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从掌心炸开,顺着经脉直冲丹田。金小小咬住牙关,没有松手。那枚拼合的晶体死死嵌在她掌中,像一块烧红的铁烙进皮肉。
她闭着眼,额头渗出冷汗。意识刚稳住,一股寒意就从背后压来。
空气凝住了。
她的动作慢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这不是普通的寒冷,是时间被冻结的感觉。
“外来的蝼蚁,也配执掌时间?”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腐朽的气息。金小小睁开眼,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冰台中央。他周身缠绕着灰蓝色的时间锁链,每走一步,地面的符文就暗淡一分。
极北魔宗老祖。
他抬起手,朝她心脏抓来。
金小小想动,身体却跟不上念头。时间法则压制下,她的反应迟了半拍。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胸口时,她猛地咬破舌尖。
血腥味在嘴里散开,脑子一清。
“系统!”
“醒界模块还在充能……”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但你不是看过灰袍人的战斗数据吗?他的时间操控有前置波动。”
金小小瞳孔一缩。
对,0.2秒。
她不再挣扎,反而放任身体僵直,神识透过空间感知,死死盯着对方体内的灵力流动。
老祖的手离她只剩三寸。
就在那一瞬——
她动了。
不是挣脱,而是用空间瞬移,在时间断层里挪移了半尺。那只手擦着她的衣角掠过,抓了个空。
老祖眼神一震:“你预判了我的预判?”
金小小没回答。左手握紧残剑录的铁环,右手拔剑出鞘。
剑光一闪,斩向对方脖颈。
老祖冷笑,抬臂格挡。骨质护甲与剑锋相撞,发出刺耳声响。他反手一掌拍出,寒气如刀,将她逼退数步。
“区区筑基中期,也敢反抗我?”他双臂张开,三条时间锁链腾空而起,“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掌控时间的人,才是真正的主宰。”
锁链猛然收缩,空气中出现三个身影。
都是他的幻影,分别来自过去三个时刻的自己。一个手持骨杖,一个结印未完成,另一个正挥掌击出。
三道攻击同时落下。
金小小横剑格挡,挡住第一道掌劲,却被第二道扫中肩胛。她闷哼一声,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左臂。
第三道攻击紧随而至。
她强行扭身,借空间折叠闪避,落地时踉跄跪倒。残剑录在手腕上剧烈震动,碎片晶体在体内翻腾,像是要把她的经脉撕裂。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系统说。
“来不及了。”她抹去嘴角血迹,“他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灵力灌入左手铁环。残剑录爆发出金蓝交织的光,照亮整个冰窟。
眼前三个幻影开始交错移动,攻击节奏越来越快。
但她不再看眼前的敌人。
她在等。
等那个“下一秒”。
冰骨说过,只有跳过“已知的未来”,才能打破时间回响。
老祖抬手,准备结印。那是他未来三息后的动作。
金小小闭上眼。
空间剑心全开,感知延伸到时间维度。
她看到了——那道还未形成的印诀,正在他指尖凝聚。
就是现在。
她举剑,不攻眼前人,而是斩向“未来”。
剑未动,裂缝先现。
一道横贯时空的裂痕自剑尖蔓延而出,精准劈在老祖即将结印的手腕之前。
“啊——!”
惨叫声响起。老祖整条右臂瞬间化作冰屑崩散,断裂处没有鲜血,只有冻结的时间乱流在嘶鸣。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断臂:“你……竟真能斩断时间?”
金小小缓缓站起,剑锋直指其心:“我不是斩时间……我是斩你。”
老祖怒吼,剩余两条锁链疯狂抽打。冰台崩裂,碎石飞溅。他拼尽全力催动最后一丝时间之力,想要逆转这一瞬。
可金小小已经不在原地。
她出现在他身后,剑光斜撩。
“时空斩。”
这一剑,融合了空间撕裂与时间预判。它不追速度,也不讲距离,只斩“尚未发生”的动作。
剑锋划过老祖后颈。
他的身体僵住,眼中光芒迅速熄灭。时间锁链一根根断裂,坠落在地,化为粉末。
最终,整个人如同被风化的冰雕,寸寸崩解,消散在空气中。
冰窟恢复寂静。
金小小拄剑而立,呼吸急促。伤口还在流血,体内灵力紊乱,残剑录的铁环滚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但她站着。
没有倒下。
冰台边缘传来脚步声。
符家老祖冲了进来,看到地上散落的灰烬和断裂的锁链,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入口处,重新布下一道符阵,防止外界侵扰。
又一阵轻盈的脚步由远及近。
冰骨走了进来。她站在冰台边缘,低头看着自己小臂上的幽蓝纹路。那道封印正在缓慢褪色,颜色由深转浅,最后彻底消失。
她双膝一软,跪坐在地。
泪水滑落,砸在冰面上,瞬间凝成一颗小小的冰珠。
“终于……自由了。”她低声说。
然后她起身,走到金小小身后,静静站着。
洞外风雪仍在呼啸,但冰窟内已无威胁。
金小小慢慢收回剑,靠在冰台旁坐下。她从储物袋里取出疗伤药粉,洒在肩胛伤口上。疼痛让她皱了皱眉,但神情依旧清醒。
“系统。”她问,“我刚才那一剑……算成功了吗?”
“七成时间法则融合,强行施展‘时空斩’,代价不小。”系统声音虚弱,“你现在经脉受损,神识震荡,至少要调息三天才能稳定境界。”
“我知道。”她闭上眼,“但我突破了。”
“嗯。”系统顿了顿,“你现在的修为,是筑基后期。”
她嘴角微微扬起,没再说话。
符家老祖走过来,递给她一只水囊。她接过后喝了一口,温热的灵液顺喉而下,稍稍缓解了体内的冰冷。
“那些碎片……还能用吗?”她问。
“晶体已融入你体内。”系统说,“虽然不稳定,但可以继续吸收残片。不过下次别这么玩命,我没充好能,救不了你第二次。”
金小小点头。
她抬头看向冰台中央的符文圈。那里曾是祭坛的核心位置,如今只剩下几道残痕。
忽然,她察觉到一丝异样。
残剑录的铁环又开始震动,频率很轻,像是在回应什么。
她皱眉:“怎么了?”
“附近还有时间法则波动。”系统说,“很弱,但在靠近。”
冰骨立刻警觉:“不可能,这里除了我们没人能进来。”
话音未落,冰窟深处传来轻微的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移动。
金小小撑着剑站起来,目光盯向洞穴最暗的一角。那里原本覆盖着厚厚的冰壁,此刻正有一道细缝缓缓裂开。
符家老祖迅速挡在她前面,手中竹杖点地,符文亮起。
冰骨退到侧翼,手掌凝聚寒气,随时准备出手。
裂缝越裂越大。
一只手指从里面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