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法王怒气冲冲地离去,殿内的气氛却丝毫没有缓和下来。四大天王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难色。
“这该如何是好?”持国天王手中琵琶轻拨,眉头紧锁:“法王之命不可违,可青女仙子说的也不无道。”
增长天王冷哼一声,手中宝剑出鞘,寒光凛冽:“依我看,直接把那仙女抓起来,强行灌下堕胎药便是!我就不信,她一个小小药仙还能翻了天不成!”
广目天王闻言,连忙摆手:“不可不可!青女仙子法力高强,我们若是在月宫对她动手,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那依若拉姆也不是什么善茬,真要动起手来,我们未必能讨得了好!”
四大天王便轮番上阵,使出浑身解数,试图用尽各种办法消除李大姐腹中的胎气。
增长天王化作一阵狂风,直冲冰清阁,想要用罡风吹散李大姐的胎气。谁知青女仙子早有防备,轻轻挥动玉如意,便在冰清阁外设下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罡风尽数挡下。
广目天王见状,摇身一变,化作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持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想要用佛法超度李大姐腹中的胎儿。然而,李大姐也不是吃素的,当即盘腿而坐,运转体内仙力,口中念诵起《药师经》,与老和尚斗起法来。
一时之间,冰清阁内佛光与仙光交织,梵音与咒语齐鸣,直震得天摇地动,日月无光。
持国天王见硬的不行,便想着来软的。他化作一位翩翩公子,手持玉笛,吹奏起哀怨凄婉的曲子,试图用音乐迷惑李大姐的心智,让她心甘情愿地放弃腹中的孩子。
然而,李大姐对张大哥的爱意坚贞不渝,岂是区区一曲就能动摇的?她充耳不闻,任凭笛声绕梁,心中却只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对孩子的期待。
最后,轮到多闻天王出手了。他化作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步履蹒跚地来到冰清阁前,老泪纵横地向青女仙子哭诉李大姐腹中孩子的罪孽,声称这孩子是罗刹转世,若是让他降生于世,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青女仙子本就心软,听得老者声泪俱下的哭诉,心中也不免有些动摇。然而,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李大姐腹中的孩子却突然动了一下,仿佛是在抗议老者的诅咒。
李大姐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眼神坚定而决绝:“就算他是罗刹,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放弃他,谁也不能伤害他!”
青女仙子看着李大姐坚定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拉姆,你安心养胎,我会尽力保住你的孩子。”青女仙子握住李大姐的手,轻声安慰道,“只是这天界,怕是待不下去了。”
李大姐感激地望着青女仙子,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她轻轻抚摸着腹部,心中暗暗发誓:为了孩子,就算与这天界为敌,她也绝不后退半步!
灵山金顶,云雾缭绕,梵音阵阵。平日里仙气飘飘的景象,今日却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金刚法王,佛法讲究慈悲为怀,你却一味执着于条条框框,独断专行,如何能渡世间苦厄?”
罗桑扎巴怒目圆睁,手中的念珠被捏的咯咯作响。他身材魁梧,一身藏红色僧袍猎猎作响,与对面金光闪闪的金刚法王形成鲜明对比。
“罗桑扎巴,你少拿慈悲说事!佛门戒律森严,岂容随意践踏!那依若女妄为仙佛之身,与凡夫俗子苟合,破了戒律,就该接受惩罚!”金刚法王声如洪钟,震得周围云层都翻滚起来。他手持金刚杵,指向罗桑扎巴的鼻子:“你若是执意阻拦,便是与我佛门为敌!”
金刚法王盘坐在莲花台上,金光闪闪的法袍也遮不住他眼中凌厉的光芒。他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震得香炉上的香灰都跳了几跳。
“荒唐!简直荒唐!”金刚法王怒喝道,声音如雷鸣般在大殿内回荡:“罗桑扎巴,你竟敢公然挑战金刚律法,纵容佛门弟子破戒,简直罪无可恕!”
罗桑扎巴,这位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创始人,面对金刚法王的怒火却显得异常平静。他双手合十,淡淡说道:“法王息怒,佛法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岂能被几条死板的戒律所束缚?色戒,不过是红尘俗世强加于佛门的枷锁罢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连这点佛理都不懂吗?!”金刚法王怒极反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佛门戒律,岂容你随意践踏?!”
“我等高僧大德独守清规戒律,自当做出表率,依若拉姆,不过是个小小仙子,正是因为有情有爱,而破色戒,还请法王高抬贵手。”罗桑扎巴不卑不亢地反驳:“若无色,何来慈悲?佛法教人向善,若一味禁欲苦修,岂不与冰冷的石头无异?”
“你这是强词夺理!”金刚法王猛地站起身,金光爆涌,整个大殿似乎都在微微颤抖:“今日我便要替佛门清理门户!”
说罢,金刚法王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来到罗桑扎巴面前,一掌拍出。罗桑扎巴不慌不忙,同样一掌迎上。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整个天界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两人都是佛法高深之辈,这一番争斗,可谓是天崩地裂,日月无光。灵鹫山上的佛陀菩萨们皆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一声清朗的声音从天而降,只见一位身披袈裟,面容慈悲的佛陀从天而降。正是如来佛祖释迦牟尼。
看到释迦牟尼出现,金刚法王和罗桑扎巴都停止了争吵。罗桑扎巴双手合十,恭敬的行礼:“世尊明鉴,弟子并非有意冒犯,只是那依若拉姆与我有旧,实在不忍见她受罚。”
金刚法王也收起金刚杵,但语气依旧强硬:“世尊,那依若仙子破了色戒是事实,弟子也是依金刚律令办事,请佛祖明察!”
释迦牟尼看着二人,缓缓开口:“色戒一事,本就难断。法王尊者,你认为佛门戒律不可破,可曾想过,为何会有色戒?”
金刚法王一愣,答道:色乃空,空乃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门弟子当清心寡欲,斩断尘缘,方可得道。”
“此言不全。”罗桑扎巴忍不住插嘴:“世尊,弟子以为,人在爱中生存,大千世界有色,才会有慈悲,向爱而生则是人之本性,男女之爱,人之常情,难道没有七情六欲,就能立地成佛吗?我格鲁派,提倡的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戒律虽不赞成娶妻生子,但也不是一味的禁欲苦修!破戒与还戒是两回事,依若拉姆不愿守某条戒律,自动向佛祖忏悔,脱去仙身,表示把这条戒律还给了佛祖,也是忠于戒律的做法。”
“胡说八道!”金刚法王怒喝:“你这是歪理邪说!”
“二位尊者稍安勿躁。”释迦牟尼佛祖面带慈悲,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佛门本是清净之地,何必如此动怒?”
金刚法王冷哼一声,拂袖退到一旁。罗桑扎巴则向佛祖行了一礼,说道:“世尊明鉴,弟子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弟子认为,佛法应与时俱进,普度众生才是根本。”
“你的想法,我已知悉。”释迦牟尼佛祖微微点头。
“敢问佛祖,这色戒一事,究竟该如何解释?”金刚法王率先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忿。
释迦牟尼面露沉吟之色,半晌才缓缓开口:“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自然也包括那些深陷红尘之人。色戒虽是佛门戒律,但也并非不可逾越。”
释迦牟尼佛祖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却也最能度人。依若与洛绒情比金坚,本是难得,可惜……”
“可惜什么?”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老僧缓缓从祥云中缓缓出现,浑浊的双眼中却透着精明的光芒:“可惜佛门戒律森严,岂容你佛祖胡作非为!”
此人正是燃灯古佛,也是当初提拔释迦牟尼成为佛祖的人。
“师尊……” 释迦牟尼欲言又止,他知道师尊一向固执,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天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燃灯古佛身上,李大姐和张大哥的命运,似乎就悬于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