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喀麦隆火山脚下的原始部落,林夕的纪录片团队为拍摄成人礼,误戴了祭祀「双面神」的诅咒面具。
团队成员开始出现幻觉,总在镜中看见另一个自己用刀片切割身体。
部落巫医说这是面具中的恶灵苏醒,需用亲族血液混合火山灰涂抹全身才能镇压。
队员们陷入自残狂欢,用摄像机记录彼此血肉模糊的“净化仪式”。
林夕发现所谓双面神是殖民时期被剥皮制鼓的部落叛徒,其怨灵附在面具上寻找替身。
当她砸碎所有面具时,团队每个人都开始撕扯自己的脸皮,而摄像机里记录的影像却显示他们正在微笑。
喀麦隆,云雾缭绕的赤道雨林深处,一座休眠火山投下巨大的阴影。林夕和她的纪录片团队——制片人老陈、摄影师大伟、录音师阿杰,以及当地向导科菲,正艰难地跋涉在泥泞小径上。他们是来拍摄一个与世隔绝的巴米莱克部落古老而神秘的成人仪式,据说与祭祀他们的“双面神”恩杜亚有关。科菲一路上忧心忡忡,反复告诫他们必须绝对尊重部落习俗,尤其不能触碰仪式核心的那些古老面具。
仪式在夜晚举行,围绕着篝火,充满野性的鼓点和舞蹈令人心悸。高潮部分,是几位部落少年戴上狰狞华丽的木雕面具,完成从少年到战士的转变。其中一个面具格外不同,它由暗红色的木头雕成,一面是愤怒的勇士,另一面却是痛苦扭曲的哀嚎者,在火光下,那双空洞的眼窝仿佛有生命般注视着外界。部落长老对其异常恭敬,仪式后便匆忙要将它收回圣屋。
然而,在混乱的搬运过程中,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刮倒了支架,那个双面面具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好奇凑近拍摄细节的摄影师大伟脸上!面具上的皮带甚至鬼使神差地套住了他的头。
大伟手忙脚乱地摘下面具,脸色发白,讪讪地笑着:“晦气!”众人也没太在意,只有老向导科菲面如死灰,嘴里喃喃着不祥的词语。
噩梦从当晚开始。大伟第一个崩溃,他在深夜尖叫着醒来,说在帐篷的镜子里看到另一个“自己”正用剃须刀片一下下切割手臂,鲜血淋漓,而镜外的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冰冷的注视感。众人只当他做了噩梦。
但很快,诅咒蔓延了。录音师阿杰在调试设备时,从光滑的金属表面看到“自己”在用牙齿啃咬手腕。制片人老陈则在笔记本电脑的漆黑屏幕上,看到“自己”用钢笔猛刺大腿。那种被另一个“自我”施加暴力的幻觉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真实,虽然身体没有实际伤口,但那种幻痛和心理的恐惧几乎要将人逼疯。就连向导科菲,也开始出现症状,他看到水潭倒影中的“自己”在用石头砸脚趾。
团队陷入恐慌,拍摄完全停滞。科菲带着他们找到部落里最年长的巫医。巫医居住的小屋散发着草药和腐烂物的混合气味。他检查了那个惹祸的双面面具,又看了看精神濒临崩溃的几人,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恩杜亚的诅咒……你们惊醒了面具里沉睡的‘埃克普’(影子)。”巫医的声音嘶哑,“它厌倦了木头的囚笼,想要鲜活的身体。它在镜子里折磨你们的影子,是想逼走你们的灵魂,自己住进去。”
“怎么才能赶走它?”老陈急切地问,额上满是冷汗。
巫医拿出一些漆黑的火山灰,又取来一个陶碗。“‘埃克普’害怕生命的灼热和土地的记忆。用你们至亲的血液——父母、子女、兄弟姐妹的血最好,混合这座圣山(火山)的灰烬,涂抹全身,尤其是在月光下。让‘埃克普’看到这具身体已被更强的生命力量标记和守护。但必须……诚心,而且要用‘真相之眼’(摄像机)记录下净化的过程,让光捕捉到你们的决心,欺骗那个影子。”
用亲人的血?还要拍下来?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他们去哪里找至亲的血?
绝望中,人性的阴暗面爆发了。大伟第一个偷偷用卫星电话联系了远方的家人,谎称急病骗取了小侄女的一点血液样本,连夜用小型无人机送来。他迫不及待地混合火山灰,在月光下将暗红色的浆糊涂满全身,并让阿杰用摄像机记录下他疯狂而虔诚的仪式。说也奇怪,仪式后,他的幻觉真的减轻了。
这微小的“成效”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紧接着,阿杰用保存的儿子出生时的脐带血(他自称留念)进行了仪式。老陈则更极端,他无法获取直系血亲的血液,竟将目光投向了团队里唯一的女性和“外人”——林夕。他深夜持刀威胁林夕,要她贡献血液,声称“团队就是一个家庭”。搏斗中,林夕划伤了手臂,老陈像疯子一样扑上去舔舐血液,然后混合灰烬涂抹自己。
仪式变成了血腥荒诞的自残狂欢。他们不仅涂抹血液灰烬,甚至在幻觉和集体癔症的驱使下,开始用刀片、石块等物品,在身上划出浅浅的伤口,模仿幻觉中“另一个自己”的行为,认为这样能更好地“欺骗”恶灵。摄像机冷酷地记录下这一切:一群文明人在原始丛林里,状若疯魔地往自己身上涂抹血污,进行着虚假的“净化”。林夕被迫参与,身心备受摧残。
但林夕是学人类学的,她始终保留着一丝怀疑。她注意到巫医在每次仪式后,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贪婪?她开始避开其他人,偷偷在部落里寻找线索。她用食物贿赂小孩,带她去看部落的“禁忌之地”——一个堆放废弃古老器物和破损面具的山洞。在一个生锈的铁皮箱子底,她发现了几页被虫蛀大半的、由早期殖民传教士留下的日记残页。
上面模糊记载着一个可怕的故事:几十年前,部落曾有一个强大的祭司,他擅长制作面具,却在殖民者到来后成了帮凶,带领外人掠夺部落圣物。最终部落民众反抗,将他及其家人抓住,在极度愤怒和恐惧下,对他们施行了酷刑——活剥了他们的皮,制成了祭祀用的鼓和人皮面具,企图用最恶毒的方式封印他们的灵魂。日记最后写道:“……他们的怨气冲天,尤其是那个祭司,他发誓会回来,会借助‘镜像’寻找新的躯壳……”
林夕浑身冰冷。没有双面神!只有被活剥人皮的叛徒祭司及其家人的滔天怨灵,附着在他们人皮制成的面具上!所谓的“埃克普”,是怨灵!巫医的“净化”方法,根本不是驱魔,而是一场持续的血肉献祭!用至亲的血液和自残的痛苦,来滋养怨灵,削弱活人的意志,以便于它们更容易地“附身”!
她发疯般跑回营地,想告诉大家真相。却看到最恐怖的一幕:老陈、大伟、阿杰甚至向导科菲,已经完全疯了。他们不再满足于涂抹,而是用真正的刀片和树枝,疯狂地在自己身上切割、抽打,鲜血淋漓,嘴里却喊着:“滚出去!我的身体!”摄像机依然在忠实记录,屏幕里是他们疯狂自残的画面,但画面中他们的表情,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冷漠的平静。
林夕冲向那个作为一切祸源的双面面具,举起石头想把它砸碎。
“不要!”巫医突然出现,厉声阻止,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以外的表情——那是计划被破坏的愤怒。
林夕瞬间明白了,巫医可能早就知道真相,甚至可能是这个怨灵祭祀的维护者!她用尽全身力气,将石头砸向面具!
“啪嚓!”暗红色的木制面具碎裂开来。
然而,碎裂的木头缝隙里,赫然露出了一小块暗黄色、带着毛孔的、干瘪的……人皮!
与此同时,营地里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老陈、大伟、阿杰、科菲,他们停下了自残的动作,僵在原地。然后,他们齐刷刷地、用一种极其缓慢而诡异的动作,转过头,看向林夕。
他们的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情感。但他们的手,却开始抬起,不是冲向林夕,而是伸向自己的脸!
手指如钩,死死抠进自己脸颊的皮肉里!
“刺啦——!”
令人牙酸的皮肉撕裂声响起。
他们竟然在活生生地、一下一下地,撕扯自己的脸皮!鲜血瞬间涌出,覆盖了他们的五官,场面如同地狱!
林夕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那台仍在工作的摄像机旁边的监视屏幕。
屏幕上,正在实时播放着这场血腥的“撕脸”景象。
但诡异的是……
屏幕里,老陈、大伟、阿杰、科菲那四张血肉模糊、正在被自己亲手撕裂的脸上……
他们的嘴角……
正清晰地、统一地……
向上弯起,形成了一个巨大而诡异的……
微笑。
仿佛在享受着这场血肉的盛宴。
林夕的尖叫声,被淹没在雨林死一般的寂静,和那持续不断的、细微的皮肉剥离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