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笼在一片朦胧之中。雕花檀木椅上,林珊斜倚着柔软的丝绒靠垫,双手摩挲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八个月的身孕让她的身形略显臃肿,行动间也不复往日的轻盈,连起身都需要扶着椅背借力。
院中的海棠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粉白的花瓣簌簌飘落,有的落在她鬓边,有的飘进石桌上的茶盏,漾起圈圈涟漪,似是在诉说着悠悠岁月。
苏云坐在她身侧,手中的银刀灵巧地翻飞,将一颗晶莹的雪梨削成均匀的小块。刀刃划过果皮的沙沙声,在静谧的庭院里格外清晰。他眉眼如画,一袭白金长衫衬得气质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偶尔闪过的冷冽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我听人家说,血亲的孩子会是痴儿,或者……”林珊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却难掩其中的担忧。这些日子,这个念头像阴云般始终笼罩在她心头,哪怕深夜辗转难眠时,也会被这个念头惊醒。她望着苏云专注削水果的侧脸,眼底满是不安。
苏云手中动作未停,仰头大笑,笑声爽朗而肆意:“放心吧,这只是对你们凡人而言!”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深邃如渊,“我跟你说过,我并不属于你们这片世界,而且我的身体早已被星辰吞天体彻底改造,如今除了相貌以外,和你哥哥毫无关系。”
“若不是还需要这个身份,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就可以随时随地变成什么样的!你不必担心这些。”说罢,他放下手中的果盘,长臂一揽,将林珊带进怀中,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而且我跟你说过,你并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你是他们的童养媳,你咋就不信呢?”
林珊脸颊绯红,轻捶着他的胸膛:“别闹了!这么多年你还没亲够嘛?”她感受着苏云有力的心跳,原本的担忧被这亲昵的举动冲淡了几分,“谁让你以前老骗我?我以前是真的不敢相信你说的任何话呀。”苏云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亲不够的。对了,眨眼之间林瑶今年都多大了?”
“二十有三了吧。”林珊微微一怔,想到妹妹,眼神变得复杂。记忆中那个扎着羊角辫、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想起妹妹天真无邪的笑容,又想起苏云深不可测的心思,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苏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该嫁人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林珊心头一紧,眼角闪过一丝恶毒,声音冰冷:“你答应过我不碰她的!”她猛地推开苏云,挣扎着坐直身体,眼神警惕地盯着他。
苏云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说的是真真正正地为她找一个好夫君!大商帝国的新太子怎么样?亦或是大乾帝国的太子?嗯,不,不不,那家伙年纪大了点,而且心机过于深沉。嗯,是应该好好挑选一下了。”
正当二人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庭院的宁静。传令兵满头大汗,铠甲上还沾着尘土,单膝跪地,声音急促:“报告燕王,六公主已竖起大旗,三日前大军已然开拔,如今已兵临石城之下!想来不过片刻便会发起攻城号令。”他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苏云霍然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那是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的渴望。他轻轻放开林珊,披风在空中扬起:“终于!她终于动了!”他握紧拳头,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传我军令,立刻整军,挥师南下,协助六公主重现大周辉煌!”他仰头大笑,笑声中透着恶毒与嗜血。
林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抚腹部,眼中满是忧虑。她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次日清晨,阳光刚刚洒进王府,苏云便匆匆返回。他神色冷峻,眼神中却难掩即将踏上战场的兴奋。见到妹妹林瑶,苏云露出温和的神情,叮嘱道:“瑶瑶,好好照顾母亲,有空就去陪陪你姐姐。如今局势动荡,我这一去,家中就全靠你了。”林瑶望着兄长,眼中满是不舍,却也懂事地点点头:“哥,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你在战场上一定要小心啊。”
苏云微微颔首,又去拜见了母亲,说了些宽慰的话。随后,他简单休整了半日,便来到校场。二十三万大军早已集结完毕,整齐列队,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旌旗猎猎作响。
苏云跨上那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战马,环视着眼前的大军,大声喝道:“将士们!今日,我们挥师南下,讨伐昏君姬无伤,重现大周辉煌!这是一场正义之战,是为了天下百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所向披靡!”
“讨伐昏君!重现辉煌!”二十三万大军齐声呐喊,声震云霄,气势如虹。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第七日,大军来到了宣城。
宣城城墙高大厚实,宛如一条巨龙横亘在眼前。苏云勒住战马,全身真气鼓动,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宣城:“姬无伤昏庸无道,只知贪图享乐,不顾百姓死活!本王响应六公主号召,讨伐姬无伤,重现大周辉煌!想来尔等听过本王威名,本王在此承诺,凡开城投降者,本王绝不惊扰城中百姓一分一毫。反之,抵抗者,城破之日,本王必定屠城!”
城墙上,守城武圣面色凝重,微微叹息。副将连忙上前,焦急说道:“节度使大人,苏云这厮心狠手辣,万不可被他花言巧语所骗!想当年他血洗大魏国天水城时,是多么的残忍狠辣。若我等开城弃甲,必定惨遭屠戮啊!”
守城武圣沉思片刻,无奈地传音回答道:“燕王大人,可否让小人思虑一番再作答复?”
苏云目光如鹰,冷冷说道:“好!本王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明日此事,你必须给本王一个答复!”说罢,他便下令大军安营扎寨,准备随时攻城。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石城。身旁的副将弓腰对姬夏芷行礼:“公主殿下,算上今天已是第八日了,他们仍未答复。”姬夏芷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甲胄的褶皱,翻身上马,来到大军之前,望着坚不可摧的石城,眼角渗出两滴泪水。她缓缓抽出长剑,声音中满是无奈与决绝:“唉,都是我大周的子民啊。既然你们冥顽不灵,就休怪我无情了!全军听令,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战鼓瞬间响起,“砰砰砰”;进攻的号角缓缓吹响,“呜呜呜”。喊杀声震天而起。第一轮八万大军宛如猛虎般冲向城池,身后的投石车不断将巨大的石块抛向城头,火器营推出神机大炮,炮弹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漫天箭雨瞬间笼罩着战场。双方士兵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人心魄。猛烈的攻击持续半炷香之后,姬夏芷亲自爬上高台,为进攻的大军擂鼓助威,“砰砰砰!”战鼓声愈演愈烈。
士兵纷纷架上云梯登上城墙,冒着箭雨奋勇攀爬。血战,激烈的血战在城墙上展开。大军中突然飞跃出五位武圣,同时出手,强大的真气在空中激荡,形成可怕的能量风暴。
他们联手一击,轰在城墙之上,城墙剧烈颤动,瞬间塌陷出一条三丈长的巨大缺口。攻城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与守城士兵展开了残酷的巷战。
尽管守城士兵拼死抵抗,但在姬夏芷大军的猛烈攻击下,坚不可摧的石城短短两日便彻底沦陷。鲜血染红了石城的街道,尸体堆积如山。
战报很快传到了姬无伤的皇宫大殿中。
姬无伤暴跳如雷,疯狂地摔砸着身边的器物:“废物!都是废物!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朝中大臣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又有传令兵慌张跑来:“报!燕周节度使自封燕王,已率二十三万大军兵临宣城,并喊话,若不开城投降,城破之日,必定屠城!”
姬无伤怒极反笑:“好啊!好啊!一个个的都反了!莫不是把我当病猫了?四大掌印大监何在!”
四个太监急忙出列,异口同声道:“微臣在!”
姬无伤恶狠狠地说道:“命你们四人兵分两路,各自领二十万大军,平息叛乱!”
“臣遵旨!”四个太监领命而去。姬无伤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冷笑道:“呵呵,敢造本皇的反?当年强大的周武帝叔叔,也只敢憋屈地退居北方,你们居然敢造反?那你们一个都别活了!”
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即将在大周的土地上爆发,各方势力纷纷卷入其中,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百姓们也将陷入更深的苦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