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陵的封土堆在晨光中愈发巍峨,夯土上的荒草带着晨露,顺着山势蔓延,像极了这位帝王当年拓土千里的磅礴气势。
宋安宁三人踩着被岁月磨得温润的石阶登顶,站在陵前平台上,指尖能触到碑刻上模糊的纹路,耳畔仿佛还能听见千年前朝堂上的钟鼓之声。
“刘彻这一生,是把‘雄才大略’四个字刻进了骨子里的。”宋安宁望着眼前厚重的封土,声音里满是敬畏,“十六岁登基,接手的是文景之治攒下的充盈国库,可他从不是守成之君,一上位就敢打破‘和亲避战’的旧例,铁了心要把匈奴的气焰压下去——这份魄力,纵观千古帝王,没几个能比。”
圆圆蹲下身,指尖拂过陵前散落的碎石,补充道:“他不光敢打匈奴,还把大汉的版图扩到了极致!派张骞出使西域,打通丝绸之路,让大汉的丝绸、瓷器远播异域;平定南越、闽越,把岭南纳入版图;征服朝鲜设四郡,连西南夷都归顺了大汉,那时候的大汉,东到朝鲜,西至葱岭,南抵南海,北达漠北,真正是四方来朝的盛世模样!”
欧春芳抱着胳膊,目光望向远方的天际,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可他这盛世,也是用血汗堆出来的。打匈奴打了几十年,大军出征一次就耗费无数粮草钱财,百姓赋税越来越重,到了晚年,国库空虚,流民增多,再加上巫蛊之祸牵连无辜,大汉差点就撑不住了。好在他晚年幡然醒悟,下了轮台罪己诏,承认自己的过错,才没让文景之治的家底彻底败光——这份认错的勇气,比许多帝王的功绩都难得。”
“功过自有千秋评说,但他为大汉挣来的底气,永远都在。”宋安宁站起身,声音沉了些,“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统一了思想;改革币制、盐铁官营,攥紧了国家经济命脉;设太学、养人才,让大汉的文化代代相传。哪怕有过错,可他让‘汉’这个字,成了华夏民族最骄傲的印记,这份功绩,后世永远都忘不了。”
圆圆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他这一生,活得太用力了,既要守祖宗基业,又要开疆拓土,既要镇朝堂纷争,又要护万民安稳,连晚年都要承受丧子之痛、弥补自己的过错。或许在旁人眼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背后的孤独与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元封元年封禅泰山时,他站在山顶俯瞰天下,该是既辉煌,又孤单吧。”
三人站在陵前,久久没有说话。
晨风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与泥土的厚重,像是在回应她们的话语,也像是在诉说这位帝王一生的波澜壮阔。暖阁里的刘彻,此刻正攥着酒杯,心里满是期待,指尖不自觉地敲击着案几——他倒要看看,后世之人会送给他什么宝贝,能不能比卫青那“马上三件宝”更惊艳。
宋安宁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取出一卷沉甸甸的锦缎,轻轻放在陵前的石台上。锦缎铺开时,带着淡淡的墨香,上面竟是一幅巨大的地图,线条清晰,标注详尽,边缘还绣着精致的云纹,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寻常物件。
“武帝陛下,这是后世为你绘制的大汉版世界地图。”她指尖顺着地图上的线条轻轻摩挲,声音温柔又恳切,“图上不仅标清了大汉如今的疆域,还有西域诸国、匈奴腹地,甚至连远方的异域大陆都有标注;更重要的是,大汉境内所有的矿藏位置,金、银、铜、铁、煤、盐,都一一标在了上面,哪里有铁矿能铸兵器,哪里有盐矿能稳民生,哪里有金矿银矿能充国库,一目了然。”
欧春芳与圆圆在一旁静静颔首,三人对着汉武陵深深鞠了一躬,那份跨越千年的敬意与期许,随着晨风弥漫在陵前的每一寸土地上。
她们转身离去,身影渐渐隐入林荫深处,而石台上的地图,忽然泛起一阵耀眼的微光,凭空飘起,穿越时空,稳稳落在了后宫暖阁中——刘彻面前的案几上。
暖阁里的欢声笑语瞬间凝固。刘彻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瞳孔骤然紧缩,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放在案几上,酒液溅出些许都浑然不觉。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案几前,双手颤抖着展开锦缎地图,目光扫过上面的线条与标注,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是……”
地图上,大汉的疆域被清晰勾勒,从长安到西域,从漠北到岭南,每一座城池、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山脉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西域诸国的位置、匈奴的王庭所在,甚至连远方陌生的大陆轮廓,都跃然纸上。
而最让他震惊的,是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旁边用小字写着“铁矿”“金矿”“银矿”“盐矿”“煤矿”,遍布大汉各地,连偏远的西南夷、河套地区都有标注。
“铁矿!这里有铁矿!”刘彻的指尖落在河套地区的一处标记上,眼中满是狂喜,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仲卿,你看!河套之地不光能抵御匈奴,还有这么多铁矿!有了铁矿,就能铸更多的兵器、更多的铠甲,将士们出征,就能多些保障!”
他的指尖又飞快地划过地图上的盐矿标记,语气愈发激动:“还有盐矿!民以食为天,盐是百姓生活的根本,也是国家的重要财源!之前盐铁官营,可好些地方找不到优质盐矿,百姓只能吃粗盐,国库也少了一笔收入,现在好了,这么多盐矿,既能让百姓吃上好盐,又能充实国库,真是太好了!”
卫青、卫子夫与卫少儿也连忙凑了过来,盯着地图上的标注,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卫青征战多年,最清楚大军出征的短板——兵器不足、铠甲短缺,而这一切,都需要铁矿来支撑;国库空虚,粮草不济,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怎么能安心打仗?可这张地图,竟把大汉境内的矿藏都标了出来,简直是上天赐予大汉的珍宝!
刘彻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金矿、银矿,指尖微微颤抖,眼眶渐渐泛红。
他之前早已从宋安宁的视频中得知,自己日后为了打匈奴,耗尽了国库,差点把大汉打崩,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克制着出征的念头,一边安抚百姓、减轻赋税,一边悄悄攒家底,就是怕重蹈覆辙。可他心里清楚,攒家底太慢了,匈奴虎视眈眈,根本等不起,他无数次深夜难眠,都在琢磨怎么才能快速充实国库、增强军力。
现在,这张地图摆在他面前,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有了这些矿藏,他就能大量开采铁矿,铸造兵器铠甲,让大汉铁骑的装备更精良;开采金矿银矿,充实国库,让大军出征有足够的粮草钱财;开采盐矿,保障民生,稳定国家财源——有了这些,他再也不用怕国库空虚,再也不用克制自己的雄心,日后打匈奴,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既能彻底打服匈奴,又能守住大汉的盛世,不让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好!太好了!”刘彻猛地攥紧拳头,声音里满是畅快与激动,眼眶里的泪水差点掉下来,“后世之人有心了!这份礼物,比任何金银珠宝、奇珍异宝都珍贵!有了这张地图,大汉的国威定能更盛,匈奴再无翻身之日,百姓也能安居乐业,文景之治的盛世,定能再续百年,甚至更久!”
卫子夫看着刘彻欣喜若狂的模样,眼中满是欣慰,轻声道:“陛下,这是大汉的福气,也是百姓的福气。有了这些矿藏,日后征战、民生都有了保障,您也能少些操劳了。”
卫少儿也连连点头,语气里满是赞叹:“这般详尽的地图,连矿藏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后世之人真是聪慧,这份心意,太厚重了。”
刘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落在身旁的卫青身上,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卷起地图,双手捧着,郑重地递到卫青面前,语气里满是信任与期许:“仲卿,这张地图,朕交给你了!”
卫青一愣,连忙躬身接过地图,入手沉甸甸的,不仅是锦缎的重量,更是帝王的信任与大汉的未来。他紧紧攥着地图,抬头望向刘彻,眼中满是郑重:“陛下放心,臣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定能妥善处理好此事!”
“朕信你。”刘彻拍了拍卫青的肩膀,语气愈发恳切,“你先带着地图,挑选些可靠的将士,悄悄去探查这些矿藏的位置,务必确认标注的准确性。探查清楚后,立刻回报给朕,朕会下令在各地设立专门的开采机构,派专人管理,既要尽快开采矿藏,充实国库、铸造兵器,又要安抚当地百姓,不能惊扰民生,更不能让贪官污吏趁机中饱私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图的方向,语气里多了几分决绝:“铁矿优先开采,铸更多的兵器、铠甲、武刚车,装备到军中,让我大汉铁骑的战力再上一个台阶;盐矿也要尽快投产,保障百姓的生活,同时增加国库收入;金矿银矿暂时放缓,先以铁矿、盐矿、煤矿为主,稳扎稳打,慢慢积累家底——朕再也不会像后世那般急功近利,一定要把根基打牢,再彻底扫平匈奴,让大汉的江山永远稳固!”
卫青听着刘彻的话,心里满是敬佩与感动。他知道,帝王能克制自己的雄心,稳扎稳打为大汉谋长远,这份远见与担当,比任何战功都重要。他躬身行礼,语气铿锵有力:“臣遵旨!臣明日便挑选精锐将士,秘密启程前往各地探查矿藏。臣定会亲自带队,仔细核对每一处标注,绝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也绝不惊扰百姓,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陛下一份详实的探查报告!”
“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刘彻看着卫青沉稳坚毅的模样,心里满是欣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今日真是双喜临门!既有卫青的‘马上三件宝’,又有这能定大汉根基的矿藏地图,还有后世的佳酿相伴,朕真是太高兴了!待仲卿探查清楚矿藏,咱们就开工开采,不出三年,朕定能让国库充盈,将士精锐,到时候,咱们就挥师北上,彻底打服匈奴,让他们再也不敢踏入大汉半步!”
暖阁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之前的些许遗憾与担忧,都被这份来自后世的馈赠冲得烟消云散。刘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醇厚的酒液下肚,暖遍四肢百骸,胸腔里的豪情壮志被彻底点燃,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自信。
卫青也端起酒杯,敬向刘彻,语气坚定:“陛下放心,臣定与将士们同心同德,开采矿藏,操练大军,待陛下下令之日,定能横扫漠北,护大汉江山安稳,不负陛下信任,不负后世之人的惦念!”
卫子夫看着二人意气风发的模样,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端起面前的小半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心里满是欣慰——有这样的帝王,这样的良将,大汉的盛世,定会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