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体纯看到情况如此紧急,暗暗感到心惊。他赶快命令旗号兵发出信号,命令曹得满的骑兵马上出击,游击扰乱清军的重甲骑兵。
王体仁看到军阵的前方已经陷入混乱,防线有被撕碎的风险。他马上亲自率领一队鸟铳手赶来支援。向正在混战的清巴牙喇重甲骑兵射击。
同时曹得满的骑兵已经出击,绕阵袭击清军骑兵的左右翼,迟滞敌人骑兵的进攻。清军侧翼遭到突然袭击,一时出现了混乱,轻甲骑兵没有重甲防护,一时被大顺军的三眼铳和弓箭射击,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但是清军骑兵很快反应过来,不断加强防守,用清弓与大顺军对射。并且派出一支骑兵来缠住了大顺军的骑兵。
大顺军的骑兵确实不是清军八旗骁勇善战的骑兵的对手,在骑射对战中上渐渐落入下风。很快觉罗郎球命令其他骑兵包围上来,决不让这一支大顺军骑兵逃脱。
曹得满看到他的一支骑兵队被清军骑兵缠住,并且包围企图消灭。他火速亲自带领一千骑兵赶来相救。
在与清军骑兵的交战中,被一个轻甲骑兵用清弓抵近射中了面门,当场阵亡了。他的部下抢了他的尸首,剩下的人马撤了回来。
此战大顺军骑兵伤亡接近三分之一,暴露出了大顺军骑兵的很多问题,尽管大顺军作了很多训练,与以前的大顺军骑兵相比可说是精锐,但与清军的骑兵面对面野战,终究还是相差甚远。
但是曹得满的骑兵的突袭还是奏了功,清军骑兵进攻的势头为之打断。王体仁带领的鸟铳队和阵型内的将士可以从容地包围击杀突入阵型的重甲巴牙喇。
毕竟大顺军在人数上拥有绝对的优势,清军后继乏力,大顺军可以集中数倍的兵力对其先锋骑兵展开攻击。许多之前在清军重甲骑兵的突击中开始慌乱的士卒也开始反应过来,回身与王体仁的鸟铳队一起围攻重甲巴牙喇。
这一队重甲巴牙喇骑兵最后损失殆尽。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清军骑兵中十里挑一的高手,精锐中的精锐。眼看他们全部陷入大顺军汪洋人海的觉罗郎球,仍然痛心不已,几乎要痛哭流涕。
这些白甲巴牙喇骑兵都是他从各牛录中精挑细选的十里挑一的骑射高手,如今折戟沉沙。怎么不令他痛心疾首?仇恨使他丧失理智。他决定不再顾及人员的伤亡和所付出的惨痛的代价。他发了疯一样,要把全部的人马都压上去,与大顺军殊死一战。
大顺军的梅花阵型里, 各个阵型之间变化着,不断支援火力,补充伤亡的人马,互相策应。
牛春生的人马也替换了上来,将伤员和牺牲的将士抬运下去。牛春生和王体仁商议了一下。
“妈的,清虏骑兵十分强劲,我的营排在最前的两个阵型伤亡达到三分之一,再不换下来都要垮了。”王体仁一看到牛春生就诉苦一样地说道。
“是呀,我看到你们的战况非常激烈,刚才我从后面过来,我看到了曹得满的遗体。足足中了五箭,都在面门上。要知道他可是全身甲仗。”牛春生有些丧气地说道。
“什么,老曹死了?怎么死的?他不是骑兵,只负责袭扰吗?”
“唉,刘将爷命他袭击清虏两翼,本意是要阻滞虏骑的进攻势头,但是他也暴露在了清虏骑兵的箭阵之下,被强弓抵近射击,伤亡很大。”
“我说怪不得刚才清虏骑兵的进攻势头受挫,后继乏力了呢?原来是老曹在拼死相救。唉,老曹啊,你为什么走得这么早?兄弟,你先走一步,我王体仁不给你报仇誓不为人!”王体仁几乎热泪翻涌而出。
牛春生安慰道:“现在还是把泪水往肚里咽,现在要紧的是应对清虏的进攻。”
“好,老牛,你把你的人马派上来支援我 ,我要好好与清虏的骑兵再战一场。”
“要不然你带领你的人马后撤,退到我们的侧后,让我们替换上来。”
“不,不,不,老牛,应对清虏重甲骑兵的进攻,你的经验不如我,还是我拼命挡一下,你给刘将爷说一下,让他集中全军的火器,对准清虏的骑兵阵型轰击,支援我们。”
“好吧,我这就去。你所需的人马我都给你调上来。”
尽管清军八旗骑兵的反复冲锋和袭扰都没能彻底击垮大顺军的阵型,但是大顺军也是伤亡很大,梅花阵前沿与敌接触线几近崩溃。只是靠着中间阵型的火器支援和其他阵型内人马的补充才稍微站稳脚跟。
清军的骑兵又出动了,这次是所有能够投入的人马都被觉罗郎球拉了出来。不再像前两次那样,小心翼翼,只攻击一两个点。
觉罗郎球亲自压阵,麾军大进。他决心不留预备队,只留一支数百人的骑兵在外面负责袭扰和侦测火力,全军都压上去死战。
清军的马蹄践踏着大地飞起的灰尘阻挡了梅花阵内大顺军火器和弓箭射手的视线,相隔一百米外只辨声音不见人影。
大顺军的射手们只能听声射击,命中率很低。王体仁心中暗暗着急。他号令全军准备好手中的刀、枪、剑等等冷兵器。还有万人敌这样的火器。随时准备肉搏战。
这时候大顺军的各种火炮都开了火,集中向清军骑兵的阵型进行了打击,由于大顺军的火器数量和人马都很庞大,火力十分强劲。
清军骑兵一向很少受到这么强烈的火器打击,清军骑兵一向不怎么重视火炮,因为在战马冲锋的时候,移动速度极快,火器很难发挥作用。但这次大顺军的火器实在太密集,仿佛狂风暴雨一样打击,让清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队清军的骑兵,本来是被觉罗郎球用作侧后袭扰和侦察所用的游骑,主要构成是以骁勇善战的白甲巴牙喇轻骑兵。他们每骑双马,机动性极强,移动速度快如闪电。本来还在侧翼的游骑不知怎么的,竟然突破了大顺军骑兵的阻拦,游击到了大顺军梅花阵的侧后。
刘体纯正带领着数百亲兵坐阵在侧后观察敌情,突然亲兵禀报,一队清虏骑兵突破阵型,快要杀到眼前,劝刘体纯赶快撤离到阵地中央。
刘体纯大喝一声,“都不要慌,全部上马,随我迎敌。”
幸好马匹都在,鞍不离马,甲不离身。弓箭火器都在手。
刘体纯手中绰着他惯常使用的长矛,所有亲兵都身背弓箭和火器。立马风中,横眉怒目望着清军骑兵。
清军的白甲巴牙喇游骑已经看出来,这是大顺军最高将领的指挥所在阵地,那么这数百人马就是顺军的主将了。
清军巴牙喇骑兵大喜,都认为这是天赐的军功,建功立业在此一举。历史上,推动大事进程的往往是少数人,而决定战争胜负的也极有可能是少数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