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可?”叶莽咧嘴一笑,双拳对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声,“怎么个认可法?是不是打赢你们其中谁,就算数?”
此言一出,几位龙族长老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悦。红龙长老伊格尼尔斯更是发出低沉的冷哼,熔岩般的龙息在鼻孔中喷出火星:“狂妄!你以为龙庭的认可,是靠匹夫之勇就能获得的吗?”
“难道不是吗?”叶莽反问,目光扫过几位长老,最后落在龙王身上,“俺觉得,不管在哪儿,拳头大,说话就响。你们龙族,应该更懂这个道理才对。”
龙王那笼罩在光晕中的面容依旧看不清表情,但暗金色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趣味?
“力量,确实是龙族信奉的准则之一。”龙王缓缓开口,“但非唯一。然,汝既提出此议,而议会亦有成员愿亲自验证汝之‘资格’……也罢。”
他看向红龙长老伊格尼尔斯:“伊格尼尔斯,汝素来以力量与威严着称。便由汝,代表议会,测试此子是否有资格触及‘时空回廊’之秘。规则,不得使用超越圣域巅峰之力,不得波及‘定海’遗泽与龙庭建筑。胜,或得到吾与议会半数以上认可,即可获得进入资格。败,则依律囚禁,直至其存在被时光长河遗忘。”
“谨遵陛下旨意!”伊格尼尔斯巨大的头颅低下,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它早就看这个气息驳杂、却敢在龙庭咆哮的“混血杂种”不顺眼了。虽然被限制了力量层级,但它自信,凭借自己远古红龙对火与力量法则的深刻理解,以及远超对方的战斗经验与龙族战技,足以轻易碾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场地。”龙王手指轻点平台边缘。平台边缘的一片区域,地面上的暗金色符文骤然亮起,迅速向外扩展,形成一个直径超过千米的、被半透明暗金色能量屏障笼罩的圆形竞技场。屏障内部,空间似乎被加固、稳定,足以承受圣域巅峰级别的战斗余波。
伊格尼尔斯巨大的身躯腾空而起,落入竞技场中。落地时,它庞大的体型开始迅速收缩、变化,并非化为人形,而是将体型压缩到与叶莽相对“匹配”的程度——大约二十米长,通体赤红,鳞甲厚重,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但气息被牢牢压制在圣域巅峰的界限。即便如此,其散发出的、凝练如实质的龙威与炽热气息,依旧让竞技场外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叶莽扭了扭脖子,将狼牙棒随手插在平台边缘(龙王并未禁止武器,但他觉得用拳头更顺手),也大步走进了竞技场。他双足踏入场地的瞬间,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坚硬与稳固,以及周围屏障上蕴含的、令人心悸的庞大能量。
“小子,吾会让汝明白,纯血龙族的力量,与汝这等杂血,有着天壤之别!”伊格尼尔斯发出震耳的灵魂低吼,它没有立刻扑上,而是缓缓张开双翼(此刻翼展约三十米),暗红色的竖瞳死死锁定叶莽,一股沉重如山、炽热如岩浆的威压,混合着针对灵魂的震慑,朝着叶莽笼罩而来。这是龙族惯用的、以势压人的起手式。
“废话真多。”叶莽撇撇嘴,体内青龙之力轰然运转,暗金色的龙鳞瞬间覆盖全身,龙神变二段,开!一股同样霸道、却更加蛮荒、带着不屈意志的龙威混合着霸王色霸气,如同出鞘的利剑,狠狠斩向对方的威压!
“嗡——!”
两股无形的气势在空中对撞,发出低沉的轰鸣。叶莽身体微微一晃,但眼神更加锐利。他能感觉到,对方在力量层级被压制后,单论威压的“质”与“意”,并不比自己强多少,甚至在那份源自“祖”的古老与霸道上,还隐隐被自己克制一丝。
“嗯?”伊格尼尔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浓的怒意。它不再试探,巨大的龙尾猛地一摆,身形瞬间化作一道赤红残影,速度快到极致,一只覆盖着厚重赤红鳞片、燃烧着暗红烈焰的恐怖龙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朝着叶莽当头拍下!爪风未至,恐怖的高温已将叶莽周围的空气点燃,形成一片小型的火焰领域。
“来得好!”
叶莽不闪不避,眼中金光爆闪,右拳紧握,暗金龙鳞下的肌肉疯狂贲张,青金色的龙炎与暗红的霸缠之气在拳锋交织、压缩!他没有动用“流樱”,而是将力量催发到极致,一记毫无花哨的直拳,狠狠轰向那拍落的龙爪!
“升龙·火焰八卦·霸缠全开!”
“铛——!!!!!!”
拳爪相交,爆发出震耳欲聋、仿佛巨型熔炉爆炸般的恐怖巨响!刺目的金红光芒瞬间吞噬了碰撞点,狂暴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狠狠撞在周围的暗金屏障上,引得屏障剧烈波动!炽热的气浪与破碎的龙炎、霸气碎片四处飞溅。
叶莽双脚下的地面,瞬间被踩出两个深坑,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出数十米!他右臂剧震,覆盖的暗金龙鳞出现了细密的裂纹,一股灼热狂暴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带来阵阵灼痛。但他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击,身体只是微微下沉,并未后退!
而伊格尼尔斯,那拍落的龙爪也被这一拳震得向上弹起,爪心覆盖的鳞片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微微凹陷的拳印,边缘甚至有细微的裂痕!它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这混血小子的力量,竟然如此强悍?!竟能正面硬撼它的龙爪,甚至略占上风(在力量对拼上)?
“不过如此!”叶莽狂笑一声,得势不饶人,左拳紧随其后,一记勾拳狠狠砸向伊格尼尔斯的腹部!拳锋之上,暗红色的霸气如同流水般流转起来——“流樱”初现!
伊格尼尔斯战斗经验何等丰富,龙尾一摆,身形急退,同时另一只龙爪横扫而来,试图格挡。然而,叶莽这一拳看似直来直往,却在即将与龙爪接触的瞬间,拳锋轨迹诡异地一折,如同游鱼般从龙爪的缝隙中穿过,狠狠印在了伊格尼尔斯那覆盖着厚实板状鳞片的胸腹连接处!
“霸缠·流樱·透!”
拳锋与鳞甲接触的瞬间,没有硬碰硬的巨响。伊格尼尔斯只感觉一股阴柔、坚韧、却无孔不入的诡异力量,无视了它胸甲表面那足以抵御圣域攻击的防御与龙炎,如同流水般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进去,直达鳞甲之下的血肉、筋膜、甚至是骨骼连接处!
“噗!”
一声轻微的、仿佛刺破皮革的闷响,从伊格尼尔斯体内传出。它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惊骇。它感觉到,自己胸腹连接处的一块关键肌肉群与骨骼节点,内部结构被那股诡异的力量瞬间破坏、瓦解!虽然伤势不重,但带来的剧痛与发力不畅,却让它动作出现了刹那的迟滞!
“这是什么力量?!”伊格尼尔斯又惊又怒,它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攻击方式,竟然能无视防御,直接从内部进行破坏!
“还没完!”
叶莽抓住这刹那的机会,身影如附骨之疽,紧贴而上,双拳如同狂风暴雨,覆盖着“流樱”的拳劲,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轰向伊格尼尔斯的关节、鳞片连接处、能量流动节点等相对薄弱的部位!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从内部传出的爆响,在伊格尼尔斯庞大的身躯上不断炸开!每一拳击中,都有一处肌肉或关节的内部结构被破坏,带来剧痛与力量的凝滞。伊格尼尔斯疯狂地挥舞龙爪、甩动龙尾、喷吐龙息(被限制威力的)试图逼退叶莽,但叶莽的身法如同鬼魅,在它狂暴的攻击中穿梭游走,将“流樱”的阴狠与渗透发挥到极致。
战斗不再是一边倒的力量碾压,而变成了一场精妙而残酷的“外科手术”式的内部破坏。伊格尼尔斯空有强大的力量与防御,却被那无孔不入的“流樱”打得束手束脚,怒吼连连,却难以对叶莽造成实质性伤害,反而自己身上不断增添着从内部传来的、越来越严重的“暗伤”。
“够了!”
眼看伊格尼尔斯越来越被动,甚至因为多处关节和发力点被破坏,动作开始变形,一直观战的青铜龙长老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龙王也适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可以了。伊格尼尔斯,退下吧。”
随着龙王的话语,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将激战中的双方分开。伊格尼尔斯喘着粗气,赤红的竖瞳死死盯着叶莽,充满了不甘与一丝……难以置信的忌惮。它身上看似没有明显外伤,但体内多处关键部位传来的剧痛与无力感,让它明白,如果再打下去,自己这具被压制了力量的化身,很可能会因为内部结构的持续破坏而落败,甚至崩溃。
叶莽也收拳而立,微微喘息,身上有几处被龙息擦过的焦痕,但眼神明亮,战意昂然。这场战斗,让他对“流樱”的运用更加纯熟,也大致摸清了这些远古巨龙在同等力量层级下的战斗方式与强度。
“汝对力量的运用,确有独到之处。尤其是那种……从内部瓦解防御的技巧,吾前所未见。”龙王缓缓评价道,暗金色的眼眸落在叶莽身上,“虽取巧,但亦是实力的一部分。以圣域巅峰之力,能迫得伊格尼尔斯束手束脚,汝已证明自身之‘资格’。”
他环视其他几位长老:“诸位,以为如何?”
银龙长老微微颔首:“技巧精妙,意志坚韧。其力量本质,虽与吾等不同,却亦有可取之处。可入‘时空回廊’。”
紫晶龙长老也发出嗡嗡的灵魂之音:“其身上因果纠缠,或能从回廊中获得启示,亦可能引动未知变数。然,风险与机遇并存。吾不反对。”
青铜龙长老哼了一声,但也没再出言反对。显然,叶莽用实力赢得了基本的尊重(或者说,是让它们正视了他的威胁与价值)。
“既如此,”龙王的目光重新落回叶莽身上,“汝已获得龙庭之初步‘认可’。三日后,当‘时空回廊’与尼伯龙根的时空相位最为契合之时,吾将亲自为汝开启通道。在此期间,汝可于龙庭外围指定区域休整,亦可向阿斯特拉长老咨询关于回廊的禁忌与注意事项。然,切记,回廊之内,危机四伏,时空紊乱,记忆碎片与古老执念交织,更可能触及某些……连龙族亦不愿多言的隐秘。汝之所见所闻,未必是汝所追寻之‘答案’,甚至可能带来更大的困惑与危险。好自为之。”
叶莽咧嘴一笑,抱拳(很不标准地)晃了晃:“行,三天就三天。正好歇歇,顺便尝尝你们龙族的伙食咋样。”
考验通过,通往“时空回廊”、探寻“祖龙之契”与自身血脉源头之谜的大门,已然敞开。但门后等待叶莽的,究竟是揭示一切的真相,还是更加深邃的迷雾与危机?
(第13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