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牢中待了五日后,皇帝的圣旨终于下来了。
她运气较好,只是贬官成了巡抚,被派去了烟瘴之地,岭南。
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自己父亲的帮忙,如果没有厉家在,没有父母亲正在修建皇陵的功禄在,她犯下的罪足以让她受一顿苦刑发配苦寒之地了。
相比较宁怀柔而言,她幸运的多。
圣旨中没有明确的表明宁怀柔所贬的官位,或许在厉初昕离开当日,她就要作为替罪羊被问斩。
厉初昕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这么多年她与宁怀柔相依为命,身边也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说到底她就是舍不得。
于是她被发配的前一晚在地牢中,将想要带宁怀柔出去的消息传给了薛景祁。
这地牢里的狱卒,早已被薛景祁偷天换日换成了自己人。
不过一刻钟,一位狱卒便将侍女的衣裳递给了宁怀柔。
一切,都被厉初昕安排好了。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厉初昕便被宫里的人带离了地牢,像偷鸡摸狗一般送上了马车。
她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梁鹤眠的手段———走的时候都不让她体体面面的走。
厉初昕也不计较这么多,一路上她都牵着宁怀柔的手。
“此次一去不知道要去几年,你在我身边做个侍女也好,玩乐也罢,总之去那边要先改个名字,不能让旁人知道你同我一起去了岭南。”
宁怀柔问她:“大人为何不惜代价要带我一起走?”
是她在未来还有用吗?
厉初昕说:“圣旨上并未有你的下场,此罪过大,陛下那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定会拿你开刀。”
“你不和我走的话,会死的。”
宁怀柔微微一笑:“没想到大人如此在意我。”
厉初昕上了马车,回头想将宁怀柔拉上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在我心中,早就情同姐妹。”
厉初昕刚要用力,宁怀柔的手就从她手中抽走。
“只是很可惜,我不能随你一同离开了。”
阳光未现,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凉意,冻的厉初昕未收回的手僵硬在了空中。
她皱眉:“你要留下来,你不要做傻事….”
宁怀柔摇头:“并非做傻事,事实上,不管是京城还是这个人间,要离开的始终只有你一个。”
厉初昕呆楞在原地,她脑中思绪万千,扯不断,理不开。
“你…你什么意思?”
她什么意思,厉初昕其实已经知道了。
只是她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宁怀柔居然站在她的对立面,不敢相信她与梁鹤眠与薛除浊是一伙的。
更不敢相信,她对李百川的死耿耿于怀,现在还没忘记。
她一直蛰伏在她身边,宁愿伤害自己,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也要给她致命一击。
想到这里,厉初昕苦笑了一声。
“你以身做局,事到如今,你还有离开的法子?”
现在宁怀柔与她同样是罪名深重的人,就算她和梁鹤眠是一伙的,有梁鹤眠帮忙说话,她也难逃陛下的罪责。
宁怀柔仰视着她:“我说过,要走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
“你是否还记得,那位险些被你罢去官位的吏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