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笼罩了傅家别墅,水晶吊灯将餐厅映照得亮如白昼!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但围坐在旁的几个人,却各怀心事!
这顿本该庆祝傅珹脱险的“团圆饭”,吃得味同嚼蜡。
傅珹坐在那里,虽然换上了干净衣服,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躲闪,还是满脸桀骜。
他拿着筷子,却没什么胃口,时不时偷偷瞟一眼脸色铁青的父亲和面无表情的妹妹。
傅振邦坐在主位,手中的筷子许久未动。
他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胸口堵着一团火。
为了捞他出来,傅家不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更是把女儿傅芸推进了火坑!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开口:“傅珹,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以后,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绝对不能再碰!听到没有?”
傅珹梗着脖子,有些不耐烦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这次是意外……”
“意外?”傅振邦猛地提高音量,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震得碗碟轻响!
“人赃并获是意外?要不是……要不是小芸……”
他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只是痛心疾首地指着傅珹!
“你姐姐为了你,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该洗心革面!”
提到傅芸,傅珹非但没有愧疚,反而像是找到了依仗!
他理所当然的说:“爸,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是出来了吗?以后我注意点就是了。”
“再说了,等姐嫁进程家,有程家罩着,谁还敢轻易动我?”
他这话说得毫无顾忌,仿佛傅芸的婚姻是一张可以无限透支的护身符。
一直低着头,用筷子机械地拨弄着碗里米饭的傅芸,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了头。
她脸色煞白,眼圈还是红的,显然哭过很久。
此刻,她看向傅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声音发颤:“傅珹!你闭嘴!你以为我嫁进程家是去享福的吗?”
“我是为了谁才不得不跳进那个火坑?!你还有脸说这种话?我告诉你,我嫁过去之后,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你以后是死是活,也别再想指望我!我不会管你,你也别再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惹是生非!”
这番话如同冰水泼下,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傅珹被妹妹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噎得愣住了,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振邦看着女儿激动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小芸,别说了……明天是你出嫁的日子,别气坏了身子。”
他转向傅珹,语气带着最后的警告:“你姐姐说得对!以后的路,你得靠自己走了!从明天开始,你也别整天游手好闲了,跟我去公司,从基础做起,学着打理事务!”
傅珹一听要上班,脸立刻垮了下来,嘟囔着抱怨:“是我不想学吗?以前不是你说我什么都不懂,不让我插手的吗?”
“你!”傅振邦被他顶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他的手都在发抖,最终化作一声无力的长叹,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岁。
他对这个儿子,真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场闹剧中,楚月希始终安静地坐在餐桌的末位,像个透明的背景板。
她小口吃着饭,低眉顺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傅家这场父子、兄妹之间的冲突尽收眼底,心里冰冷一片。
这就是所谓的豪门亲情,在利益和危机面前,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傅振邦似乎终于想起了这个刚认回来的大女儿,将目光投向她,语气缓和了许多!
他关切开口:“月希啊,小芸明天就要出嫁了,珹儿也要开始学着做事了。”
“你呢?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也来集团看看,找个合适的岗位先熟悉起来?”
楚月希心中冷笑,去傅氏集团?在那个老狐狸眼皮子底下,她还能有什么自由?
她立刻抬起头,脸上神情有些不安,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细弱蚊蚋!
“爸……爸爸,谢谢您为我着想。可是……集团是弟弟的产业,我……我一个女孩子,什么都不懂,去了也只会添乱,给弟弟和您帮倒忙……”
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继续小声说道:“我……我前几天联系了一个以前在镇上认识的朋友!”
“她……她现在在城里的一家娱乐公司上班,说可以介绍我去试试戏……跑跑龙套什么的。”
“我……我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去试试看,也算……磨练磨练自己……”
她说得磕磕绊绊,眼神躲闪,完全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模样。
傅振邦看着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心里那点微弱的疑虑也消散了。
她想去娱乐圈跑龙套?果然是乡下长大的,眼界就这么点。
不过这样也好,容易掌控,总比让她进公司要省心得多。
他脸上露出一种“宽容”的笑意,摆了摆手:“行,你喜欢就好。年轻人,多闯荡闯荡也不是坏事。有什么需要,就跟爸爸说。”
“谢谢爸爸理解。”楚月希连忙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冷光。闯荡?
她确实要好好“闯荡”一番,把这江城的天,捅个窟窿出来!
这顿各怀鬼胎的晚餐,最终在不欢而散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傅芸第一个摔下筷子,红着眼眶冲上了楼。
傅珹也悻悻地离开了餐厅。
傅振邦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久久没有说话。
楚月希安静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上扬。
傅家这艘破船,已经开始从内部漏水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