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紫禁城披上了一层银装。毓庆宫内,地龙烧得暖和,元锦正陪着孩子们在暖阁里玩耍。
弘暄和瑞宁趴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兴奋地指指点点。弘昱和荣安则由乳母抱着,咿咿呀呀地学着兄姐的样子。
【额娘,雪花为什么是六角的?】弘暄忽然转过头,好奇地问道。
元锦正要回答,却见胤礽从外面进来,肩上还落着未化的雪花,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要阴沉。
【你们都先退下。】胤礽挥退了宫人,连乳母也抱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元锦心中一紧,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她起身为胤礽拂去肩上的落雪,柔声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胤礽重重坐在暖炕上,拳头紧握:【今日早朝,有人弹劾索相结党营私、交结内侍!还拿出了他与内务府总管往来密切的证据!】
元锦手中的动作一顿:【可知是何人弹劾?】
【是都察院的几个御史,但孤看得出来,背后定然有人指使。】胤礽冷笑道,【弹劾的奏折写得滴水不漏,连索相与内务府往来的账目都一清二楚。】
弘暄和瑞宁察觉到父亲心情不好,都乖巧地依偎到元锦身边。
【阿玛,您生气了吗?】瑞宁小声问道。
胤礽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玛没有生气,只是在想事情。】
元锦示意何柱儿将孩子们带出去玩耍,这才轻声问道:【皇阿玛是何态度?】
【皇阿玛当庭震怒,命索相闭门思过,着三司会审。】胤礽叹了口气,【索相离殿时看了孤一眼,那眼神...】
他没有说下去,但元锦已经明白了。索额图定是以为这是太子的手笔,是要彻底铲除他这个不听话的叔公。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朝堂风云预警升级,政治风险增加。】 【触发紧急任务:明辨是非。要求:查明弹劾真相,维护朝局稳定。奖励:视完成情况而定。】
元锦沉吟片刻,问道:【殿下觉得,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老八、老大,甚至是老三,都有可能。】胤礽揉了揉眉心,【索相在朝中树敌太多,如今见他与孤生出嫌隙,自然有人想要趁机落井下石。】
【那殿下准备如何应对?】
胤礽沉默良久,最终坚定地说:【索相虽有不是,但毕竟是大清功臣,更是孤的叔公。孤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构陷。】
元锦心中稍安。她知道,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重情重义的胤礽。
【妾身以为,当务之急是要查明真相。】元锦分析道,【若索相确实有罪,殿下不宜插手过深;但若是被人构陷,殿下也不能坐视不理。】
胤礽点头:【孤也是这个意思。已经让何柱儿去查那几个御史的底细了。】
正说着,何柱儿就匆匆回来了,脸色很是古怪:
【主子,奴才查到一件蹊跷事。那几位御史的奏折中,都引用了一份内务府的账册副本,上面记载着索相家人通过江南织造采买之名,从中牟利的证据。这份账册...据查最初是从八爷门下的一位官员那里流出来的。】
胤礽猛地站起身:【果然是他!】
元锦却比他想得更深:【八爷此举,一石二鸟。既除了索相这个心腹大患,又能离间殿下与索相的关系。若殿下此时为索相说话,难免被牵连;若殿下袖手旁观,又会寒了老臣的心。】
就在这时,李佳氏突然求见。她面色苍白,眼中带着惶恐:
【太子殿下,太子妃,妾身...妾身有要事禀报。】
元锦与胤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说吧。】胤礽道。
李佳氏跪在地上,声音颤抖:【今日家母进宫,说...说家兄前日醉酒后透露,八爷府上的人曾找过他,许以重利,要他在漕运账目上做些手脚,好...好陷害索相。】
胤礽勃然大怒:【好个老八!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元锦却注意到李佳氏话中的关键:【李侧妃,你兄长可曾答应?】
李佳氏连连摇头:【家兄再糊涂,也不敢做这等事。当时就回绝了,只是...只是不敢声张。】
元锦敏锐地注意到李佳氏眼中除了惶恐,还有一丝决绝。她明白,李佳氏此举不仅是自保,更是向太子表明立场。在八阿哥与太子之间,她终究选择了后者,毕竟太子的地位更名正言顺,她的儿子弘皙的前程也系于太子一身。
胤礽在殿内来回踱步,忽然停下:【李侧妃,你今日来报,很好。起来吧。】
李佳氏如蒙大赦,叩首谢恩后匆匆退下。
待她走后,胤礽对元锦苦笑道:【没想到,最后帮了孤的,竟是她。】
元锦轻声道:【她这也是为了自保。若索相倒台,下一个恐怕就轮到她了。】
这时,出去玩耍的孩子们回来了。弘暄手里拿着一堆积木,兴奋地对胤礽说:
【阿玛,看我搭的城门!先生说,城门要牢固,就要把基石打好。】他指着最下面的几块大积木,【这些大木头就像索相爷爷那样,虽然有时候会挡住路,但是拿掉了,城门就会倒!】
孩童天真无邪的话语,却让胤礽和元锦都愣住了。
【好孩子。】胤礽蹲下身,轻轻抱住儿子,【你说得对,有些基石,确实不能轻易拿掉。】
这一刻,胤礽下定了决心。
第二日早朝,当群臣都在等待太子对索相一案表态时,胤礽出列奏道:
【皇阿玛,儿臣以为,索相一案关系重大,当以详查为要。然索相为官数十载,于国有功,若因几份弹劾就轻下定论,恐寒了老臣之心。】
他顿了顿,继续道:【儿臣恳请皇阿玛,在查清此案之前,暂且保留索相的爵位俸禄,以示朝廷待臣以诚。】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谁都没想到,在这个敏感时刻,太子竟会为索额图说话。
龙椅上的康熙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开口:
【太子所言,不无道理。准奏。】
退朝后,康熙独坐在乾清宫内,对侍立一旁的李德全淡淡道:【太子今日所为,倒是有几分气度。不过...索额图这些年也确实太过跋扈了。】这话中的深意,让李德全不禁打了个寒颤。
胤礽刚回到毓庆宫,何柱儿就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主子,索相府上刚才派人送来密信,说...说索相想要见您一面。】
胤礽与元锦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是索额图示弱的信号。
【告诉他,】胤礽沉吟片刻,【三日后,孤会亲自过府探望。】
系统界面再次更新:
【成功化解政治危机,维护朝局稳定。】 【明辨是非任务完成度:70%。】 【获得奖励:系统积分1000,政治智慧+2。】
三日后,胤礽如约前往索府。没人知道叔侄二人谈了什么,但自此之后,索额图在朝堂上明显收敛了许多,对太子的新政也不再公然反对。
而更让元锦欣慰的是,经过此事,胤礽在朝中的威望不降反升。那些原本观望的老臣,见太子如此重情重义,也都渐渐向他靠拢。
晚膳时分,一家六口围坐用膳,其乐融融。弘暄和瑞宁争着给弟弟妹妹喂饭,逗得两个小家伙咯咯直笑。
【阿玛,】弘暄忽然认真地问,【索相爷爷还会来我们家吗?】
胤礽摸了摸儿子的头:【会的。等天气暖和了,阿玛就请他来。】
元锦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却明白,这场风波只是暂时平息。八阿哥既然已经开始动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元锦深知,经此一事,八阿哥定会将矛头更多地指向胤礽。而索额图虽然暂时稳住了,但他与太子之间的裂痕已经产生,再难回到从前。朝堂上的平衡已被打破,接下来的斗争只会更加激烈。
前路,依然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