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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读书 >  锦棠深绣 >   第145章 轰

夜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扯落,沉沉地压了下来,比往日早了足足一个时辰。

窗外的天空早已不是灰白,而是一种浓稠的、化不开的墨黑。云层低垂,仿佛就悬在屋脊之上,压抑得人喘不过气。风不知何时狂暴起来,不再是午后那种凝滞的闷热,而是带着一股蛮横的、凉浸浸的力道,呼啸着穿过庭院,将新栽的竹丛吹得东倒西歪,枝叶狂舞,发出哗啦啦的、近乎凄厉的声响。

紧接着,一道惨白刺目的电光,如同天神震怒挥出的利剑,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厚重的天幕,将书房内瞬间映照得一片煞白。苏绣棠脸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苍白,眼底翻涌的惊骇与冰冷,在这倏忽即逝的强光下,纤毫毕现。

轰——!!!

惊雷紧随而至,不再是先前云层深处的闷响,而是直接在头顶炸开!那声音狂暴而短促,震得人耳膜嗡鸣,心口发麻,连脚下坚实的青砖地面仿佛都随之微微震颤。窗棂被震得咯咯作响,案头笔架上悬挂的几支毛笔轻轻晃动。

几乎在雷声炸响的同时,蓄积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那不是寻常夏日的骤雨,而像是天河决了口子,亿万颗冰冷的、沉重的雨点,以毁灭般的姿态疯狂砸落。噼里啪啦!砰砰砰!密集而暴烈的声响瞬间充斥了天地,敲打在屋瓦上、青石板上、庭院的泥土和花草上,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单调而又充满毁灭力量的咆哮。雨水顺着瓦檐急淌而下,形成一道道浑浊的、瀑布般的水帘,将窗外的一切都冲刷得模糊扭曲,只剩一片迷蒙狂乱的水世界。

狂风卷着雨沫,从未能完全紧闭的窗缝里强劲地挤进来,带着湿冷的、泥土腥咸的气息,瞬间扑灭了书案旁一盏烛台的火苗。其余几支蜡烛的火苗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寒气与风压下剧烈地摇曳、明灭,投在墙壁上的人影随之疯狂晃动、拉长、变形,如同鬼魅乱舞。

苏绣棠依旧站在原地,维持着扶起周嬷嬷后起身的姿态,一动不动。

肩上披着的谢知遥的外袍,带着他温热的体温和一丝清冽的松柏气息,驱散了些许从门窗缝隙钻入的寒意,却驱不散她四肢百骸里那透骨的冰冷。

她的目光有些空茫,落在书案上那盏刚刚熄灭、正升起一缕细白烟气的烛台上,又仿佛穿透了烛台,望向了极其遥远的、被血色与火光吞噬的过往。

耳畔,母亲那声凄惶绝望的质问——“为何是他?我们待他不薄啊!”——并非来自记忆的回响,而是真切得如同就在刚才,就在这间书房里响起,甚至压过了窗外狂暴的雨声雷声。那声音里的痛苦、难以置信、还有深切的哀恸,像无数根浸了盐水的牛毛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她的心脏,带来一阵阵绵长而尖锐的刺痛。

父亲压抑痛苦的低吼也紧随而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只盼……只盼棠儿能平平安安,逃过此劫……”

棠儿……逃过此劫……

他们那时该是何等的绝望与恐惧?在发现信赖之人竟是豺狼,在知晓滔天大祸即将临头,却无力回天之时,唯一残存的渺茫希望,竟只是祈求他们年幼的女儿能够侥幸逃脱……

而她,这些年来,竟将这份不共戴天的血仇,隐约寄托在了那个真正的元凶身上?甚至还曾因他的“援手”而有过片刻的迟疑与思量?

一股混杂着极致的愤怒、被愚弄的耻辱、深入骨髓的寒意,还有对父母无边痛悔的悲怆,如同熔岩般在她胸中轰然冲撞,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她的指尖冰凉,微微颤抖,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掌心柔软的皮肉里,带来清晰的刺痛,才勉强维系着那根即将崩断的弦。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伸了过来,稳稳定住了她微微发颤的肩膀。

是谢知遥。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去看她脸上此刻必定精彩纷呈、却又被强行压抑住的复杂神色。他只是沉默地转身,大步走向那扇被狂风吹得不断开合、啪啪作响的窗户。

风更急了,夹杂着冰凉的雨点扑打在他身上,月白色的常服下摆瞬间洇湿了一片深色。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握住湿漉漉的窗棂,用力向内一带——

“砰!”

一声闷响,窗户被严严实实地合拢,插上了内里的铜栓。肆虐的风雨声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沉闷的、持续不断的敲打声,书房内那令人心慌的、鬼影般乱舞的光影也终于稳定下来。

他又走到另一扇微微漏风的窗前,同样检查、关紧。然后从书案角落拿起火折子,重新点亮了那盏被吹灭的蜡烛。

昏黄却稳定的烛光重新亮起,驱散了角落的一小片黑暗,也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如同一道沉默而坚实的屏障,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狂乱与寒意。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走回苏绣棠身边。他的发梢和肩头还沾着细小的水珠,在烛光下微微闪着光。他没有再碰触她,只是站在她身侧半步远的地方,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苍白的侧脸上,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我在。无论风雨多大,雷声多响,我在这里。

这份沉默的、不带任何言语安慰的守护,像一股温缓却坚定的暖流,悄然注入苏绣棠几乎被冰封的四肢百骸。那股几乎要炸裂开的激烈情绪,在这份沉静的陪伴下,开始一点点被强行收拢、压制、沉淀。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细微的阴影,微微颤动着。

再睁开时,那双曾经映着江南烟雨、后来淬炼出冷静锋芒的眼眸里,所有的脆弱、恍惚、激烈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露出底下被冲刷得更加冷硬、更加锐利的礁石。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和一种破釜沉舟后、再无退路的决绝。

“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响了起来,在雨声的间歇中,显得有些低哑,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冰珠子落在玉盘上,冷而脆。

“所以,通州码头那次‘偶遇’,并非巧合。”她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一幅京城简图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个代表码头的位置,“他早就知道‘锦棠公子’是我,早就盯上了从尼庵出来、试图重振家业的我。那次的‘援手’,是试探,也是……一种宣告。宣告我早已在他的视野之内,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她的指尖移向代表皇宫、代表五皇子府的位置。

“所以,他对我的动向,对我的‘锦棠记’,对我的复仇之心,了如指掌。他看着我像困兽一样挣扎,四处碰壁,然后‘适时’地递过来一些线索,一些‘帮助’。他引导着我,将仇恨的矛头对准二皇子,借我的手,去铲除他通往至尊之路的最大绊脚石。”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语速却越来越平稳,像是在分析一件与己无关的案卷。

“他欣赏我的痛苦,我的挣扎,或许还欣赏我替他扫清障碍时展现出的‘能力’。而我……竟一度将他视为可能的盟友,甚至……”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嘴角却扯出一个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充满了自嘲与刻骨的恨意。

谢知遥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指尖在地图上的移动,眼中寒芒凝聚,显然也在飞速地重新串联所有线索。

“苏家富甲天下,树大招风。”苏绣棠的指尖,重重地点在地图上原本属于苏家老宅、如今早已易主荒芜的位置,“父亲为人,看似圆融,实则骨子里有商人的底线和读书人的耿介。他或许是无意中,截断了赵珩某条极其重要的财路——比如走私,比如与某些权贵的非法交易。又或者……父亲在经营往来中,偶然发现了赵珩某些绝不能见光的秘密——关于他的身世,关于他的野心,关于他与境外势力的勾结,甚至……关于他对那把龙椅早已按捺不住的觊觎。”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悉人性至暗后的森然: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再将这滔天罪行,巧妙地嫁祸给当时的政敌,或者某个恰好需要被清除的目标……一举数得。好狠毒的心肠,好缜密深远的谋划!为了那个位置,他可以将所有人都当作棋子,随时牺牲,随时抛弃。二皇子是,金不换是,王德安是……我苏家上下百余口,更是!”

“对手是皇子。”谢知遥终于开口,声音同样沉静,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是如今圣眷正隆、在扳倒二皇子后声望如日中天、最有可能入主东宫的皇子。他的背后,有静妃娘娘,有部分早已暗中投靠的朝臣,有从二皇子那里接收过来的、我们尚未完全摸清的残余势力。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陛下的赞许和默许的扶持。”

他看向苏绣棠,目光如炬:“我们之前对付二皇子的方法——借助朝堂清流舆论,利用其党羽内部的破绽,寻找其不法罪证公之于众——对赵珩,几乎全部失效。他比二皇子更谨慎,更善于伪装,也更得圣心。普通的罪证,动摇不了他;即便能找到些把柄,在陛下有意扶持他稳定朝局的此刻,也很难起到决定性作用。更可怕的是,一旦被他察觉我们在调查他……”

后果不言而喻。那将是比当初苏家覆灭更加彻底、更加无情的剿杀。

苏绣棠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片冰封的冷静。她走到书案后,拿起一张干净的宣纸,又取过一支细笔。

“为防隔墙有耳。”她看了谢知遥一眼,没有多说,只将笔蘸了墨,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谢知遥会意。这座御赐的府邸虽然已经过初步整治,但难保没有赵珩或者其他势力早已埋下的钉子。书房并非绝对安全。

他走到书案旁,伸手在案几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榫卯接缝处,按照特定的顺序和力度,连按了三次。

轻微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靠墙的一个看似与周围浑然一体的书架,无声地向内滑开尺许,露出后面一道狭窄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入口。里面黑黢黢的,隐约有石阶向下延伸。

这是改造府邸时,谢知遥亲自督造、阿青带人秘密挖掘建造的密室之一,入口机关只有他们三人知晓,墙壁加厚,夹层填了铅和棉絮,足以隔绝内外声音。

苏绣棠吹熄了书案上大部分蜡烛,只留一盏小巧的、带玻璃罩的便携烛灯。谢知遥率先侧身进入密道,苏绣棠紧随其后。阿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书房门口,在两人进入后,他闪身而入,反手在门内某个位置一按,书架缓缓滑回原位,严丝合缝,再看不出任何痕迹。

密道不长,向下约二十余级台阶,便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四壁光滑,一角点着一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稳定地燃烧着,散发出昏黄但持久的光晕,照亮了室内简单的陈设:一张石桌,几张石凳,还有靠墙的一个小柜子。

空气里弥漫着新挖石室的土腥味和灯油燃烧的淡淡气息,虽然略显沉闷,却绝对安静。外间那震耳欲聋的暴雨惊雷声,在这里只剩下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地底的闷响。

苏绣棠将烛灯放在石桌上,与那盏长明灯并排。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显得格外凝重。

“首要之事,”苏绣棠的声音在绝对安静的石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确认周嬷嬷所言,是否为真。找到确凿无疑的证据,将‘赵珩’与‘灰隼’这两个身份,死死地钉在一起。仅仅一面之词,一个老嬷嬷时隔多年的记忆,动不了他一根毫毛,反而会立刻为我们招来灭顶之灾。”

“明白。”谢知遥沉声道,“此事我会亲自安排最可信的渠道,从侧面核实当年苏伯父与赵珩是否有过我们不知道的接触或冲突。同时,重新梳理我们手中所有关于‘灰隼’的线索,寻找任何可能与赵珩本人特征、习惯、笔迹、势力范围重合的地方。”

“所有针对五皇子府的明面监视、探查,全部停止。”苏绣棠的指尖在冰冷的石桌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她的思路,清晰而果决,“撤回所有人手。阿青——”

一直如同影子般立在入口阴影处的阿青,无声地向前半步,垂首听令。

“挑选人手。要最精锐、最可靠、绝对与五皇子府没有任何过往关联、甚至连潜在关联都没有的‘生面孔’。从侯府的暗卫根基里找,从江南林微雨送来的、背景绝对清白的孤儿里找,必要时,可以从塞外招募完全不相干的亡命之徒,许以重利,严格掌控。”

她的声音冷冽,不带丝毫感情:“任务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用尽一切手段,潜伏到赵珩身边,摸清他所有的底细。我要知道他每日确切的作息,身边每一个心腹的来历、弱点、相互关系;我要知道他除了明面上的府邸,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点、书房、密室;我要知道他通过什么渠道与‘灰隼’的旧部联系,那些从二皇子处接收的军资、人脉,被他藏在了哪里,如何运作。”

阿青微微颔首,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绝对服从的冷光:“是。”

“双线并进。”苏绣棠转向谢知遥,“商业线不能停,反而要更快、更强。‘锦棠记’必须成为我们最坚实、最无可指摘的财力后盾和情报来源。江南、京城、乃至通往塞外和南洋的商路,要加速扩张。用合法的生意,覆盖更广的区域,结交更多的人脉,同时也将我们的眼线,撒得更广、更深。”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慎重:“谢公子,军方和朝中清流那边,需要你以更谨慎、更迂回的方式去接触。寻找那些对赵珩的迅速崛起心存疑虑,或是因为二皇子倒台利益受损而对他暗生不满,亦或是……与静妃娘娘、与冯家旧部有过旧怨的重臣。但切记,绝不可透露我们的真实目标,甚至不能表现出对五皇子的过多关注。一切,都要在‘关注朝局稳定’、‘忧心国本’的大义名分下,极其自然地进行。”

谢知遥郑重地点头:“我明白分寸。父亲那边,我也会寻机透露一些……关于赵珩可能并非表面那般纯良的‘担忧’,但不会提及苏家旧事。父亲宦海沉浮数十载,自有他的判断。”

“我们要找的,”苏绣棠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灯焰上,那小小的火苗在她瞳孔深处燃烧,“不是一般的贪墨罪证,不是结党营私的把柄。那些,或许能让他伤筋动骨,但扳不倒他,尤其是在陛下有意扶持他的当下。”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我们要找的,是能一举将他钉死在‘谋逆’、‘弑杀大臣’、‘勾结外邦’、‘动摇国本’这等十恶不赦罪名上的铁证!是足以让陛下震怒、让朝野哗然、让所有支持他的人都不敢再为其辩白的如山铁案!是能将他从那个温文尔雅、贤德仁厚的五皇子皮囊下,彻底撕扯出来的、血淋淋的真相!”

石室内一片寂静。

只有长明灯芯燃烧时极其细微的噼啪声。

窗外,雨势似乎小了些,但那隐隐的雷声,依旧在云层深处翻滚,仿佛积蓄着下一次更猛烈的爆发。

谢知遥缓缓伸出手,握住了苏绣棠放在石桌上、依旧冰凉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带着常年习武握剑留下的薄茧,将那彻骨的寒意一点点包裹、驱散。

“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他的目光灼灼,如同暗夜中永不熄灭的星辰,清晰地映着苏绣棠决绝的面容,“谢知遥,此生定护你周全,助你达成所愿。君之所向,即我剑锋所指。”

没有华丽的誓言,没有夸张的许诺,只有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沉重的八个字——此生定护你周全,助你达成所愿。

苏绣棠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一动,然后,慢慢地、坚定地回握。

她抬起眼,看向他,眼底的冰雪依旧,但那冰层之下,却燃起了一簇焚尽一切的火焰。

“从今夜起,”她一字一顿,声音轻而缓,却带着能斩断金石的决绝,“你我眼中,再无温润如玉、礼贤下士的五皇子赵珩。只有不共戴天、血债累累的死仇——”

她停顿了一下,吐出那两个浸透了阴谋与血腥的字眼:

“‘灰隼’。”

她缓缓抽回手,站起身,走到石室唯一的、伪装成通风口的狭小缝隙前,仿佛能透过厚重的石壁,看到外面那依旧风雨飘摇的夜色,看到那座巍峨皇城深处,某个或许正在安然欣赏雨景的身影。

“这锦绣山河,”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凛冽,“绝不容此等魑魅魍魉染指玷污。”

她转过身,昏黄的灯光将她素白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比窗外的闪电更加刺目,更加凌厉。

“这场仗,我们若赢了,”她看着谢知遥,也看着阿青,更像是在对自己说,“便是真正的海晏河清,乾坤朗朗。”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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