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屁拍完,朝会便转入正事,开始总结这一年的政务得失。
待到正午时分,大朝会才终于散了。
皇帝起驾,众臣随行,浩浩荡荡前往外苑校兵场。
虞战随着太子走出大殿,一出门,便撞上李玄霸和罗成两道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在他身上。
他浑不在意,甚至挑衅地扬了扬眉,心道:
“咋地,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敢当着太子和众大臣的面动我不成?”
随即跟上大队,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皇帝的銮驾在前,文武百官的车队迤逦其后。
御道两旁的百姓跪伏在地,山呼万岁之声如潮水般涌来。
虞战坐在马车里,听着这排山倒海的欢呼,不由得洋洋得意,眯着眼,仿佛那万岁声是冲着他来的一般。
只是这得意没持续多久,他一瞥见后面车队中李玄霸和罗成那两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睛,心里便猛地一沉。
不妙,大大的不妙。
虽然自己第一轮轮空,侥幸避开了开场,可下一轮呢?
校场比武,刀剑无眼,若是真在场上与他二人中的任何一个遇上,他们必定会借机公报私仇,往死里下手。
到那时,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就算被打成残废,也只能认栽。
怎么办?
虞战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各种阴损的念头冒了出来。
给他俩下点巴豆,让他们比武时出丑?
或者找人半路敲闷棍?
......
可这些法子一想,都觉得破绽百出,难以实现。
陛下耳目众多,若是追查起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算了,他烦躁地甩甩头,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到哪步算哪步吧!
他在这里忧心忡忡,后面的李玄霸和罗成,也正咬牙切齿地算计着他。
“若在校场上让我遇到那虞战,我非一拳一拳,将他满口牙一颗颗敲下来不可!”
李玄霸捏着拳头,骨节发出嘎巴的脆响。
罗成却阴恻恻地一笑:
“玄霸老弟神勇,自然不在话下。”
“可万一……运气不好,遇不上呢?”
“遇不上?”
李玄霸浓眉一拧,
“遇不上就算他走运!”
“走运?那也太便宜他了。”
罗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场内有场内的规矩,场外......就不能给他下点黑手?”
李玄霸闻言,鄙夷地瞥了罗成一眼:
“呸!俺还以为你是个英雄好汉,竟也想着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场内一拳一脚,是光明正大!”
“场外下黑手,非好汉所为!”
罗成被他斥责,也不生气,反而笑道:
“老弟教训的是。”
“不过,我倒有个‘好方法’,既不算是下黑手,也能让他吃尽苦头。”
“有屁快放!”
李玄霸不耐道。
“我们可以找机会,在他饮食里下巴豆。”
罗成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让他狂泻不止,连路都走不稳,还上什么校场?”
“虞战那厮,对功名利禄肯定看得比命还重,若因拉肚子错过了比武,得不到封赏,怕是能活活气死!这可比打他一顿还解恨!”
李玄霸原本一脸不屑,但听到“气死他”三个字,心中一动。
他琢磨了一下,瓮声瓮气地说:
“原来下黑手是这个意思......只是拉肚子,也太便宜这厮了!”
“要俺说,不如找个机会,直接把他扔进粪坑里,让他吃个饱!”
罗成见说动了他,心中暗喜,面上却为难道:
“虞战那厮如今紧跟着太子,不好下手。”
“需得等他落单才好办事。”
“落单?”
李玄霸冷哼一声,狂傲之气尽显,
“只要太子不在他身边,就算他旁边有千军万马,俺想动他,也如探囊取物!”
罗成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奉承道:
“有玄霸老弟出手,自然是马到成功!”
“比我强过百倍!”
李玄霸虽直率,却不傻,他瞪了罗成一眼:
“好你个罗成,绕了半天,是在这里算计俺,让俺去当这个打手?”
罗成连忙摆手:
“绝无此意!”
“我只是觉得,此等大事,非老弟这般惊天动地的本事不能办成。”
李玄霸手一挥,脸上露出一抹狰狞而期待的笑容:
“无所谓了!”
“算计便算计吧,反正这笔账,俺迟早要跟虞战算!”
“就算你不说,俺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他对虞战恨得牙痒痒。
此刻有了明确的目标,更是恨不得立刻就将虞战揪出来,扔到粪坑,让他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