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搬进新家的第一晚,我在卧室镜子里看到背后站着一个白影。

从此每天凌晨三点三十三分,它都会准时出现在我背后。

直到我发现,这个白影其实是未来的我。

正在一遍遍重复自己死亡的过程。

---

搬家公司的厢式货车吭哧着一溜黑烟开走了,卷起路边积攒的落叶。我站在院子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前,手里攥着那串冰凉、齿痕陌生的黄铜钥匙,抬头看着这栋房子。

它就是照片上那样,一栋有些年头的二层小楼,灰扑扑的墙面,几处爬山虎枯死的藤蔓顽固地贴着,像干涸的血管。但它又比照片上更……沉默一些。孤零零地杵在这条街的尽头,左右没有紧邻的住户,背后是一片影影绰绰的树林。夕阳正挣扎着把最后一点橘红色的光抹在二楼那扇窗户上,那是我未来的卧室。光线很勉强,反而让那扇窗显得格外幽深。

便宜,太便宜了。中介搓着手,眼神有些飘忽,只反复强调原房东移民急售,价格低到像是白捡。我当时被低价冲昏了头,现在站在这儿,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脊椎悄悄爬上来。也许是太安静了,也许是这院子里的荒草长得过于肆意了些。

“就这儿了。”我对自己说,用力推开铁门,刺耳的“嘎吱”声划破了傍晚的寂静。

清理工作持续到深夜。房子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旧,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和木头腐朽混合的味道。家具很少,都蒙着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我把它们统统堆到一间闲置的客房里,只留下卧室一张沉重的实木床和一张带着椭圆形镜子的梳妆台。那镜子水银似乎有些剥落,边缘泛着浑浊的晕彩,照出来的人影也带着点模糊的扭曲。

第一晚,疲惫像潮水般淹没了我。也顾不上仔细打量这间真正属于我的卧室,我几乎是摔进了那张硬邦邦的床垫里。陌生的环境让睡眠很浅,断断续续,各种细微的声响都能把我惊醒——木头因为温度变化发出的“噼啪”声,窗外风掠过树林的呜咽,还有……一些无法分辨来源的、若有若无的窸窣。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姿势中醒来,脖子僵硬,喉咙干得发疼。房间里一片死寂,真正的、万籁俱寂的那种死寂。连之前那些细微的声响都消失了。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苍白的光带。

我想去客厅倒杯水。

揉着脖子,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脚摸索着找到冰冷的木地板。就在我下意识抬头,看向床对面那个梳妆台镜子时,浑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

镜子里,映出我睡眠惺忪、略显苍白的脸,映出背后一部分昏暗的墙壁,以及……就在我身后,不到一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模糊的轮廓。

一个人形。

白色的,像一团凝聚不散的浓雾,又像一件飘忽的旧袍子。没有清晰的五官,没有脚,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那里,轮廓边缘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波动。它的“脸”的位置,正对着镜子里我的后脑勺。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随即疯狂地擂鼓,声音大得仿佛要震破耳膜。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我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连转动眼珠都变得异常困难。

那是什么?幻觉?睡迷糊了的残影?

我死死盯着镜子,不敢眨眼。白影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无声无息。它的存在感却像冰冷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跑!

求生的本能终于压倒了恐惧带来的僵硬。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扭过头,看向身后——

空的。

身后只有昏暗的墙壁,老旧的壁纸花纹在阴影里模糊成一片。什么都没有。月光照旧落在地板上,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我猛地转回头,再次看向镜子。

镜子里,只有我一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和身后空荡荡的房间。

那个白影,消失了。

那一夜剩下的时间,我开着房间里所有的灯,蜷缩在床角,眼睛死死盯着那面镜子,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让我如惊弓之鸟。那个白色的、模糊的轮廓,像用烧红的烙铁烙在了我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第二天,我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强打精神检查了整个卧室。墙壁是实心的,背后没有夹层。窗户锁得好好的。我甚至检查了梳妆台后面,除了积攒的灰尘,一无所获。

一定是太累了。我这样告诉自己。搬家劳累,精神紧张,加上这老房子诡异的气氛,产生了幻觉。对,一定是这样。

我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拆箱,整理,把带来的东西一件件归位,努力让这里看起来像个“家”。但一种无形的压力始终笼罩着我,尤其是走进卧室时,后背总会泛起一阵凉意,让我忍不住想回头确认。

第二天晚上,我故意熬到很晚,直到眼皮打架才上床。临睡前,我不仅拉严了窗帘,还把一把椅子抵在了卧室门后。心里嘲笑着自己的胆小,但做完这一切,确实稍微松了口气。

睡眠依旧不安稳。然后,又在那个时刻,毫无缘由地醒了过来。

几乎是同时,我的目光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投向了那面梳妆镜。

它又在那里。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距离,同样的模糊不清的白色人形。像昨晚的复刻,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次,我没有立刻惊慌失措地回头。我强迫自己盯着镜子里那个白影,试图看清点什么。但它就像一团纯粹的光污染,没有细节,只有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凝视感,从那个本该是面部的位置传来。

恐惧再次攫住了我,但里面掺杂进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身后,依旧空无一物。

再看向镜子,白影也随之消失。

我猛地跳下床,冲到墙边,“啪”地一声按亮了顶灯。刺眼的白光瞬间充满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无所遁形。什么都没有。我走到白影在镜中对应的位置,伸手触摸冰冷的墙壁壁纸,触感真实而粗糙。

这不是幻觉。

第三天,凌晨三点三十三分,我在被一种冰冷的注视感惊醒后,第一时间看向镜子。白影如期而至。

这一次,我注意到了之前忽略的细节。在我看到它,与它“对视”的那几秒钟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会淹没我。那不是单纯的恐惧,更像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悲伤。沉重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同时,我也确认了时间。每次醒来,看向镜子,看到它,再到它消失,整个过程,不多不少,正好发生在凌晨三点三十三分。床头柜上电子钟的红色数字,清晰地标注着这个诡异的时间点。

三点三十三分。这个数字像诅咒一样刻进了我的脑子里。

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这不是疲劳,不是幻觉。这房子里,有东西。或者说,有什么东西……缠上我了。

白天变得愈发难熬。夜晚的恐惧如同毒素,在日光下缓慢扩散。我食欲不振,精神恍惚,对任何声响都过度敏感。镜子成了我最恐惧又最无法回避的东西,每次经过,眼角的余光都会不受控制地瞥过去,心跳漏拍。

我试图寻求解释。在网上搜索“老房子 镜子 白影”、“凌晨三点三十三分的灵异现象”,跳出来的结果光怪陆离,什么冤魂索命,什么时空错位,什么心理暗示,看得我头皮发麻,却没有任何一个能真正说服我。那些描述,都缺少我切身感受到的那种具体的、重复的、以及……那股沉重的绝望感。

我也旁敲侧击地问过唯一来过、给我送遗忘在旧公寓文件的同事小王。“你觉得我这房子怎么样?”

小王抱着纸箱,四下看了看,咂咂嘴:“唔,老房子都这样,有点阴气。不过面积真大,你这算捡漏了。”他脸上是纯粹的好奇,没有一丝一毫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的异样。

他什么都没看到。只有我能看到。

这个认知让我更加孤立无援。

第四天,在太阳落山前,我冲进一家家居超市,买回了最大尺寸的深色厚布和一大卷强力胶带。我站在那面椭圆形的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窝深陷、神色惊惶的自己,没有犹豫,用力把厚布贴了上去,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了整个镜面。

看着镜子被遮盖,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至少,不用再直接面对那个东西了。

当晚,我抱着侥幸心理入睡。也许,看不到镜子,它就不会出现了?

凌晨,三点三十三分。生物钟或者说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再次将我准时唤醒。

房间里一片漆黑,厚重的布帘挡住了月光,也挡住了被覆盖的镜子。我的心跳开始加速。黑暗中,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我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没有任何声音。

它……没有出现吗?

就在这念头升起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包裹了我。不是环境温度下降,而是某种……存在本身散发的低温。它就在那里。在我身后。一步之遥。

我看不到它,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它的存在。那冰冷的压迫感,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注视感,比在镜子里看到时,更加清晰,更加真实,更加恐怖。

我猛地伸手按亮床头灯。

灯光驱散了黑暗,身后的冰冷感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我僵硬地转过头,身后空荡依旧。再看向那面被覆盖的镜子,深色厚布完好无损地贴在镜面上。

但它来过了。真真切切。

覆盖镜子,徒劳无功。它的出现,与镜子无关。镜子,只是一个让我“看到”它的媒介。而它的存在本身,无法阻挡。

彻底的绝望攫住了我。逃不掉,躲不开。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噩梦,每晚准时上演。

我放弃了遮盖,扯下了那块自欺欺人的厚布。镜子重新露了出来,映照着我日益憔悴的脸。

此后的夜晚,变成了固定的仪式。三点三十三分醒来,看向镜子,与白影“对视”,感受那冰冷的绝望,然后看着它在回头或开灯后消失。我甚至不再立刻开灯或回头,只是瘫坐在床上,隔着几步的距离,与镜中的它“对望”。

它的轮廓,似乎……比最开始清晰了一点点?还是我的心理作用?那团人形的白雾,边缘似乎更稳定了些,不再那么飘忽波动。而它带给我的那种绝望感,也日益沉重,几乎要将我压垮。那不仅仅是对未知的恐惧,里面开始掺杂进一种……熟悉的心悸。

我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第十天,我买回了一个家用监控摄像头。小巧,隐蔽,带夜视功能。我把它安装在对准床和梳妆镜的角度,确保能完整记录下整个房间夜间的情况。

当晚,我怀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心情躺在床上,等待三点三十三分的到来。

醒来,对视,冰冷,消失。流程一丝不差。

天刚蒙蒙亮,我就迫不及待地跳起来,抓起手机,连接摄像头,调取凌晨的录像。

时间戳在跳动。画面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到了三点三十二分左右,我似乎睡得安稳了些。三点三十三分整。

画面猛地闪烁了一下,出现了大量的雪花噪点,持续了大约两三秒。等到画面恢复稳定时,我看到录像里的自己,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看向镜子的方向。而就在我身后的那个位置——监控画面里,一片空旷,什么也没有。

没有白影。

录像里的我,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瞳孔在夜视模式下泛着瘆人的绿光,死死盯着空无一物的镜子。那表情,扭曲得不像我自己。

我反复播放那几秒钟的雪花闪烁时段,放慢,逐帧检查。除了干扰,什么都没有捕捉到。

它不存在于物理记录中。只存在于我的视觉里,或者说……只存在于那面镜子映照出的“世界”里?

这个发现非但没有带来解答,反而让恐惧更深了一层。这意味着,我无法向任何人证明它的存在。在别人眼里,我大概就是个对着空气发疯的疯子。

孤立无援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种无形的压力逼疯时,转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那是一个下午,我在书房整理从旧房子带来的最后几箱书。这些书大多是我大学时代痴迷物理和宇宙学时买的,后来工作忙碌,也就渐渐搁置了。手指划过那些蒙尘的书脊,《时间简史》、《宇宙的琴弦》、《超越时空》……

忽然,一本夹在其中的、没有封皮的厚厚笔记本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抽出来,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推导过程,字迹潦草,是我多年前沉迷于各种脑洞理论时写下的笔记。其中一页,标题用红笔圈出:《观测者效应与时空回波假说》。

心脏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我坐在地上,仔细阅读那早已被遗忘的文字。上面胡言乱语般地写着:极端强烈的观测行为,可能在某些特定时空点(如能量褶皱处)留下“印痕”……这种“印痕”会以某种信息扰动的形式存在,可以被后来的、处于特定状态的“观测者”接收到……类似于声音在峡谷中的回声,但跨越了时间……表现形式可能为视觉残留、即视感、或更完整的“幽灵”影像……

时空回波……信息扰动……跨越时间的回声……观测者……

这些零碎的概念,像散落的珠子,被一条无形的线突然串了起来。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我浑身冰凉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了我的脑海。

那个白影……它出现的精准时间,它那重复的、固定的行为模式,它那沉重的、非人的绝望感……它不存在于监控中,只存在于镜子的反射里……

如果……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魂”呢?

如果……它是某种“记录”,某种卡在时间缝隙里的“片段”呢?

一个……关于“我”的片段?

接下来的几天,这个想法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滋长。我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镜中的白影。不再是恐惧地一瞥,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

它的高度,它的轮廓……模糊,但如果仔细看,那模糊的白色人形,其大致的高度和肩宽,似乎……真的与我相仿。

它出现的位置,永远在我身后一步,那个角度,如果它是一个真实的人站在那里,它会在镜子里看到的,正是我的后脑勺——就像我第一次看到它时那样。

而它带给我的那种绝望和悲伤,每一次“对视”,我都感觉更加清晰一分,那感觉……熟悉得令人心惊。就像……就像内心深处,我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某种底色。

一个可怕的推测逐渐成形:这个白影,是“我”。是某个未来时间点上的“我”。在凌晨三点三十三分,死在了这间卧室里,死在了这个位置,面朝着这面镜子。

而我现在每晚看到的,是那个死亡瞬间的“时空回波”。是那个绝望的“我”,在临死前留下的强烈印痕,被现在、恰好住进这个“能量褶皱”点、并且处于类似精神状态(恐惧、脆弱、高度敏感)的“我”,不断地、一次性地接收、观测到。

所以它准时出现,所以它行为固定,所以它充满绝望,所以它只存在于特殊的“观测窗口”——那面镜子,所以物理设备无法记录。

我看到的,是未来自己的死亡过程。每晚一次,准时上演,无法阻止。

这个结论带来的恐惧,远超之前所有对未知鬼怪的惧怕。那是源于既定命运的、深入骨髓的寒意。我已经死了。或者说,我注定要死在这里,死在这个时间,以这种方式。

巨大的绝望瞬间吞噬了我。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床沿,连手指都无力动弹。原来那白影的绝望,就是我自己的绝望。一个无限循环的、关于死亡的预告。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远处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投来微弱而诡异的光。

在彻底的寂静和黑暗中,一个微小的、叛逆的火花,突然在麻木的心底闪了一下。

如果……如果这个白影,真的是来自“未来”的我的“回波”……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未来”并非完全不可改变?

这个“回波”之所以能被现在的“我”观测到,是不是正因为,在“那个”未来里,“我”在临死前,留下了某种极其强烈的、跨越时间的信息?而这个信息的目标,或许就是“现在”的我?

警告?还是……求救?

“救救……我……”

这几个字,如同蚊蚋,从我干涩的喉咙里挤了出来。是对谁说的?对那个白影?对未来的我?还是对现在这个濒临崩溃的自己?

我不知道。

但一股奇异的力量,随着这个念头的升起,开始重新注入我的四肢百骸。我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即使命运已经写好,我也要亲手把它擦掉,哪怕只能改写一个标点。

我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打开灯,刺目的光线让我眯起了眼睛。我走到那面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但眼神重新燃起一丝火苗的人。

“听着,”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对着那个每晚准时出现的、未来的亡魂,一字一顿地说,“不管你是谁,不管那是怎么回事。我不会让它发生。”

从那一刻起,我的行动有了新的方向。我不再是被动地恐惧和记录,而是开始主动地调查和“干预”。

我首先再次彻底检查了卧室。这一次,目标更加明确。那个死亡瞬间,会导致死亡的原因是什么?意外?疾病?还是……其他?

电路老化?我请了假,找来电工彻底检查了卧室乃至整个房子的线路,更换了所有老旧开关和插座。煤气泄漏?我检查了全屋,这房子不通管道煤气,只有电磁炉。突发疾病?我去了医院,做了全面体检,结果显示除了神经衰弱和轻度焦虑,一切正常。

排除了这些常规可能性,剩下的选项更加令人不安。

我开始调查这栋房子的历史。原房东的信息中介语焉不详,我只知道他们移民得很匆忙。我去了市政档案馆,查阅这片区域的建筑记录和过往业主信息。这房子建成超过六十年,换过几任主人,记录断续,没有发现明显的凶杀或横死记录。

但在一份泛黄的旧报纸电子档案的角落里,我找到了一则几十年前的简短社会新闻。报道称,在本街区一栋住宅内(门牌号模糊,但特征描述与我这栋房子高度吻合),一名独居男子因长期精神压抑,最终在凌晨时分……报道在这里残缺了,关键信息缺失。

独居。凌晨。精神压抑。

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心里。

难道这是一个循环?每一个独居于此,陷入精神困境的人,都会触发这个死亡回波,最终走向同样的结局?

时间在调查和焦虑中一天天过去,每晚三点三十三分的“约会”依旧雷打不动。但现在,当我再看向镜中的白影时,恐惧之下,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悲哀,是愤怒,还有一种与命运对抗的决绝。

它的轮廓,似乎真的越来越清晰了。甚至能隐约看到,那团白雾的中心,有类似面部五官的、更深的阴影在凝聚。那绝望感也几乎凝成了实质,每次“对视”,都让我胸口发闷,喘不过气。

死亡的脚步,更近了。

我必须采取更激进的行动。既然无法从源头上阻止“那个时刻”的到来,那么,就改变“那个时刻”我所在的位置!

第十五天晚上,我决定不在卧室过夜。我在客厅的沙发上铺好被子,反复检查了客厅的门窗。这里没有镜子,视野开阔。就算它出现,我看不到镜子,它也无法直接出现在我身后——根据之前的经验,它的出现位置似乎与卧室那个特定的点绑定。

我带着一种近乎胜利的心情,在沙发上躺下。也许,就这么简单?只要离开那个房间……

凌晨,三点三十三分。

我再次准时醒来。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那熟悉的、冰冷的注视感冻醒的。

它就站在沙发背后。

那股寒意,穿透了靠背,直接浸透了我的骨髓。我的心脏骤停了一秒,全身的汗毛倒竖。

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客厅里光线昏暗,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我看到……沙发背后的空气中,悬浮着一团模糊的白色光影。比在卧室镜子里看到的要淡一些,轮廓也更虚散,但它确实在那里。无声无息,面朝着我。

“啊——!”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连滚带爬地翻下沙发,手脚并用地冲到墙边,拍亮了客厅的大灯。

灯光下,沙发背后空空如也。

我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睡衣。逃离卧室,无效。它的出现,与卧室那个物理位置无关,只与“我”有关。它锁定的是我这个人。

无论我在哪里,在房子的哪个角落,凌晨三点三十三分,它都会准时出现在我身后。

这个认知,彻底粉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第二天,我做出了一个更极端的决定。我要离开这栋房子。哪怕只是暂时。

我订了市中心一家连锁酒店的房间,十八楼。我想,足够的距离和高度,或许能切断这种诡异的联系。

下午,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个行李包,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栋压抑的老房子。坐在驶向市区的出租车里,看着窗外流动的城市景象,阳光照在脸上,我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近乎虚脱的轻松。

酒店房间干净、整洁、现代化,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街景。没有任何老旧的家具,没有镜子正对着床。我特意检查过。

我吃了顿像样的晚餐,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至少今晚,我能睡个好觉。

也许是连日的疲惫,也许是精神暂时放松,我很快就睡着了。

然后……

一种极致的冰冷,将我冻醒。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炸开。我不用看时间就知道,它又来了。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酒店房间遮光窗帘效果很好,只有门缝底下透进来一丝走廊的灯光。借着这微光,我看到了对面黑色电视屏幕里,模糊映照出的影像。

我自己,躺在床上,惊恐地睁大眼睛。

而在我模糊的影像身后,悬浮着一团熟悉的、模糊的白色人影。

它跟来了。

跨越了距离,跨越了空间,如同命运本身,如影随形。

电视屏幕里的它,似乎比在老家卧室镜子里看到的,更加凝实了。那面部五官的阴影,几乎能看出一个扭曲的、痛苦的轮廓。

深深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我。无论我逃到哪里,都逃不掉。那个时刻,那个结局,注定会发生。

我放弃了挣扎,闭上了眼睛,任由那冰冷的绝望感包裹全身,直到它如同前些夜晚一样,在某一刻悄然退去。

第二天,我沉默地办理了退房,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那栋灰扑扑的老房子。打开门,熟悉的腐朽和灰尘味道扑面而来。这一次,它不再仅仅是令人不适,更像是一种死亡的气息。

我认命了。

也许,这就是我的结局。像旧报纸上那个模糊记载的男子一样,在这栋房子的某个凌晨,走向毁灭。

我不再做无谓的抵抗。白天浑浑噩噩地度过,晚上则安静地等待三点三十三分的降临。我与镜中的白影,形成了一种诡异而悲哀的“默契”。我们每晚“对望”,感受着那份共同的、来自未来的绝望。

它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了。现在,我已经能比较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穿着某种浅色(也许是白色)衣服的人形,身材与我相仿。面部的五官虽然依旧模糊,但那种极致的痛苦和绝望,几乎要冲破镜面,弥漫到整个房间。

我们像隔着时间河流的两个溺水者,一个在源头挣扎下沉,一个在下游目睹全过程,却无能为力。

直到那天下午。

我在清理书房最后一个角落时,挪开了那个沉重的、一直靠墙放着的旧书柜。书柜背后,墙壁上,有一块颜色略微不同的区域,像是后来填补过的。而在那块墙皮的下方,靠近踢脚线的地方,我发现了一个东西。

一个很小、很旧的、金属外壳的笔记本。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直觉告诉我,这东西不寻常。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捡起来,吹掉上面的灰尘。金属外壳已经有些氧化,触手冰凉。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它。

里面的纸张泛黄发脆,字迹是一种陌生的、略显潦草的钢笔字。

开始几页是一些日常琐事的记录,看起来像是日记。但很快,内容变得诡异起来。

“三月十日,晴。又梦到了那个影子,站在我身后。醒来一身冷汗。这房子果然不干净么?”

“三月十五日,阴。凌晨又醒了,看时间,三点三十三。该死的,怎么又是这个时间?镜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眼花了吧。”

“三月二十二日,雨。不是眼花!它就在那里!在我身后!白色的!我看清了!它……它好像……”

笔迹在这里变得剧烈颤抖,墨水洇开一片。

后面几页,记录者似乎陷入了极大的恐惧和混乱,字迹难以辨认,断断续续地写着“逃不掉”、“跟着我”、“为什么是我”、“绝望”……

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手也开始发抖。这经历……太熟悉了!

我快速向后翻,直到最后几页。笔迹似乎稳定了一些,但透着一股死寂的平静,仿佛记录者已经接受了某种命运。

“四月五日。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它不是鬼。它是‘我’。”

看到这一行字,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如同被重锤击中。

“我查阅了所有能找到的资料,提出了一个假说……时空回波。强烈的死亡瞬间的信息,被卡在了这个房间的时空结构里……后来的观测者,在符合特定条件时,就能接收到……我看到的,是我自己未来的死亡瞬间……”

“它之所以越来越清晰,是因为那个‘未来’的时刻,正在逼近。我和‘它’,正在时间线上汇合。”

“我尝试了所有方法,离开房子,去很远的地方……但没用。它依旧会出现。这意味着,无论我逃到哪里,最终的死亡地点,可能……不,注定,就是这间卧室。那个回波的源头,就在这里。”

“那么,如果无法逃避死亡,能否……改变死亡的原因?”

“那个白影,它出现的位置,它的姿态……我反复观察,它似乎……是面对着镜子的。它的‘脸’,朝着镜子的方向。如果那是临死前的我,我在看什么?或者说,我在看……‘谁’?”

日记在这里中断了几页。再次出现字迹时,显得异常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

“四月十日。我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这个‘回波’的本质是信息,是‘观测’,那么,强大的、反向的‘观测’,或者说……‘干预’,能否影响它?”

“今晚,我决定不再只是看着它。我要……触碰它。”

“也许我会死。也许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但无论如何,这比坐以待毙要好。”

“致未来的,或许也会看到这本笔记的‘你’。如果你也陷入了这个循环,记住,我们看到的,是注定的‘结果’,但导致结果的‘过程’,或许还有改变的可能。关键在于……那个瞬间。”

笔迹到此,戛然而止。

后面是空白页。

我捧着这本沉甸甸的、来自未知前人的笔记,浑身冰冷,如同坠入冰窟。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噩梦。这是一个跨越了时间的、绝望的循环。上一个陷入者,得出了和我几乎一样的结论,并且,他采取了行动。他要去“触碰”那个白影。

然后呢?他成功了吗?还是……他的行动,本身就成了构成那个死亡结果的一部分?

他最后提到的——“那个瞬间”。

是指死亡瞬间?还是指……白影出现的瞬间?凌晨三点三十三分?

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念头,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冲进了我的脑海。

既然逃离无效,既然注定要面对。

那么,就像这位“前辈”一样,主动出击!

不是消极地观测,而是主动地……交互!

我要在今晚,三点三十三分,当白影再次出现在镜子里时,不是恐惧地回头或开灯,而是……转身,直接面对它!去触碰那个来自未来死亡的幻影!

这个决定带来的,不是恐惧,反而是一种奇异的平静。像是终于走到了悬崖边,不再挣扎,而是准备纵身一跃,看看底下究竟是深渊,还是或许存在的、一线生机。

夜幕如期降临。

我平静地吃了晚餐,洗了澡,甚至看了一会儿电视。时间接近午夜,我走进卧室,关掉了所有的灯,只留下床头一盏光线昏黄的小夜灯。

我坐在床上,背对着镜子,静静地等待着。

心跳很平稳。大脑异常清醒。我在脑海里一遍遍预演接下来的行动。三点三十三分,醒来,看向镜子,确认白影出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转身,伸手,触碰它。

无论发生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世界彻底安静下来。房间里,只有我平稳的呼吸声,以及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细微的“滴答”声。

“滴答。”

“滴答。”

“滴答……”

像死亡的倒计时。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无法抗拒的困意袭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沉入黑暗。

然后,准时准点。

那股冰冷的、令人汗毛倒竖的注视感,如同精准的针尖,刺破了我浅薄的睡眠。

我猛地睁开眼睛。

第一个动作,就是看向床对面的梳妆镜。

它在那里。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那不再是一团模糊的白雾,而是一个几乎可以称之为“实体”的人形。穿着浅色的、像是睡衣或袍子的东西,身形与我一般无二。它的面部,虽然依旧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光晕般的模糊中,但我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那扭曲的、极度痛苦的五官轮廓——

那分明,就是我自己的脸!

未来某个时刻,濒死的,我自己的脸!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恐惧,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就是现在!

没有一丝犹豫,积蓄了整晚的力量瞬间爆发。我像一只矫捷的豹子,猛地从床上弹起,不是向前,而是借着床垫的弹力,用尽全身力气,向着身后——那个冰冷源头的方向,全力撞了过去!同时,我的右手五指张开,狠狠地抓向那白影所在的位置!

我的计划,根本不是触碰。

是撞击!是打破!是改变它出现的位置和姿态!我要用现在这个“我”的身体,去强行干预那个“未来回波”的定格瞬间!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扭曲。

在我转身、腾空、撞击的过程中,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镜子。

镜子里,映照出的景象,让我灵魂都在战栗。

镜中,那个清晰无比的、代表着未来死亡的白影“我”,在我身后一步远的位置,也正做出了一个动作——它似乎,也正向着前方,向着现在这个“我”的位置,扑了过来!

它的脸上,那惊愕的表情,凝固了。

不是它在扑向我。

而是……现在的我,扑向了它所在的位置。

现在的我,与未来的“回波”,在时间和空间上,于这一个精确的点,重叠了!

我的身体,穿过了原本是虚空的位置。

没有碰到任何实体。

但……

我感觉到,我的手掌,抓住了一件东西。

一件冰冷的、柔软的、类似布料的东西。

同时,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我的手臂,凶猛地冲进了我的大脑。

不是画面,不是声音,是一种纯粹的、混乱的“感知”。

极致的冰冷。

喉咙被扼住的窒息感。

心脏被撕裂的剧痛。

无边无际的黑暗。

还有……一种强烈的、不甘的、试图扭转什么的……意念!

“改变它!”

一个无声的嘶吼,在我的意识深处炸开。

“砰!”

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肩膀和手肘传来一阵剧痛。但我顾不上这些,猛地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只有我狼狈地摔倒在地的身影。

那个白影,消失了。

不,不是简单的消失。

是……没有了。

房间里,那股萦绕了半个多月的、无形的冰冷和压抑,也随之一扫而空。空气仿佛都变得清新了起来。

我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浑身都被冷汗湿透。大脑因为那股信息流的冲击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我……成功了吗?

我改变了那个“回波”?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手里,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刚才那抓住什么东西的触感,真实得可怕,但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只有残留在我脑海里的、那个未来“我”临死前的痛苦感知,以及那股强烈的不甘意念,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我挣扎着爬起来,靠在床边,看着那面恢复正常的镜子,心有余悸。

白影,今晚没有再出现。

第二天,凌晨三点三十三分,我没有醒来。一夜无梦到天亮。

第三天,第四天……白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它消失了。彻底地。

仿佛之前近二十个夜晚的恐怖循环,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的噩梦。

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我依旧住在这栋老房子里,但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已经散去。我开始真正地收拾、整理,尝试着在这里生活下去。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我手臂上,摔倒时磕碰的淤青慢慢消散。但我偶尔会在半夜莫名惊醒,不是因为白影,而是因为脑海里会突然闪过那股窒息的痛苦,或者那个无声的嘶吼——“改变它!”

我改变了“回波”,是否就意味着,我改变了那个注定的“未来”?

那个白影所代表的死亡结局,是否已经被成功规避?

我不知道。

也许,我只是强行打断了那次“观测”,暂时驱散了那个“回波”。而那个死亡的“因”,是否依然在未来的某个节点等待着我?

又或者,我的那次疯狂撞击,那种强烈的、不甘的意念,已经通过某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反向传递给了“过去”(或者说那个形成回波的死亡瞬间),从而真正地…扭转了时间线上的一个死结?

没有答案。

我只知道,我还活着。

镜子里,只有我一个影像。

只是,偶尔在深夜独自洗漱时,看向那面椭圆形的梳妆镜,我会不由自主地停顿一下,目光落在自己身后那片空荡荡的区域。

那里,曾经站着一个来自未来的、绝望的我。

而现在,那里空无一物。

仿佛在无声地询问。

询问我,询问未来。

那个白色的影子,是彻底消失了,还是仅仅……暂时隐没于时间的长河,等待着下一次,与某个特定观测者的……不期而遇?

我打了个寒颤,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拍打脸颊。

抬起头,镜中的我,脸上湿漉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以及,一丝深深的、无法抹去的疑虑。

我还活着。

但那个站在我背后的白影,真的……永远消失了吗?

CC读书推荐阅读:百亿豪门穿兽世,投喂对象抢疯了边疆小卒的逆天崛起以死谢罪?重生后全宗门跪求原谅晚来情谊深二次元之斩神调包后,狼山小公主大杀四方宠爱太多太难选离婚吧,别耽误我泡小鲜肉万界保管员:开局穿梭机被曝光修为尽废后,我被逼退出宗门处处找茬?侯府小姐我不当了婚礼当天,老公朋友圈官宣白月光了穿越古代,我被团宠了瘸腿大师姐带着宗门飞升了海贼:这个海军强到离谱黑神话西游:神佛!吃俺老孙一棍圣子大人没有心我到民国当间谍周易哲学渣了腹黑女后我的诸天无限流,从要你狗命开始气运被夺后,她虐哭宗门所有人医妃归来:重生嫡女杀疯了!断亲单开族谱,柔弱表小姐不好欺神医娘亲一出门,各地大佬追着宠斗罗:穿成唐三姐姐后我封神了长相思之寒柳依依九叔:简化金光咒,晒太阳就变强女神异闻录:书与命运的彼方废材巫女的鬼怪们港综:称霸香江从庙街开始娱乐:息影五年!我的女粉丝全是一线明星?港综:普通道士?随手就是五雷咒超兽武装:轮回者的系统无拘无束游走诸天快穿:病娇反派又被宿主撩迷糊了斗罗:趁雪帝落难,忽悠她做老婆被宗门诬陷后大师姐杀疯了武夫借剑无限之我的金主真难哄爱与租约快穿:满级大佬,在线追夫爱情公寓:我的幸福生活烧火丫鬟嫁东宫:太子,求你疼我薅光系统羊毛后,她飞升了古墓新娘,冥王宠得心慌慌你人皇幡都冒邪气了,还装赘婿?AI说:卷什么?躺平才可能躺赢特种姐妹穿七零,给列强亿点震撼
CC读书搜藏榜:这个宗门大有问题承光集亮剑:团长听我解释,我真是群演穿书:救赎疯批男主后,剧情崩了什么?我和二狗子杀遍了诸天hp:和德拉科相爱相杀的那些年先来一碗荔枝膏快穿:宿主为远离小黑屋一路狂奔网游之幻兽使混沌万化诀一吻定情,总裁的天价影后穿书后踢开男主,抱紧反派大腿穿成狗后我靠舔攻略了五条悟重生复仇:我与夫人分天下鬼故事合集录红色王座圣骑士编年史1961刚刚入职的我获得了系统报告帝君,您的下属又想搞恋爱脑药神,从我不是药神开始蜜之仇九尾灾荒年:娘子有空间,婆家宠上天仙缘无双传晚来情谊深游云惊凤不求长生,只为称帝几度夕阳生HP:救世主今天又在消极怠工我隔着月亮,慢慢回头望火影:岩石巨人吊打高达兔兔生存记夜夜笙歌,公主殿下专宠暗卫白描情书邪修师妹拯救了全宗门赛博朋克:战争步行者插翅难逃,又被疯批世子逮回去了为君倾心绝世冥王妃网游——屠龙巫师八零大佬别虐了,夫人才是白月光美漫:从疯人院毕业后做蝙蝠侠凤朝华快穿之女配咸鱼人生皇女请回家偏执!疯批!真千金是朵黑莲花重生清冷貌美少年练习生后去选秀我在相声社团当团宠千户待嫁幸好正当时重生之千金小姐养成系
CC读书最新小说:全球数码时代之超级驯兽师鬼灭之刃:开局救下香奈惠神都斩妖人邂逅之旅毒妃重生:摄政王的掌心宠凤冠覆霜:乱世情仇绝世青龙武魂绛帐谋带着游戏在异世界开糖水铺子三界姻缘簿快穿:炮灰他又乖又软【快穿】小漂亮又被疯批强制爱了我,物理学恶魔,开局炖了皮冻凡渊之巅托雷英奥特曼前夫联盟:我的救赎修罗场道崩之日火影:博人穿越过去改变未来重生八零,兵王的通魂小媳妇综影视穿成苏培盛:苏妃也是妃宁安如梦:燕临天下,宁宁别想逃原神:风囚婆婆永远不是妈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一往情深从摆摊开始,我在古代卖名着戟天传八零女中医:极品小姑带娃进城了神探狄仁杰风云再起重生之味觉主宰:虚拟美食帝国通天箓:我在诡异世界重修道统余生请多指教:柳叶刀痕朕的白月光竟是女娇郎逆命之混沌主宰穿七零,沈医生女扮男装一路高升重生后,我靠收集仇恨值成了全球冷焰与暖阳我的异世界独奏曲九霄御心诀四合院,何雨柱死后百年附身重生即使穿越异世界,学霸也和常人不错吻豪门继承人后,大佬他失控了吞鬼化孽,五庙神藏,道果升仙阙庭春秋沪上钟鸣谜案穿四合院当傻柱,帮贾家全靠嘴帮医学生穿古反杀失败勇闯丧尸世界诛仙之蜀山传人入伍即巅峰,海军求我别努力了小娇娇逃不掉,禁欲总裁夜夜癫我在八零当后妈,嫁山里汉宠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