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骑兵马上向刘体纯发动了相当凌厉的进攻。他们的进攻速度极快,他们在准备抵近时再射出弓箭。
刘体纯命令放箭放铳,不要让清军的游骑突到近前。箭矢和铅弹射向正冲他们而来的游骑。清军的游骑承受了一部分伤亡,许多人马堕下。
但是无法抵挡清军巴牙喇的攻势。很快,清军的游骑就突到了三十步以内。清军游骑刷地取下弓箭,一共有五支箭在手,左手拿弓同时还拿着五支箭,右手挽弓瞄准放箭。射速极快,射了一支又一支,顷刻间射完手中拿的五六支箭。
距离完全在弓箭的射程内。清弓三十步破甲。凌厉的箭雨穿透刘体纯和他的亲兵阵型。刘体纯大喝一声,“快闪”。就伏到了马肚子上。他的亲兵就没有这么幸运,大多被箭矢所中,尽管有些人身披重甲也被攒射面门而死。
刘体纯大惊出汗,自己的新兵已经所剩无几。只能咬牙与清兵肉搏。他呼喊余下的亲兵合兵一处,通通围拢聚来,准备与清骑血战。
清军射完手中的箭,马也已经与顺军相撞。他们收弓拔刀,向刘体纯围攻。他们已经知道这是大顺军的主将。都围着要来争抢军功。
一个巴牙喇手指刘体纯,向左右同伙狞笑道:“今日军功归我,我要割了此人的首级向固山将军请功!”
刘体纯绰紧长矛,拍马接战,他的数十名亲兵围绕在他周围也向清军奔去。两军兵器相交,喝叫声,怒骂声,兵器的铿锵声,战马的嘶鸣声,乱成一团。许多人马倒地,血溅当场。刘体纯敌住一名清兵头领,和他厮杀到一起。这名头领是个白甲巴牙喇牛录额真,刘体纯并不知晓其军制,还当他是一员千总。
但是这员清兵头领马上功夫也是极为了得,而且征战多年,富有沙场经验。刘体纯棋逢对手,与他战了三十回合,难解难分。突然一个清兵引弓搭箭,觑准体纯,准备偷袭暗地将他射杀。
正当他瞄了个准,正要放箭时,一支箭矢洞穿了他的脖子。这名清军弓箭手甚至来不及反应就一头栽倒马下,血流满地地死去。
射箭杀死他的正是刘体纯之弟刘体统。原来刘体统已经将其所部大军靠岸,马不停蹄地赶来支援,正碰上清军的游骑在围攻刘体纯。
刘体统的人马即刻将这一队清军的游骑包围,四面攻杀。刘体纯看到弟弟来到,心中大喜。笑骂道:“娘的,再来晚一步,老弟你就只好替哥哥我收尸了。”
刘体统嘻嘻一笑,“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哥哥一根头发。”
刘体纯十分感动,心里感慨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果不其然。”刘体纯说道:“好,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先合围歼灭这一队清虏游骑,再去支援前方将士。”
清军的这一队游骑大感危机临头,尽管他们个个身手高超,刚刚差点阵斩流贼的主将。但是现在已经被重兵包围,饶是他们再如何骁勇善战,也抵敌不住十倍以上兵马的围攻。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见势不妙的游骑牛录额真,马上想到率军突围。但是处在绝对优势兵力的顺军面前,突围已经太迟了。而且越是想要突围,越是露出了其胆怯的倾向。大顺军士卒看到了敌人的胆怯,知道己方必胜。于是士气大增。
连平日里从不敢上阵的马夫、弱卒也挺起手中的武器要来击杀一名清虏立功。
大顺军毫无悬念地战胜。在四面大顺军士卒士气高昂的攻击下,清军的巴牙喇勇士伤亡殆尽。连最后的巴牙喇牛录额真也被枭首示众。这一队清军的巴牙喇游骑终于全部被歼灭,尸首盈地,血流漂杵。
刘体统命令将清军全部割首。然后转向大顺军的梅花阵地。
清军骑兵的进攻正激战正酣。王体仁已经渐渐抵敌不住。大顺军的梅花阵型在清军轻重甲骑兵的轮番的弓箭射击下风雨飘摇。不断地有大顺军的士卒倒下。王体仁的偏将和校尉也阵亡了十数人。
清军的重甲骑兵终于再次接近梅花阵型外侧,他们下马步战,倚仗身着重甲,丝毫不顾大顺军长枪兵的袭击,用重斧和利刃劈砍阵型,向一支利箭一样洞穿大顺军的阵列。一旦近战、肉搏战,谁能是这些武装到牙齿的清军重甲武士的敌手。大顺军长枪兵死伤惨重,阵型已经被清军重甲骑兵所撕破。梅花阵型一旦被突破,就会丧失其作用,起不到互相策应互相支援的效果。
马上清军的重甲骑兵就以战马的冲锋势能冲进大顺军的梅花阵型内,彻底撕碎他们的组织,使之各自为战,一片混乱。
刘体纯赶到时,大抽一口冷气。他甚至看到王体仁正在与一名清虏的骑兵搏斗。大顺军的梅花阵处处漏风,已经处在崩溃的前奏。
清军骑兵的士气正旺,目前他们占了上风。刘体纯手中又没有骑兵。骑兵的主将曹得满已经战死。克制骑兵的最好武器还得是骑兵。
一旦梅花阵彻底被击垮,失去了防护体系。那么大顺军的步兵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如同靶子一样出现在清军的弓矢和铁蹄之下。
正在这时,一个更不好的消息传来。一名探马小校来禀报,清军的大量步军 ,包括其他镇守各地的汉军八旗军已经追上来了。
刘体纯知道,这是千钧一发之际,是进是退不可迟疑。更糟糕的是,刘体纯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清军的人马正在往这里赶。自己的人马面对清军的八旗骑兵已经支撑不住。如果围拢更多的清军人马上来,最后恐怕连撤退都无法从容办到。搞得不好,会全军覆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