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没出门吗?”
王熙凤轻抿一口香茶,询问一旁的平儿。
平儿俏脸微红,低头回道:“没呢,一直在秦姨娘的房中。”
王熙凤轻哼一声,明艳的脸蛋浮现一抹嫣红,身为过来人,她再明白不过那坏人怎么欺负人的。
别说几个时辰不出门,就是几天几夜捱在床上不起,都是寻常见的。
遥想当日成婚,破冰睡一张床后,那坏人恨不得死在她肚皮上。
犹记得考完学堂试后,那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二个时辰无时无刻不粘着她。
就是吃饭,也要朝她使坏,还没脸没皮的让她喂饭……
那可卿妹妹是个尤物般的人儿,怕是遭老罪喽。
王熙凤心里的醋意,时而起伏时而埋没,想着从今以后多个人分走坏人的宠爱,这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坦。
可随着那坏人越来越厉害,有一个人帮衬着似乎才是最好的。
当然,主要是那坏人恁是可恶,自个儿当甩手掌柜,大棚营生一应琐事都交给她。
每当她累个够呛后,那坏人精力充沛的趁虚而入,自然将她打得丢盔弃甲。
而今又弄出个肥皂营生,是彻底闲不下来。
那可卿妹妹来,算是好事儿。
可这心里……
说白了,王熙凤之所以吃醋,是怕贾琏移情别恋,喜新厌旧从而慢慢疏离她,这才是根源。
这会儿迫切想知,却明白急不得,一夜都未过去,起码得好几天之后再看。
是夜,王熙凤一个人睡。
下意识就往身旁贴过去,照往常来说,那坏人很乐意如此,然后搂着她一边说话一边欺负她。
瞧着枕边空空荡荡,好像心也没了着落。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睡不着,蜷缩着身子睁开美眸,才猛然惊觉,自个儿不知不觉间,已是离不开那坏人。
“……”
另一边。
偏房。
大床上,秦可卿俏脸红扑扑的,浮现出初为人妇的韵味。
她此刻已然深刻理解,王熙凤说的“首先”、“其次”、“然后”和“最后”,到底是何情况。
只是“最后”让她误解了,还以为真要被欺负没命,哪成想是上了云端,羞死人了。
“老爷~”
她温温柔柔的轻声唤道。
作为妾室,自该清楚自身地位,得称呼老爷。
不过只是在房中喊,在外人面前得叫“二爷”,毕竟府里还有大老爷和二老爷,得区分才是。
贾琏舒舒服服的哼了一声,笑着说道:“太生分了,换个称呼。”
秦可卿坚持道:“大家都是这般称呼,多叫几回就不觉生分了,老爷老爷老爷~”
贾琏笑着摇摇头,柔声道:“叫夫君郎君皆可,就是不要叫老爷。”
秦可卿羞赧道:“夫君该奶奶叫,郎君倒是可行,可在人前如何开口?”
贾琏好笑道:“那有人在就和凤儿一般叫二爷,没人时就叫郎君,好不好?”
秦可卿这会儿已然成了贾琏的形状,自是说什么答应什么,应声道:“依二爷就是~”
“嗯?”
“依郎君就是~”
“嘿,乖可卿,你要迷死我。”
“……”
你侬我侬半晌。
秦可卿转而说起正事:“郎君白日那会儿冲动了,那宝玉孩童年岁,不该过于计较的,因我而使郎君开罪二婶,不值当的。”
那宝玉虽满嘴胡言,但念及是个小孩子,心性有待成长,见着她如同瞧见好看的珠宝,想据为己有罢了。
贾琏为此当众扇其耳光,不值当的。
却听枕边人说道:“为了可卿,没有什么是不值当的。”
秦可卿咬唇道:“郎君啊,可卿何德何能,让你这般对待?可卿纵是以死相报,也还不完郎君这情意…”
贾琏垂眸看来,悄眯眯说道:“不用以死相报,好好伺候你家郎君一辈子就好。就像方才那般伺候……”
“(′艹`)”秦可卿羞得捂脸,好好的又提那羞事儿,躲在贾琏怀里,大胆的“嗯”了一声。
贾琏受用万分,有这天仙一般的女子伺候一辈子,拿龙椅也不换。
他解释道:“打宝玉这事儿,可不只是冲冠一怒为可卿,更是借此教育一番宝二弟,将他打醒,以走上正途。”
“你知道的,宝玉出生就衔着一块通灵宝玉,上有老太太溺爱纵容,中有二叔疏于管教,下有二婶呵护备至。”
“在这种环境下,宝二弟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心智发育不成熟,动不动就摔玉,身为荣国府正派子孙,在这家道中落还如此混世魔王,着实不可取。”
“是以我白日那巴掌,是为了他好,是为了荣国府的长久考虑,更是为了贾氏一族的兴盛——”
“不得已而为之!”
“否则,宝二弟我也舍不得打!”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一席话下来,把秦可卿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诧异瞧着郎君,心说郎君眼界如此宏大?一巴掌,竟能说得惊世骇俗,原都是为了贾家考虑,了不得啊!
她顺着拍马屁道:“郎君如此厉害,荣国府想必要在郎君手中中兴,偌大阖府,因着郎君而蓬荜生辉呀!”
贾琏:“……”
“小马屁精。”贾琏刮刮可卿秀挺的鼻子,方才纯粹在吹牛,他就是想单纯揍贾宝玉而已。
秦可卿转而说道:“旁的不说,这衔玉而生倒是新奇的紧。”
看史书了解过,天生异瞳可以有,大腿上生几十颗痣也能理解,可出生还能带着一块儿宝玉,这可就奇异了。
身上长的好说,可以单独的一块儿玉,可就叫她好奇不已。
贾琏闻言同样胡思乱想,作为看过原着的“局外人”,以及看过不少红学家分析过这通灵宝玉。
有认为是王夫人自己打造的,以博取老太太的喜欢,有认为只是小说,用的魔幻手法。
但贾琏曾看见,有人提出一个新奇的观点,那就是王夫人年轻时玩的花……
贾琏笑着说道:“我哪里知晓,我不过年长宝玉几岁,他出生时我也还小,不知此事的真假,反正二婶一直这么说,就当衔玉而生吧。”
聪慧的可卿明白过来,知晓此事怕是有猫腻,但王夫人这般说,那就当是。
两人转而说起旁的,卿卿我我好不舒坦。
贾琏说道:“肥皂营生已然起步,可卿歇息两日,便照先前说好的来,管生产事宜。”
秦可卿柔柔道:“郎君真要我管呀,人家才浅智拙,如何能担此重任?”
贾琏点指可卿雪白的额头,笑着道道:“你若是不行,那全天下的女子就都不行了。”
秦可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感动,柔情道:“郎君这般看重我,叫我如何报答才好!”
贾琏闻言嘿嘿一笑,在可卿耳边低语几句,顿时惹得后者霞飞双颊,嗔道:“郎君坏死啦~”
她虽羞,但还是都应下。
她除了空有一身姿色,似乎别无报答之法,郎君欢喜,纵是再羞也愿意。
咬咬红唇,她红着脸说道:“明儿太晚,这会儿可卿就报答郎君~”
说完,不等贾琏有反应,转头就往被褥里一钻,她头也不回,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