水师,就没有万里海疆。
照日寇这个架势打下去,咱们还有什么千百年以后?
届时,国人都死绝了,要么亡国变种,要么全都说日语,再谈什么光明正大,还有何意义?”
冷静下来的戴宗骞和张文宣坐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丁幼廷的馊主意,迟迟下不了决心。
丁幼廷抓耳挠腮,急得不行,直言道:“你俩要是怕名声不好,这事我一力承当便是,就说是我这个代提督下令,强迫你们去做的。
大不了,战后我卸甲还田,回家泡妞去!”
戴宗骞又抖了抖手中皮带:“兔崽子,好好的话,你就不能好好说吗?”
张文宣很是不耻:“幼廷,注意言辞,咱这是正经北洋水师,不是土匪窝子!
不要老是下药、泡妞的,满嘴污言碎语。
你好歹也是咱们水师代提督,让外人听到,怎么看咱北洋水师!”
“知道了,我的话风可以改,可你俩决定了没有,下毒这事,能不能干?”
二人低下脑袋,实在没有其它的破敌良策,只好点头答应。
张文宣看向地图:“我们面对的可能不止威海卫两万日军,不远处桥头集、温泉汤等战略要地也有大量日军。
还有大连、旅顺都已被日寇占领,也就是说,整个山东半岛东部,现在皆是日军势力范围。”
戴宗骞附和:“没错,山东半岛,先后被世界列强占据,不是英法就是德国,现在又来了日寇。
这片土地承受了太多的苦难,朝廷软弱,无力夺回,一直在列强手中流转。
我们面对的不只是一个威海卫,北洋水师这点人,真的能力挽狂澜吗?太难了!”
丁幼廷很是肯定:“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以后怎样,眼下我们必须夺下威海卫。
没有威海卫,我们北洋水师连个停靠修整的地方丢没有,补给也成问题。
再说了,只要你们听我的,某坑人的点子,还有一大堆呢!”
接下来,三人达成一致意见,顺便把比较靠谱的原威海卫炮军总指挥萨镇冰,也拉进小团体,一起研究怎么给鬼子下药。
萨镇冰是旗人,却是坚定的爱国者,原剧本中,他是北洋水师拼死战斗到最后的唯一一个旗人,绝对信得过。
听完几人的筹谋,萨镇冰并没有反对,只是怀疑下药的战果,能有多大。
“大家都想简单了,要是下药这么容易,旗人早就统一全世界了。
我出身满八旗,虽然现在指挥炮兵,但对陆战还是比较了解的。
你们要下药,首先要搞清下什么药,往哪里下,能覆盖多少敌人!”
戴宗骞熟悉威海卫情形:“北炮台群旁有一处水潭,是唯一的水源,只要找一些无色无味的药粉撒进去,肯定能成!
南炮台附近没有水源,吃水靠威海卫城提供,周围是一片起伏不大的山地,树林茂密,确实不容易下手;
最难的还得是威海卫城,那里有好几处水源,城内更是水井满布,下药地点很成问题!
要是全撒上药,城内居民也会遭殃,难啊!”
张文宣闻此,一脸忧愁:“如此说来,能下药的只有北炮台的水潭了。
且不论咱的药好不好使,能药倒多少敌人,就算夺下这一处据点,威海卫城和南炮台的日寇都不会坐视不理,还是无法据守啊!”
丁幼廷也是服了,好不容易说动大家下药,没想到下药还有这么多困难。
不过,他思索一番,嘿嘿一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要不说我能当代提督呢,这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