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西郊格物院在经历棉布风波后,反而因祸得福,声名远扬。元锦提出的验货所和质量管理体系很快建立起来,首批通过检验的棉布一上市就供不应求。
这日,胤礽从格物院回来,脸上带着难得的轻松笑意。
【锦儿,你可知今日验货所来了谁?】他接过元锦递来的茶盏,眉宇间带着几分得意,【江南三大织造衙门都派了人来,说是要,想学习我们的质量管理章程。】
元锦抿嘴一笑:【他们这是见势不妙,想要主动求变了?】
【可不是。】胤礽笑道,【特别是苏州织造的那个老主事,看见我们那套原料-半成品-成品三验制度,眼睛都直了。还说回去就要照这个法子整顿。】
这时,弘暄和瑞宁下学回来。弘暄手里拿着个小木盒,神秘兮兮地跑到元锦面前:
【额娘,您看!这是格物院的工匠伯伯教我们做的!】
元锦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种不同的布料样品,每块布上都贴着小小的标签,写着棉布一等棉布二等丝绸上品等字样。
瑞宁抢着解释:【工匠伯伯说,就像我们读书要分好坏一样,布也要分等级。好的布要用好的标记,这样大家一看就知道!】
弘暄补充道:【我们还学了怎么用放大镜看布的纹理,用天平称重量。先生说,这就叫。】
胤礽和元锦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没想到格物院的影响,已经潜移默化地渗透到了孩子们的学堂里。
【好,好!】胤礽高兴地把两个孩子都揽进怀里,【我儿能有这样的见识,将来必成大器!】
元锦温柔地抚摸着孩子们的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就是她一直期待的改变——不仅仅是技术的革新,更是思维方式的转变。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质量管理体系成功推行,获得行业认可。】 【帝国动脉的革新进度更新:72%。】 【获得奖励:系统积分800,标准化生产流程知识解锁。】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几日后,何柱儿带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主子,索相爷近来与太子殿下似乎有些...不太愉快。】
元锦手中的针线顿了顿:【所为何事?】
【听说是为了漕运总督的人选和新漕运章程。】何柱儿压低声音,【索相爷想推举他的门生,还想维持旧制;可太子殿下不仅另荐了旁人,更要推行新的漕运管理章程,断了某些人插手漕运的财路。索相爷在朝会上当面说了句殿下年轻,不知世事艰难。】
元锦沉思片刻,轻声道:【索相爷这是见殿下推行新政越发得心应手,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那些宗室王爷,怕是也在暗中观望,想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利。】
何柱儿点头:【正是。奴才听说,索相爷最近与几位宗室王爷往来甚密。】
元锦心中警铃大作。索额图这是要另寻靠山?还是...
晚膳时分,元锦见胤礽眉宇间带着疲惫,便知何柱儿所言非虚。
【殿下今日似乎心事重重?】她柔声问道。
胤礽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今日索相又在朝堂上公然反驳孤的提议。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不解与失望:【孤实在不明白,为何索相近来总是与孤唱反调。漕运总督人选一事,明明他推荐的那人确实不堪大用...】
元锦轻轻按住他的手:【殿下可曾想过,索相爷或许并非是针对您,而是...另有打算?】
胤礽一怔:【你是说...】
【索相爷在朝中经营多年,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元锦斟酌着用词,【如今殿下推行新政,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或许索相爷是觉得...殿下的步子迈得太快了?】
胤礽沉默片刻,苦笑道:【孤何尝不知?可是锦儿,你看看格物院,看看新纺机,再看看那些因为新政而受益的百姓。孤不能因为顾及某些人的利益,就停下脚步啊!】
【殿下说得是。】元锦点头,【但索相爷毕竟是殿下在朝中的重要助力。若是与他生出嫌隙,只怕会让人有机可乘。】
她顿了顿,轻声道:【过几日恰逢索相夫人寿辰,妾身准备带孩子们前去贺寿。席间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胤礽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感动:【又要辛苦你了。】
第二日,元锦带着孩子们前往索府贺寿。索相夫人见到太子妃亲至,自是热情相迎。
寒暄间,元锦状似无意地提起:【听闻相爷近来公务繁忙,太子殿下很是挂念。】
索相夫人叹了口气:【可不是。老爷这些日子总是早出晚归,说是朝中事务繁杂。】她压低声音,【不瞒太子妃,老爷近来心情也不太好,常常一个人在书房长吁短叹。】
元锦心中了然,知道索额图确实遇到了难题。但具体是什么,恐怕不是内眷能知道的。
回宫的路上,弘暄突然问道:【额娘,索相爷爷是不是不喜欢阿玛了?】
元锦心中一惊,没想到孩子的感觉如此敏锐。她柔声解释:【索相爷爷和阿玛只是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同,就像你和妹妹有时也会吵架一样。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不喜欢对方了。】
瑞宁插嘴道:【那他们会和好吗?】
【只要彼此理解,一定会和好的。】元锦将两个孩子搂在怀中,心中却并不轻松。
系统界面再次更新:
【察觉索额图与太子关系微妙变化,政治嗅觉+1。】 【触发预警:朝堂风云。要求:密切关注朝中动向,防范政治风险。奖励:视应对情况而定。】
当晚,元锦将今日所见告知胤礽。胤礽听后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
【看来,是时候与索相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数日后,胤礽亲自前往索府。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自此之后,索额图在朝堂上虽仍会提出不同意见,却不再像之前那般针锋相对。
而更让元锦欣慰的是,在索额图的默许下,漕运新策得以顺利推行。首个采用全套新标准建造的水利枢纽,终于在运河畔巍然矗立。
竣工那日,康熙亲临视察。看着坚固的水闸、精密的齿轮组,还有那些精神饱满的工匠,康熙难得地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太子近日所为,朕都看在眼里。】回宫的路上,康熙对随行的胤礽道,【能顶住压力,坚持推行利国利民之策,很好。】
康熙顿了顿,又若有所指地说:【不过,为君者也要懂得平衡之道。索额图毕竟是你叔公,在朝中经营多年,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
这句简短的夸奖和提醒,让胤礽既感欣慰,又多了几分深思。
夜色中,胤礽紧紧握着元锦的手:
【锦儿,有你在身边,真好。】
元锦靠在他肩上,望着天边渐圆的月亮,心中既感欣慰,又有一丝不安。她想起系统界面上那个朝堂风云的预警,心中明白,索额图的事情绝不会就此结束。这位权倾朝野的叔公,既然已经显露出对太子的不满,恐怕不会轻易罢休。而朝中那些观望的人,也都在等着看这场叔侄之争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