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靳家别墅灯火通明,餐厅里弥漫着饭菜香气。
温岚不停地给女儿温以玫夹菜,眼神里满是担忧:“阿玫啊,妈听说你们剧组要去云省那边拍戏?还是靠近边境的地方?”
“妈看新闻上说,那边……不太平啊,乱得很!”
“你一个女孩子家,跑去那种地方,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她说着,眼眶都有些泛红。
温以玫心里一暖,握住母亲的手,脸上挤出轻松的笑容,安抚道:“妈,您就放心吧!我们那是正规大剧组,安保措施做得可好了,请了专业的保镖团队,里三层外三层的,安全绝对有保障!”
“再说了,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探险,拍完戏就回来,没事的!”
坐在主位的靳羽也放下筷子,语气关切:“阿玫,你妈妈说得对。那边环境复杂,不是普通地方。让你一个人去,我们实在不放心。”
他转头看向坐在温以玫对面的靳言!
“阿言,你手头的工作先放一放,或者远程处理。这次,你陪阿玫一起去。有你在她身边照应,我和你阿姨才能安心。”
温以玫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拒绝:“叔叔,真不用麻烦靳言哥了!他公司那么多事,怎么能说走就走?剧组那么多人,真的没问题……”
“好。”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
靳言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父亲!
“爸,我会安排好工作,陪阿玫一起去。”他的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明天天气不错!
温以玫猛地看向靳言,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里一阵烦躁。
她想再次拒绝,但靳羽已经拍板:“就这么定了!阿言,阿玫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公司的事有我看着,你不用担心。”
温岚也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对对对,有阿言陪着,我就放心多了。阿玫,你就别倔了,听你叔叔的安排。”
温以玫看着母亲担忧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在这种“为你好”的关切下,过多的反抗只会引起更大的怀疑。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吧,谢谢叔叔,麻烦……靳言哥了。”那声“哥”叫得极其生硬。
靳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这顿饭的后半段,温以玫吃得食不知味。
她能感觉到对面那道压迫感的视线,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让她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熬到晚餐结束,温以玫立刻起身告辞:“叔叔,妈,我明天还要收拾东西,就先回去了。”
温岚和靳羽又叮嘱了好几句,才放她离开。
温以玫走出别墅大门,夜晚微凉的空气让她舒了口气。
她正准备去开自己的车,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却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停下。
后车窗降下,露出靳言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我开车了。”温以玫想也不想就拒绝,伸手去掏车钥匙。
靳言推开车门下车,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他一把抓住温以玫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挣脱。
“你的车,明天我会让人给你开回去。上车。”。
“靳言!你放开我!”温以玫恼火地挣扎,但靳言已经不由分说地拉开后座车门,半强迫地将她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砰地关上车门。
“开车。”他对前排的司机吩咐道,声音冰冷。
车子平稳地驶出靳家别墅区。
温以玫气得脸色发白,扭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不想搭理他。
然而,车子并没有驶向她公寓的方向,而是拐上了通往郊外海滨公路的道。
窗外的灯火逐渐稀疏,变成了漆黑的海面和远处模糊的海岸线。
“你要带我去哪儿?这不是回我家的路!”温以玫猛地转过头,警惕地瞪着靳言。
靳言没有回答,只是对司机说:“靠边停车,你下去等。”
“是,靳总。”司机恭敬应声,将车停在僻静无人的海边观景台,然后下车,走到远处背对着车子,点燃了一支烟。
车内顿时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哗声隐约传来。
“靳言!你到底想干什么?!”温以玫愤怒的开口!
靳言终于转过头,黑暗中,他的眼睛像两簇幽暗的火焰,死死地锁住她。
七年了,这张脸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增添了成熟的风韵,也更加……冷漠。
他猛地倾身靠近,温以玫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
“我想干什么?”靳言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带着浓浓的自嘲!
“温以玫,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七年!你一声不响地走了七年!音讯全无!你现在问我我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七年的怒火:“我从你十岁来到靳家,看着你从一个小豆芽长成大姑娘!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八年!八年!”
“我以为……我以为我们之间……就算不是爱情,也该有远超兄妹的感情!可你呢?啊?”
他猛地一拳砸在真皮座椅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温以玫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开脸,声音冰冷:“靳言,你冷静点。我们是兄妹,名义上的兄妹!”
“我们之间……不该有除了亲情以外的感情!”
“那晚……是个错误!我喝醉了,你也醉了!忘了它对我们都好!”
“错误?!”靳言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伤了!
他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看着自己,眼中布满了血丝!
“错误?温以玫!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那晚你回应我的吻,你的颤抖,你的眼泪……全都是错误?”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你最珍贵的第一次给我?!给了我又像躲瘟疫一样逃开?”
“你一逃就是七年!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哽咽。
温以玫的下巴被捏得生疼,但她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能心软,绝对不能!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家庭、伦理、还有她身上背负的秘密……她不能把他拖进这深渊!
“是!我就是不喜欢你!”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割着自己的心!
“我后悔了!行了吧?!我受不了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受不了这种乱伦的关系!所以我跑了!”
“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靳言,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们是不可能的!”
“乱伦?”靳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变得疯狂!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在乎的是你温以玫这个人!不是那些狗屁名义!我不在乎!”
他说着,猛地低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积压了七年的思念。
温以玫浑身一僵,开始拼命挣扎,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指甲在他脖子上划出红痕。
但靳言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将她死死禁锢在怀里,掠夺着她的呼吸。
直到口中尝到咸涩的血腥味,不知是谁的嘴唇被咬破了,靳言才猛地放开她。
两人都在剧烈地喘息着,车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温以玫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嘴唇,眼神冰冷如霜,决绝开口:“靳言,送我回去。现在,立刻,马上!否则,”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介意再消失七年。或者,更久。你可以试试看,这次,你还能不能找到我。”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靳言眼中所有的疯狂火焰。
他死死地盯着温以玫,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
但他只看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决绝。
半晌,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松开了手,靠回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车厢内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车外永恒的海浪声。
“开车……送温小姐回去。”他对着车窗外的方向,沙哑地吩咐道。
司机很快上车,发动了引擎。车子调头,驶向市区。一路无话。
温以玫偏头看着窗外模糊的灯光,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对不起,靳言。有些路,我只能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