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断裂的清脆声响,如同冰棱坠地,在寂静的储秀宫后院格外刺耳。林翠翠低头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羊脂白玉簪,心头一紧。这是乾隆昨日微服来访时亲手赠与她的礼物,说是西域进贡的珍品,如今却在她为婉嫔梳妆时莫名断裂。
“这...这怎么可能?”林翠翠喃喃自语,指尖轻抚断口处,那断面整齐得可疑,不像是自然断裂。
婉嫔猛地从妆台前起身,面色煞白地后退两步,声音颤抖:“林姑娘,你...你竟敢毁坏御赐之物!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殿内气氛骤然凝固,几名宫婢不约而同地堵住了出口,眼神冷冽。林翠翠顿时明白,她已落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快去禀报皇后娘娘!”婉嫔厉声吩咐,与先前恳请林翠翠为她设计新妆的温和模样判若两人。
林翠翠强自镇定,大脑飞速运转。这玉簪自昨日皇上赐下后,她一直妥善收在妆匣中,唯有今早取出查看时,曾觉手感略有异常,但当时因急于准备婉嫔所需的妆品,未及细究。
不过半炷香时间,皇后驾临,凤眸扫过断簪,面色沉肃:“林翠翠,你可知罪?”
“皇后娘娘明鉴,这玉簪昨日还是完好无损,民女实在不知为何会突然断裂。”林翠翠跪地陈述,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婉嫔唇边一闪而过的得意。
“御赐之物损毁,按宫规当杖责八十,逐出宫门。”皇后声音冷硬,“念你曾为宫中妆艺有所贡献,减为四十杖,禁足一月,罚俸半年。”
四十杖,足以让一个弱女子伤残。林翠翠心知这是有人存心算计,若此刻认罚,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危及性命。
“娘娘容禀!”林翠翠抬起头,目光坚定,“这玉簪断裂另有蹊跷,民女恳请查验断口,以证清白。”
皇后略作沉吟,终是点头应允。林翠翠起身,从妆匣中取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放大镜——这是她穿越时带来的几件现代物品之一,平日极少示人。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她仔细检查玉簪断口,果然发现了问题。
“皇后娘娘请看,”她将放大镜递上,“这断口平滑整齐,有明显的人工切割痕迹,绝非自然断裂。且玉簪重量较昨日为轻,内部已被掏空部分玉料,再以巧妙手法粘合,轻轻一碰便会断裂。”
皇后透过镜片细看,面色渐变。
“你的意思是,有人调换了玉簪?”皇后眸光锐利地扫视全场。
“民女不敢妄下结论,但此簪确非皇上所赐原物。”林翠翠从容不迫,“真品应仍在宫中某处,只需搜寻,必能寻得证据。”
婉嫔脸色微变,强作镇定:“胡说!玉簪一直由你保管,谁能调换?”
林翠翠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琉璃瓶:“这是民女特制的荧光粉,昨日触碰玉簪时无意沾染,真品在暗处会发出微弱蓝光。若娘娘准许,可立即搜查。”
皇后颔首下令,宫人们开始仔细搜寻。不过一刻钟,一名太监在婉嫔寝殿的妆奁暗格中,找到了一支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玉簪。
真相大白,婉嫔面色如土,瘫软在地。
“婉嫔,你还有何话说?”皇后厉声质问。
婉嫔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皇后娘娘明鉴,此事...此事是有人逼迫臣妾所为!”
夜色渐深,林翠翠独坐房中,把玩着那支失而复得的玉簪。今日之事实在蹊跷,婉嫔虽嫉妒她得宠,但设计如此精密的陷阱,不像她一人所能为。
窗外忽然传来三声猫头鹰叫——是她与上官婉儿约定的暗号。她悄悄推开后窗,一道黑影敏捷地闪入室内。
“查清楚了,”上官婉儿低声道,面色凝重,“婉嫔只是棋子,幕后主使极可能是...陈贵妃。”
林翠翠心头一震。陈贵妃位份尊贵,为何要费尽心机陷害她这个小小妆娘?
上官婉儿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更可怕的是,我们在婉嫔房中搜到了这个。”
借着烛光,林翠翠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寥寥数字:“事成之后,许你协理六宫之权。切记,勿留活口。”
那熟悉的字迹,让她浑身冰凉。这分明是...
窗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宫灯的摇曳光影。有人深夜造访,且不止一人。
上官婉儿迅速吹灭蜡烛,低声道:“快藏起玉簪!他们来了...”
黑暗中,林翠翠紧握玉簪,感觉到它异常光滑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另一个秘密——一个足以颠覆她所有认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