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公报私仇!魏公公知道了,绝不会放过你!”瘦子嘶吼着,眼中终于露出恐惧。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杨知府直起身,挥了挥手,“安心上路吧,你的位置,自会有更合适的人来坐。”
“拖下去!”
衙役们上前,架起瘫软的瘦子就往外走。他挣扎着回头,破口大骂:“杨狗官!你不得子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骂声渐渐远去,最终被大堂外的风声吞没。杨知府转身走进后堂,屏风后已坐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年轻公子,面容俊雅,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正是魏公公的侄子魏明。
“魏公子,”杨知府躬身行礼,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您交待的事,下官已经办妥了。”
魏明抬眼瞥了他一下,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杨知府此言差矣。我不过是个无功名在身的闲人,怎敢‘交待’朝廷命官办事?这话传出去,怕是要连累知府大人了。”
杨知府心头一凛,连忙改口:“是下官失言,失言了!”他陪着笑,“瘦子罪大恶极,屡误大事,本就该死,全是下官按律处置,与公子无关,与公子无关。”
“这才对嘛。”魏明满意地点点头,将玉佩揣回袖中,“杨知府是个明白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杨知府连忙道,“下官这就拟一份奏折,呈给魏公公,举荐公子暂代洛阳总兵之职。公子文武双全,定能肃清匪患,安定地方。”
魏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谦虚:“杨知府过誉了。不过既然是为朝廷效力,为叔叔分忧,我也不好推辞。”他站起身,拍了拍杨知府的肩膀,“还是杨知府会办事。等我接过兵权,定会在叔叔面前多为知府大人美言几句,保你在洛阳的位子坐得稳稳的。”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杨知府喜出望外,连连作揖。
魏明哈哈一笑,转身往内室走去:“奏折的事,就劳烦知府大人了。我在这儿歇几日,等你的好消息。”
“公子放心,下官这就去办!”杨知府恭敬地应着,目送魏明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这洛阳城的水,怕是要更浑了。
洛阳城的风,似乎比往日更冷了些。权力的棋局上,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杨知府不敢耽搁,回到书房连夜拟写奏折。笔锋流转间,将瘦子在洛阳的种种失利添油加醋地铺陈开来:围剿夜枭时的优柔寡断,溶洞之战的指挥失当,小王村损兵折将的狼狈,桩桩件件都写得活灵活现,把瘦子描摹成一个无能怯懦、贻误战机的草包,字里行间尽是“此等废物留之何用”的意味。
写完后,他又备了厚礼,亲自赶往福王府。一番软磨硬泡,再加上“为王爷肃清周边匪患、稳固洛阳局势”的说辞,终于说动福王在举荐魏明的折子上一同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