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戴权离去。
贾赦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贾琏,问道:“上皇这是何意?”
贾政也懵然看来。
贾珍贾蓉同样疑惑不解。
贾琏看了贾赦和贾珍一眼,心说这两人皆不知,看来知道的人不多。
他摇摇头道:“天威难测,福祸相依罢了。”
贾赦不觉得如何,嘱咐几句后阔步离开。
贾政心里挂记着大逆不道的贾宝玉,也先行回去。
贾珍父子正要离开,贾琏一把拉住贾珍的衣袖,来到一边单独说话。
“珍大哥。”贾琏看着贾珍,沉声道:“老实与我说,当日为何去秦家,为蓉哥儿求娶秦家姑娘?”
贾珍思索片刻,说道:“我倒是纳闷,不瞒琏兄弟,当日乃父亲叫我去求娶,今儿太上皇特意赏赐秦姑娘,好似这秦姑娘是宝一样。”
贾琏了然,秦可卿的身份板上钉钉,乃是贵不可言的郡主!
贾珍说完眼神闪烁,诧异道:“莫非,这秦姑娘身份不一般?”
贾琏看了看贾珍,笑了一下道:“珍大哥可记得废太子?”
贾珍不是愚笨之人,陡然一惊:“你是说——”
贾琏叹气道:“秦姑娘是郡主呐,珍大哥可别往外传。”
贾珍呆愣数秒,一下子想通太上皇一赏一罚的缘由,禁不住后怕道:“琏兄弟,你这回可是胆大妄为了!”
贾琏似笑非笑:“珍大哥觉得嫁给蓉哥儿更好?”
贾珍颔首道:“自然,上皇既没有接秦姑娘回宫,考虑的该是让其无忧无虑过一辈子,嫁人为妇本是要的……”
说到最后,贾珍忽然脸色难看。
果见贾琏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珍大哥,这回反倒是我救了你一命啊!”
给贾蓉求娶?狗屁,这贾珍明明想让儿子娶回来自己洞房,到时万一爬灰的事儿泄露出去,太上皇能把他活撕了!
贾琏说救他一命,这话儿一点儿不夸张!
“这郡主大人。”贾琏又拍拍贾珍的肩膀,悠然道:“还得我来把握,珍大哥可别再妄想,否则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贾珍没理会这话,只是后怕道:“父亲怎地不同我说,差点害死我也!”
贾琏斜眼道:“叔父哪知珍大哥色胆包天?”
贾珍讪讪不已。
又问道:“琏兄弟因何如此笃定?”
贾琏摇摇头道:“珍大哥不信,可去道观问问叔父便知。”
末了思量道:“珍大哥去的话,顺带捎我一句话:顺应天时,及时止损才是紧要。”
贾敬真的只是在道观修仙吗?贾琏不太相信,总感觉对方还在谋划什么。
“……”
贾琏入得二门中,贾母等人目光齐刷刷看来。
只见贾琏面上带笑,手上托着一个大木盒,其中正是凤冠霞帔,东珠和锦缎。
他来到秦可卿面前,微笑道:“上皇赏的,你且拿回去收下。”
秦可卿没言语,只是目光脉脉的看着贾琏,眸中情意有如实质,险些喷出来。
“你这没心没肺的。”王熙凤过来嗔道:“都被上皇下旨责斥了,还笑得出来!”
贾琏不以为意道:“上皇这是看重我,期望很高,所以教导一番,无甚大事的。瞧,这不赏了贺礼?”
这话把贾母听笑了:“上皇若真是此意,那倒是大好事儿,下回纳妾定要谨点些,莫叫上皇再下旨来。”
邢夫人也语重心长说了几句。
王夫人紧紧攥着佛珠,一颗也捻不动,瞧着贾琏愈发高大的身姿,想着自家宝玉如何承受那一巴掌?
可怜的宝玉,她都舍不得这般打!
气煞我也!王夫人愤愤不平。
又说过几句,便各自回房。
贾琏和王熙凤并肩走着,秦可卿随在身后。
走了几步,却被贾琏拉上前来,形成左青龙右白虎之势,好不快活。
秦可卿小意道:“妾身随在后边伺候就可,二爷和太太……和奶奶说话。”
她发现荣国府还未分家,贾琏的父亲一辈如此,他这一辈也是如此,所以叫太太不合适,得称奶奶。
贾琏眼睛一瞪,哼声道:“在爷这儿没这规矩,快到怀里来~”
秦可卿一羞,心里甜蜜蜜的,同王熙凤一样,一左一右陪伴在侧。
王熙凤也不在意,只是笑着道:“今儿可是多事之秋,一惊一乍的可把我吓了够呛。”
先是贾宝玉闹事,直接将酒宴搅和黄了,随后来了圣旨,先降罪又赏赐,可把人折腾不轻。
贾琏闻言嘿然道:“没事儿,晚间让为夫好好安慰你,抚平胸中的惊吓,以报答凤儿的贤惠淑德。”
“要死呀?”王熙凤闹了个脸红,明艳的脸蛋“腾腾”的眨眼就红透,嗔道:“胡言乱语,滚粗。”
耳濡目染下,“好好安慰”这四字不再正经,“抚平胸中”更是不知羞的话,“报答”则是没脸没皮。
总之,她秒懂贾琏话里的意思。
一旁的秦可卿好奇听着,却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王熙凤怎地就脸红了。
听王熙凤接着道:“今儿是可卿妹妹进门的日子,你该好好报答她才是。”
秦可卿还是一脸问号,心说为什么要报答她,不该是她报答登徒子吗?
听贾琏道:“凤儿若不弃,琏愿一并报答之。”
“不知羞!没脸没皮!”王熙凤羞得握紧粉拳,不住往贾琏胸口捶打:“打死你个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说这不知羞的话儿……”
贾琏连连告饶:“别打了,再打就没气了,凤儿不愿就算,我先报答可卿,再报答凤儿好不好?”
“呀!”王熙凤实在受不了,揪了贾琏腰间软肉一下,羞得快步跑回房中。
虽是老夫老妻,但也不能这样呀,还当着秦可卿的面说,羞死人了。
不过该说不说,心里有股刺激的感觉……
王熙凤走了,贾琏拉着秦可卿的玉手,往装潢喜庆的偏房而去。
秦可卿心脏砰砰跳,仿佛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脸蛋渐渐红起来,垂着螓首都不敢看贾琏。
到得房中,满屋的喜庆,满屋的花香,如同徜徉在仙界。
贾琏将秦可卿拥入怀里,心头火热道:“可卿~”
秦可卿羞红脸,小心瞧了一眼天色,羞赧道:“天,天还亮堂着呢。”
贾琏笑着道:“亮堂正好,省得点蜡烛。”
“……”秦可卿抿抿嘴,觉得这坏人满嘴歪理邪说,听着不无道理,可是天黑才好呀。
于是嗔道:“这儿可是厅中呢。”
贾琏一把将秦可卿抱起,在对方的一声惊呼中,往里间而去。
秦可卿无奈从命,左右都过了门,白不白日都无关紧要,坏人欢喜就好。
“郎君。”秦可卿羞涩开口道:“不,不必怜惜妾身~”
贾琏一愣,心说都是请怜惜,怎地可卿却说不必怜惜?
贾琏坏笑道:“敢不从命?”
秦可卿却壮着胆子,美眸看将过来,半咬唇道:“任君毙之可也~”
贾琏:“(?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