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层柔软的纱,轻轻裹住蒙德城。晚风里带着果酒的甜香和青草的气息,温迪牵着迪特里希的小手,趁着守卫换岗的间隙,轻巧地从城墙下的阴影里溜了进去。夜色成了他们的掩护,连温迪帽檐上的羽毛都染了几分暗调,只余那双翠绿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像藏了星光。
“巴巴托斯大人,我们去哪呀?”迪特里希紧紧跟着温迪的脚步,小身子贴着墙根,在错落的房屋间悄咪咪穿梭。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檐角栖息的夜鸟,说话时连呼吸都放轻了,小手还下意识攥了攥温迪的衣角。
“去天使的馈赠。”温迪回头冲他眨了眨眼,指尖轻轻勾住小家伙的手,步子又快了些。晚风卷起他的披风下摆,扫过石板路上的细碎花瓣,带起一阵极轻的声响。
“唔?你都被通缉啦怎么还记着喝酒?”迪特里希猛地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意外,连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些,又赶紧捂住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他眼里,天使的馈赠就是温迪最爱的酒馆,现在都被通缉了,居然还想着这个?
“诶呀,才不是,是有别的事,你到了就知道啦。”温迪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里带着点神秘,脚步却没停,拉着他继续往酒馆的方向走。他才不会说,其实顺便想蹭杯苹果酒,主要还是要带小家伙看“惊喜”。
“好吧。”迪特里希虽然还有点疑惑,但还是乖乖跟上,小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只发出极轻的“嗒嗒”声。
很快,两人就到了天使的馈赠后门。迪特里希低头看了看自己——温迪找了块浅灰色的布,把他的小脑袋和肩膀裹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再看温迪,不仅把帽子压得更低,还拉了块深色围巾遮住半张脸。他忍不住小声嘀咕:“迪特里希不是小偷,巴巴托斯大人也不是……”说完,还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确认这件事。
“诶嘿,我们进去吧。”温迪弯起眼睛笑了笑,酒馆门口挂着的暖黄色灯笼,把他的侧脸映得格外柔和,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帽檐上那根羽毛都仿佛沾了暖意。迪特里希看着这副模样,心里像被灌满了甜甜的苹果酒——他家巴巴托斯大人真是太好看了,这辈子他只喜欢巴巴托斯大人一个!
“哇啊,我喜欢巴巴托斯大人——”小家伙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里满是雀跃,小手还用力晃了晃温迪的手指,眼底亮得像落了星星。
“诶呀呀,怎么突然喜欢我啦?”温迪被他直白的话逗得笑出了声,指尖轻轻刮了下他的小鼻尖,才拉着他的小手,轻轻推开了天使的馈赠那扇木门。
门刚推开,热闹的气息就涌了出来——酒馆里人不少,但每张脸迪特里希都熟悉。靠窗的位置,琴团长正端着一杯果汁,和对面的迪卢克说着什么;吧台边,凯亚手肘撑着台面,正笑着跟旅行者空比划;派蒙则浮在空的肩膀旁,手里还抓着一块甜甜花酿鸡,吃得不亦乐乎。现在,再加上他和温迪,刚好凑成了一圈熟面孔。
“诶呀?!”迪特里希先是一愣,湛蓝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下意识就把目光投向温迪。一看见琴团长,他心里瞬间慌了——琴团长可是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现在温迪还在通缉令上呢!
“温迪哥哥你快躲起来,我给你打掩护——”迪特里希急得声音都变尖了点,他可不想现在就让他的巴巴托斯大人“狼……狼狼入狱”?好像是这么说的吧,他记不太清了,但总之就是不能被琴团长发现!他立刻张开小小的双臂,像只护着宝藏的小兽,牢牢挡在了温迪身前。
可他没注意到,身后的温迪已经抬手,慢悠悠地摘起了披风和围巾,露出了原本的模样,连嘴角的笑意都没减几分。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迪特里希阁下?”
迪特里希身子一僵,缓缓回头,正好对上琴团长看过来的目光——琴团长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还有一丝藏不住的笑意,显然早就看到他们了。
琴团长看到迪特里希的瞬间,握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震惊。今早发现小家伙不见时,她的心瞬间揪紧——城外有风魔龙盘旋,四处都透着不安,她立刻派了不少人在城里搜寻,却连一点踪迹都没找到。碍于城外的危险,又不能大规模调派骑士外出,只能让几位持有神之眼的骑士悄悄去找,可直到现在都没传来消息。她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了好几遍,等空回来就请他帮忙,却没想到,自家这个让人牵挂的小眷属,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呜……琴团长,你不要抓温迪哥哥~”迪特里希见琴团长盯着他们,心里的慌意更甚,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小小的身子还往后缩了缩,却依旧牢牢护着温迪的衣角。他不想让巴巴托斯大人被抓,也舍不得让琴团长为难,委屈的情绪涌上来,眼圈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鼻尖都泛了红。
“诶呀,小迪特里希这是怎么了?”一旁的派蒙早就飘了过来,圆圆的脸蛋上满是疑惑。她绕着迪特里希转了一圈,又看了看温迪,没明白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哭了——琴团长看着也没要生气的样子呀,而且温迪不是经常来这里喝酒吗?怎么今天小迪特里希这么紧张?
这时迪特里希才后知后觉地看向琴团长身边的空和派蒙,琥珀色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小脑袋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彻底懵了。
他盯着空搭在吧台上的手,又看了看浮在旁边啃着点心的派蒙,突然冒出一个“惊天”念头——琴团长这是早就布好了局,连“犯罪同伙”旅行者和派蒙都一起抓住了?
想到这里,他悄悄松了口气,又赶紧绷紧小脸,把温迪护得更紧了些。在他心里,既然“同伙”都被抓了,琴团长应该就不会再抓他的温迪哥哥了吧?毕竟“犯人”已经够多了呀!他偷偷抬眼瞄了瞄琴团长,心里既期待又紧张,连攥着温迪披风的小手都冒出了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