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自习铃声还没响,李老师领着个男生走进教室。少年穿着白色体恤的校服,身形挺拔,眉眼间带着点和年龄不符的沉稳,站在讲台上时,目光平静地扫过全班,最后落在靠窗的位置——那里坐着正低头给兔子玩偶系红领巾的小乐。
“这位是新转来的同学,叫张珩。”李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就在我们班学习,大家多照顾他。”
张珩微微鞠躬,声音清晰有力:“大家好,我叫张珩。”
教室里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声,女生们偷偷打量着他,男生们则对他袖口露出的半截护腕好奇——那上面印着的格斗俱乐部标志,可不是普通学生能有的。
“张珩,你就坐……”李老师的目光在空位上逡巡,最终指向小乐旁边的座位,“就坐那里吧,跟小乐做同桌。”
张珩点点头,拎着书包走到空位旁。小乐刚把兔子玩偶放进桌肚,抬头就对上他的视线,对方冲她笑了笑,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瞬间冲淡了那份疏离感。
“你好,我叫花乐盛。”小乐率先伸出手,手指还带着点紧张的蜷曲。
“张珩。”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干燥,“以后请多指教。”
一上午的课下来,同学们发现张珩是个“宝藏同桌”。数学老师出的难题,他扫一眼就能报出答案;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有男生想抢小乐的跳绳,被他不动声色地拦住,只一个眼神就让对方讪讪离开;午休时,他从书包里掏出的便当盒里,总有一份额外的水果,笑眯眯地递给小乐:“我妈多做的,分你一半。”
放学时,小乐正收拾书包,张珩忽然说:“我家就在你们小区隔壁,一起走?”
小乐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好了!”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张珩背着两个书包——自己的和小乐的,理由是“你书包上挂的兔子挂件太沉,我帮你分担”。路过巷口时,昨天还在那里游荡的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今天却远远地就躲开了,眼神里带着忌惮。
小乐没注意到这些,只顾着跟张珩讲班里的趣事。张珩听得认真,时不时应和两句,目光却像雷达似的扫过周围的角落——树后的监控探头,假装打电话的便衣保镖,还有街角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那是我爸爸的车。”小乐指着轿车说,“他每天都偷偷跟在后面。”
张珩笑了笑:“叔叔是担心你。”
他没说,那辆车的司机正在耳机里跟他爸爸汇报:“少爷把小乐护得很好,左侧巷口的可疑人员已清场。”
花盛在办公室收到张叔叔发来的消息时,正看着监控里两个孩子并肩走的画面。张珩的分化报告他看过——beta,信息素检测为零,在这个Alpha主导话语权的社会里,实在算不上“优秀”。可张叔叔说,这孩子六岁开始学格斗,十岁就能徒手制服成年歹徒,beta的身份反而让他更擅长隐藏气息,是做护卫的最佳人选。
“花先生放心,”张叔叔在电话里说,“小珩这孩子嘴严,身手比我当年还好,有他在小乐身边,比我们这些暗处的保镖更稳妥。”
花盛想起上周的事。有个绑架未遂的惯犯被保镖抓住时,嘴里还在叫嚣:“一个beta能护得住谁?等我出去……”话没说完就被张叔叔一拳打晕。当时他还担心,beta的身份会不会让张珩在学校受欺负,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监控里,张珩正把小乐护在里侧,避开迎面开来的自行车;小乐则把手里的分了一半给他,两人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花盛忽然觉得,所谓保护,从来不是看信息素等级有多高,而是看那份把对方护在身后的本能有多坚定。
周五下午有班会,主题是“我的理想”。轮到张珩发言时,他站在讲台上,目光落在小乐身上,认真地说:“我的理想是做一名守护者,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有同学打趣:“是不是想保护小乐啊?”
张珩没否认,只是笑了笑:“她是我同桌,保护她是应该的。”
小乐的脸瞬间红了,低头抠着衣角,心里却甜滋滋的。花盛透过监控看到这一幕,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是这样笨拙地想把乐乐护在身后,无关身份,只关心意。
放学路上,小乐忍不住问:“张珩,你为什么想做守护者啊?”
“因为我爸爸就是干这个的。”张珩踢着脚下的石子,“他说,真正的强大不是欺负别人,是有能力保护别人。就算是beta,也能做到。”
小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爸爸也说,你很厉害。”
张珩笑了,露出两颗梨涡:“那以后我保护你,就像我爸爸保护你爸爸一样。”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温暖的画。远处的黑色轿车里,张叔叔看着这一幕,对副驾的花盛说:“您看,孩子们相处得挺好。”
花盛笑着点头,心里那点因张珩是beta而产生的顾虑,早已烟消云散。他想起乐乐说过的话:“重要的不是标签,是人的心。”张珩眼里的真诚和坚定,比任何Alpha的信息素都更让人安心。
车慢慢跟在两个孩子身后,花盛看着后视镜里那两个小小的身影,忽然觉得,所谓幸福,就是有人把你的软肋,当成自己的责任。无论是张叔叔父子,还是身边的爱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家筑起最坚实的铠甲。
而那份铠甲之下,小乐和张珩正讨论着周末去公园喂鸽子的事,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在晚风中荡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