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水深陷在无边的黑暗里,像被塞进一口深不见底的棺材
疼痛还在啃噬她的骨头,那股狂暴的力量在她身体里东冲西撞,像一头关在铁笼里的疯兽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又冷又硬,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是她无数次在脑海深处听到的机械提示音
“林洛水,”那声音说,“别再抵抗了,与我融合吧”
是烬,那个被林深称为“它”的存在
它的语气异常平静,却直刺人心,“融合后,我会修复你残破的身体,让你重新强壮起来,就像从未受伤一样,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林洛水的意识飘在黑暗中,恐惧和疲惫让她本能想躲
“融合?这太荒谬了……那样我还能是我吗?”她在心里挣扎着问
但烬的声音紧追不舍:“你没得选,因为我就是你,或者说,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在你心里,那道让你失控的声音,都是我”
这像一颗大锤砸进她的回忆里——每次要发疯前,脑海总响起一道冰冷指令,原来不是意外,是她的“另一面”在作祟
犹豫的念头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黑暗中,一丝奇异的暖意从身体深处涌上来,烬的声音带着诱惑:“看,时间正在带走你的命,不融合,我也会慢慢吞掉你,就像河水冲走一粒沙子”
林洛水感到一股巨大推力,意识“哗啦”一下冲破水面,她猛地睁开了眼!
内室的光线昏暗,只透进一点月光
林深正半跪在床边,指尖压在她心口位置,那双冰冷专注的眼眸瞬间转向她
“你醒了?”他低低地问,声音沉稳如旧
林洛水的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但声音出奇地坚定:“出去”
她几乎是用气音挤出命令,“离开这里,马上”林深眉头皱了一下,像在计算什么,但看她鲜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光,他终究没多说
身影一闪,他已退到门口之外,轻轻将门掩上
门外的寒风透进来,又被他无形的气息拦住
只剩林洛水自己,屋里静得可怕,她闭上眼,心里默念:“烬,开始吧”
下一刻,一股火热的力量从心口猛地炸开!
皮肤滚烫如熔岩,赤红色的光晕从她身体里迸出,整个内室被映照得像点了一盏灯笼
她的头发原本是苍白如雪,但此刻一根根被染成了淡粉色为主的主色调,中间夹杂着深黑的丝缕,像是樱花沾了墨水
发际处,“啪”的一声轻响,一枚小小的星形发饰凭空出现——一半鲜红,一半墨黑,尖角锐利
眼睛睁开时,是摄人心魄的鲜红色,比熔岩更深邃
她撑起胳膊坐直身子
身上的旧衣撕裂,化作光尘消散,新的装束浮现:深蓝似夜的上衣,配上纯白的衬衫领口,一条殷红色的领带系在颈间,如凝结的血迹
双手自然地伸开,黑手套从手腕包裹到指尖,严丝合缝
那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流动,伤痛成了过去,灵魂如换新鼓,沉重而鲜活
门外,林深静立不动,感知着屋里那熟悉的狂暴气息被一种全新的掌控力取代
床榻不再震动,只有林洛水缓缓站起时,鞋跟轻踩地砖的声响——像宣告一种新生,也像隐藏了更深的风暴
天边的夜色依旧凝重,冷意包裹着小院
无人说话,但黎明前的黑暗中,多了两个清醒的身影在各自等待未来的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