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当时只是笑了笑，觉得郑闲有些异想天开了，然后就忙着去操练卫国军，把这事儿丢在了脑后。
可现在，仅仅一个多月！
这作坊不仅建起来了，琉璃……
琉璃竟然真的烧出来了！
而且，这琉璃的品相！
他见过皇宫里的琉璃贡品，那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了。
可眼前这些……
无论是色泽的纯净度，还是晶莹剔透的程度，都远远甩开了皇宫贡品好几条街！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啊！
更要命的是，他知道这玩意的原料，竟然是随处可见、一文不值的沙子！
这他娘的哪里是做买卖？
这简直是点石成金啊！
用最贱的东西，鼓捣出最值钱的玩意儿！
一本万利？
不，这根本是十万利，百万利！
李靖看着郑闲那张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脸，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真恨不得冲上去，把这小子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怎么总能想出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鬼主意来？
难道……这世上真有天命之子不成？
周围的工人们也顾不上劳累和炎热，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亲手从炉子里取出的东西，脸上除了疲惫，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狂喜。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平日里毫不起眼的沙子，经过这神奇的炉火一烧，竟然能变成如此漂亮、如此值钱的宝贝！
刘大牛和刘二虎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们是琉璃作坊的管事，眼见着这第一批琉璃出炉，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玩意儿要是卖出去，得值多少钱啊？
跟着小少爷干，果然有奔头！
铁蛋站在人群后面，虽然离得远，看不太真切，但他能感受到那种铺天盖地的光彩和周围人们发出的惊叹声。
他想起自己来作坊之前，家里的破败和生活的艰难，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激和庆幸。
他知道，这是小少爷给了他新生。
李舒婉此刻已经回过神来，她的目光从那些美丽的琉璃制品上移开，落在了郑闲身上。
眼中的痴迷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浓郁。
看着郑闲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自信和期待的表情，她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
“郑闲……”
她轻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郑闲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来，眼神温柔地看向她：“怎么样？还行吧？”
“何止是还行！”李舒婉眼中闪烁着亮光，“这比我见过的所有琉璃都要漂亮！简直……简直就像天上掉下来的星星一样！”
她走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件小巧的琉璃瓶，在阳光下翻转着。
“喜欢吗？”
郑闲走上前，站到她身旁，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红的脸颊，伸手轻轻握住了她拿着琉璃瓶的手。
她的手温软细腻，带着一点点汗意，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却让他觉得一阵清凉。
“喜欢！太喜欢了！”李舒婉的指尖触碰到冰凉光滑的琉璃表面，又感受到郑闲手心的温度，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她将琉璃瓶递到郑闲眼前，眼中带着询问：“这东西……很值钱吧？”
郑闲笑了笑，眼神深邃地看向远方：“值钱？何止是值钱……这东西，足以撬动整个大唐的市场，甚至……更远。”
李靖听到郑闲和李舒婉的对话，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拉住郑闲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将他拎起来。
“小子！你告诉我！你这琉璃，打算怎么卖？！能卖多少钱？！”
李靖瞪着眼睛，语气急促，哪里还有半点战神的沉稳？
他看着眼前堆放的琉璃制品，仿佛看到了无数金山银海！
红拂女也走了过来，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郑闲，又看了看那些琉璃。
她跟随李靖多年，见过无数奇人异事，也知道财富的力量。
她意识到，眼前这些发光的玩意儿，恐怕将会给这个庄园的主人带来难以想象的财富……以及，麻烦。
郑胭脂也凑了过来，虽然她不大懂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但看着儿子鼓捣出来的东西这么漂亮，这么多人喜欢，心里也是高兴得很。
“闲儿，你这东西卖了钱，可得舒婉置办些好的头面首饰！”
她乐呵呵地说。
郑闲被李靖抓得胳膊生疼，又被他急切的眼神盯着，心中好笑。
堂堂卫国公，大唐战神，竟然也会露出这种财迷的表情。
他抽出胳膊，揉了揉，看向周围同样好奇和期待的目光，知道是时候给这些人，也给自己，好好算一笔账了。
“卖？怎么卖？”
郑闲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目光扫过李靖、红拂女，最后落在李舒婉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睛上。
“李叔，您说这些琉璃能卖多少钱？”他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李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至少……至少一百贯一吧！甚至更高！”
皇宫里的贡品琉璃，价格可是按个算的！
眼前这批琉璃品相更好，一百贯一个，那是保守估计！
郑闲听了，却摇了摇头，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一百贯一个？李叔您可真是太小瞧它了……”
他的目光看向李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一百贯，只能买那些小的琉璃珠！”
一百贯，买一个拇指大小的琉璃珠？
李靖愣住了。
这……会不会太贵了？
“当然，这得看大小、看造型、看颜色、看工艺。”
郑闲接着说道，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比如这个小小的琉璃瓶，”
他随手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透明琉璃瓶，“您猜它能卖多少钱？”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郑闲手中的小琉璃瓶，心中都在快速估算。
连小小的琉璃珠郑闲这小子都打算卖一百贯。
这么大的琉璃瓶，该卖多少钱？
“五……一千贯？”
李靖试探着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郑闲笑了笑，眼神中的光芒更甚：“一千贯？李叔，您还是太保守了。”
他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顿了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这个小瓶子……在长安城，至少能卖到……”
说到这里，郑闲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看向李舒婉，眼中带着一丝宠溺。
“至少能卖到……三千贯，如果数量少的话，五千，一万贯，都有的是人抢着买！”
“什么？！”
李靖惊呼一声，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三千贯？！
那可是一笔巨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