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听澜简直要被厉栀的脑回路蛰伏,他难言道:“这重要吗?”
“重要。”
薛听澜无奈的打破厉栀的幻想:“砚琦后你一步落水,她离湖面最近,最先被救得当然是她。”
厉栀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薛听澜觉得奇怪。
薛听澜道:“你又怎么了?”
厉栀眨眨眼回过神,揉着依旧疼痛的肩膀:“没什么,只是觉得可以理解。”
于情于理,他都是救砚琦的。
可如果他真的是薛除浊的话,就不会考虑这些。
见厉栀的眼神逐渐恢复以往的漠然,薛听澜或许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于是他的道德和笑点在打架。
不等他幸灾乐祸几句,薛听澜又听见厉栀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除了你们之外,有没有其他人来看过我?”
厉栀不死心的,又问起来了那个奇怪的梦。
那种熟悉的触感,如梦似幻...
但她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从救人的事情上就能判断那个人不是薛除浊,他还有什么其他的可问呢。
厉栀刚想打圆场,突然见达理与薛听澜变了脸色。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互相眨眨眼后,同时看向屋中厉栀目光不所及的地方。
厉栀脖子一梗,她喉头滚动,掀开遮挡视线的床帘,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果然,在窗缝月光洒入处,案桌高凳上,一道孤独的身影,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
厉栀望过去时,猝不及防撞入一双寒潭般的眸子里。月色如霜,倾泻在他红色发丝上,更衬得那人眉眼凛冽,周身的气息比夜色还凉。
薛除浊...怎么在这里?
不对,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厉栀想质问薛听澜,却见他蹭的一下站起来解释:“你昏迷了两天一夜,还受了重伤,中途又发了高烧需要人照看,薛太子说什么都要在这里陪着你,我就让达理先去休息了。”
厉栀扶着脑袋:“那你怎么早不和我说?”
她刚刚那些话,不会被当做自恋的爱慕者吧?
薛听澜心虚道:“他存在感那么低,我忘了。再说了,你也没问呐。”
厉栀真想一拖鞋甩在他的脸上在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气氛焦灼之时,薛除浊缓缓站起身,来到厉栀身前半米远。
“贞宁郡主即仪没事,那孤先行告辞。”
他转身,脚步刚迈出,就听到后面扑通一声,紧接着,自己的衣摆被人握住。
“等等!”厉栀狼狈的摔下床,可把屋中另外两人吓得够呛。
厉栀被二人搀扶起来,手依旧死死地拽着薛除浊的衣裳,“我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头...头也有点晕?既然关心我要报答我救了你妹妹,你能不能...留下来?”
薛除浊负手而立,脚步轻点,转过了身。
目光淡淡滑过她肩膀上的因方才动作重新撕裂溢出鲜血的伤口,又转而将目光放在达理身上。
达理被看的焦灼万分,站也不是,对视回去也不是。
薛听澜用手肘碰了碰达理:“我记得你也发烧了是不是?”
达理愣了一会儿,随即哎呀一声立马扶住头:“啊...好像又来了,不行,我站不稳了...”
她往后倒去,被薛听澜眼疾手快的拽住手臂,连拖带拽:“哎哟烫死了,我先带她去看太医,贞宁郡主就交给你了啊!”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只留下在房里凌乱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