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母只是钱小玉的亲家,还是钱小玉看不上的亲家,而她,自从嫁进陈家,她就和钱小玉朝夕相处。
“李翠花,你给我等着。”于母愤怒的吼道。
陈希气死人不偿命,从口袋里掏出自行车票,屈指弹了弹自行车票。“唉!亲二婶就是亲二婶,瞌睡来了有人给送枕头。”
于母气急败坏瞪着陈希,那原本属于她的自行车票,现在却落到陈希手中,不甘心,太不甘心,伸手想要抢,陈希却举高手。
“还我。”于母又要抢,陈希比她高,她一个老太太,腿脚又不利索,不敢跳起来抢,万一自行车票没抢回来闪到了腰就得不偿失。
“还你?这是你的东西吗?”陈希讽刺道。
“我和李翠花达成共识,她把自行车票给我,这张自行车票就是我的。”于母霸道的说道。
“可惜,可惜啊!现在这张自行车票是我的了。”陈希惋惜的说道。
“陈希。”于母快要气死了。
“想要自行车票,其实也不难,就看你想要自行车票的决心了。”陈希话锋一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母问道。
“意思就是,你去把钱小玉给杀了,我把自行车票给你。”陈希直白道。
于母愣住,一脸惊恐。“你……杀人犯法?挑唆杀人,你也犯法。”
“不敢?”陈希问,于母沉默,谁敢,反正她不敢,陈希耸耸肩,说道:“那就没办法了,你和这张自行车票无缘了。”
陈希说完,迈步离开。
于母气得脑袋晕眩,愤怒的瞪着陈希的背影,直到陈希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于母才准备离开,刚迈出一步,被人偷袭,后颈传来一阵痛,眼前一黑倒地。
陈希回到家,杨子安问道:“你把他送去陈家老宅了?”
“没有。”陈希摇头,去压水器旁,压水洗了把脸。
“那你把他送去哪里了?”杨子安好奇的问。
陈希抹了把脸,看向杨子安。“你很关心他?”
杨子安怔忡一瞬。“我关心的不是他,我关心你。”
陈希听到杨子安说关心她,脸色有些不自然,脸颊升温。“我把他挂树上了。”
“挂树上?”杨子安诧异,问道:“挂树上做什么?”
“挂树上安全。”陈希回答,野外求生,树上比地上安全。
“真是这样吗?”杨子安不信,睚眦必报的陈希,不可能轻易放过陈英雄,更不会为了安全将人挂在树上。
“顺便折磨他。”陈希这话句是发自肺腑之言。
“你不怕他从树上掉下来摔死?”杨子安问道。
“掉不下来。”陈希说道,想了想,又说道:“掉下来也摔不死。”
摔伤,摔残,她就不敢保证。
“万一饿死了呢?”杨子安又问道。
陈希瞪眼,没好气的说道:“这么担心他死,你去给他送饭,就挂在山上那棵歪脖子树上。”
杨子安不语,陈希一言不合就生气。
陈希洗了脸,洗了手,去葡萄架下坐,伸手摘了一颗酸葡萄,这葡萄真不是一般的酸,还是后世的葡萄甜。
酸归酸,陈希能接受,别看这一串串的葡萄成熟了,只酸不甜,鸟都不吃。
陈希起身,找了个篮子,拿着剪刀,剪了满满一篮子的葡萄。
“你是要拿去换菜,还是拿去卖?”杨子安问道。
“酸不拉几的葡萄,你愿意掏钱买?”陈希斜睨一眼杨子安,剪下一串葡萄给杨子安。
杨子安不爱吃酸的,敬谢不敏。“谢谢,我不馋。”
“是不馋?还是怕酸?”陈希也不勉强,将葡萄放进篮子里,剪刀给杨子安。“我出去一趟。”
杨子安接过剪刀,看着陈希顶着太阳提着篮子出院子。
陈希黑,不是没道理,干活被晒黑正常,不干活也没白,总顶着大太阳往外跑,能白吗?
杨子安脑海里浮出,陈希白的模样,想着想着,想成了长发飘飘的样子。
长发飘飘?杨子安猛然一震,屈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他真是疯了,越想越离谱了。
“哥……”陈语捂着肚子,蔫巴巴的从屋里出来。
敛起思绪,杨子安赶忙上前,站在陈语面前,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肚子……痛……”陈语可怜兮兮的望着杨子安,额头溢满冷汗,不像是装的,陈语也不会装病。
杨子安伸手想扶陈语,又怕陈语攻击,对陈语说道:“等着……我去叫……你哥。”
陈希没走远,杨子安跑到院门口,大声喊:“陈希。”
陈希回头,杨子安语速急促。“你三妹病了。”
“病了?”陈希不敢耽误,立刻转身回跑。
陈希抱回来,见陈语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陈希将篮子塞给杨子安,指责道:“你怎么不抱她回屋?”
“我不敢。”杨子安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怕她攻击我。”
陈希了然,跑到陈语面前,将蹲在地上的陈语扶起,看着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陈语,担忧不已。“小语,哪里不舒服?”
“肚子……”陈语虚弱的开口,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陈希身上。
陈希抱住她,看向杨子安,质问道:“你给她吃什么了?”
“你确定她是吃坏肚子了?”杨子安反问。
“她肚子痛,不是吃坏痛子是……”陈希的声音戛然而止,经痛……不是,陈语来过大姨妈吗?
别说陈语,好像原主也没来过,她们三人,只有陈情正常……不是,她和陈语不正常吗?
陈情来大姨妈早,她和陈语来大姨妈晚,这应该也正常吧。
这个年代,大多女子都营养不良,有些女子二十岁才第一次来大姨妈,她们才十八岁。
看陈语的样子,应该是来了,那就只剩下她了。
不是,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她现在的身份是男人,不好当着杨子安的面,手把手教陈语。
“那个,现在这个时候,我姑婆应该在卫生室,你去卫生室找我姑婆,你就告诉她,陈语病了。”陈希将杨子安支走。
杨子安没迟疑,推着自行车离开。
陈希立刻去灶房烧水,然后带陈语去茅厕,和她想的一样,陈语来大姨妈了。
陈希从空间里拿出卫生棉,耐心的教陈语使用,浪费了好几个陈语才学会,总算是学会了,陈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空间里有很多卫生棉,等姑婆来后,她再支走杨子安,给陈语用安睡裤,陈语的情况,最好用安睡裤。
至于怎么自理用过的安睡裤,她去山上挖个深点的坑埋了就是,万一被人挖出来,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陈希又去给陈语煮了碗红糖姜汤,盯着陈语喝完,陈希才让她躺下休息。
“小语怎么了?”姑婆一脸担忧的问。
“姑婆,别担心,小语没事。”有杨子安在,陈希没说明陈语的情况,拉着姑婆进陈语的屋。
杨子安担心陈语,却没跟着进陈语的屋,男女大防,他不是陈语的亲哥,边界感还是要有。
陈希却防着杨子安,进屋后就插上门闩,将姑婆拉到床边,低声说道:“小语来大姨妈……不是,是月事。”
闻言,姑婆松了口气,喜上眉梢。“总算来了。”
“要不,你给她看看。”陈希说道。
“帮她处理好了?”姑婆问道,见陈希点头,姑婆没多问,给陈语把脉,确定没事后,她才吐出一口浊气,瞪陈希一眼。“你也是,不说清楚,害我担心死了。”
“姑婆,我为了支走杨子安才让他来找您,难道您要我说,杨同志,我三妹初来月事,她没经验,我要帮她处理,你回避一下。”陈希打趣的说道。
姑婆嗤笑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都没来过,你有经验?”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路吗?”陈希梗着脖子说道,原主没经验,可她不是原主,来自后世的她,可以说是经验丰富。
姑婆摇了摇头,对陈希说道:“你守着小语,我去准备月事用的东西。”
“姑婆,不用,我都准备好了。”陈希说道。
姑婆惊讶。“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有备无患嘛。”陈希说道,她能说,她空间里多的是吗?
姑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肚子痛,知道给她喝什么吗?”
“知道。”陈希点头。
姑婆没继续这个话题,拍了拍陈希的肩膀,转身去开门。“小语没事,我就回卫生室,卫生室里有个伤员在等着我。”
“好。”陈希没留人。
“照顾好小语。”姑婆对陈希说道。
“知道了。”陈希送姑婆到院门口。“姑婆,您慢点走。”
姑婆加快脚步,背对着陈希,挥了挥手。
陈希转身,杨子安站在她身后,吓了一跳。“杨子安,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你三妹怎么了?”杨子安是真的担心陈语。
陈希扒开杨子安,朝屋里走去。“小语没事。”
杨子安跟在陈希身后追问。“什么病?”
“没生病?”陈希有些难为情,她现在的身份是男人,两个大男人讨论女性的生理问题,合适吗?
杨子安还想追根溯源。“那为什么……”
“杨子安,你很闲吗?”陈希打断杨子安的话。
关心陈语的身体,这是善心,她感激他,但是,她都说了,陈语没事,他还追根溯源深问,边界感呢?
“我关心你三妹。”杨子安凝眉。
“我谢谢你的关心,我再说一遍,她没事,接下来我来照顾她,你该干嘛干嘛。”陈希踏进陈语的屋子,砰的一声将屋门关上,还插上门闩。
杨子安盯着紧闭的屋门,隐入沉思,他的关心太激进了吗?引起陈希的负面情绪,陈希该不会误会他对陈语有什么企图吧。
这可不是好现象,他只是单纯的将陈语当成妹妹,真要说企图,也是对陈希有企图。
他要不要解释清楚?这种事能解释清楚吗?
杨子安烦躁地按压着太阳穴。
李翠花先回家,骑着陈兵的自行车,风驰电掣般朝三大队去。
树下,陈英月穿着布拉吉,坐在摇椅上,惬意的听着收音机,白皙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跟着收音机的旋律而敲动着。
“英月。”李翠花喊道。
听到李翠花的声音,陈英月不悦的皱了皱眉,却没睁眼,继续听收音机里的音乐。
李翠花累得满头大汗,将自行车停在院门口,看到享受的陈英月,羡慕嫉妒恨啊!
她只比陈英月大一岁,看着却比陈英月苍老许多,真羡慕陈英月的好命,出生在富裕的陈家,又是嫡出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
第一任丈夫,陈家远房表亲,也姓陈,家里条件一般,被老爷子一路扶摇直上,娶了陈英月后,老爷子更是给足资源,陈英月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后来他出事了,陈英月又嫁给了王天明。
看看陈英月现在过的日子就知道王天明对她极好,一个二婚女人,还带着孩子,王天明视她如珍宝,真是好命。
再看看自己,李翠花无比心酸,老天爷真不公平,陈英月被老天爷眷顾,而她则被老天爷遗弃。
“英月,出大事了,你还有心情听收音机。”李翠花忍无可忍,上前将收音机关掉。
“二嫂,你干什么?”陈英月很不悦,睁开眼睛瞪了一眼李翠花,又要去开收音机,却被李翠花按住她的手。
李翠花常年干农活,手很粗糙,陈英月的手,细腻柔若无骨,李翠花又是一阵心酸。
“英月,陈希同意陈情和江旺财的婚事了。”李翠花急切的说道。
陈英月没什么情绪。“同意就同意呗,陈情都和江旺财私奔了,指不定陈情肚子里都怀上江旺财的种了,不嫁给江旺财,她还能嫁给谁?二嫂,不对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陈情的婚事了?”
“我关心的不是陈情的婚事,我关心的是老爷子藏起来的……”
“二嫂。”陈英月打断李翠花的话,眼底立即迸射出凌厉的寒芒,低声提醒道:“隔墙有耳。”
李翠花咬牙,现在是上工时间,大家都在赚工分,谁有陈英月这么清闲,还隔墙有耳咧!李翠花敢保证,陈英月家附近的邻居都在勤奋的赚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