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内,空气仿佛骤然被抽紧,只剩下两人交织的、
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温枝雾被白夜这个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侵略性和宣誓主权意味的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唇瓣上还残留着他霸道吮吸带来的微麻触感,腰间被他铁箍般的手臂紧紧禁锢着,
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彻底标记。
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方才惊鸿一瞥,
她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门外那一闪而过的、
再熟悉不过的瘦削身影——苏言!
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棘手感瞬间涌上温枝雾心头。
她好不容易才让那个敏感自卑的少年卸下一点点心防,
在摩天轮上才有了些许进展,此刻被白夜这么一搅和,
以苏言的性格,不知道又会缩回那个坚硬的壳里多久!
她下意识地就想用力推开身前的男人,想去追那个可能已经心碎离开的少年。
然而,她的细微挣扎和那一瞬间的分神,立刻被白夜精准地捕捉到。
他眼神一暗,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非但没有松开,
反而惩罚性地在她柔软的下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感,随即才缓缓松开她的唇瓣,
但额头依旧紧紧抵着她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看够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
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未消散的戾气,
“还是在担心外面那个,被你特殊关照的‘小学弟’?”
温枝雾心头猛地一跳,抬起眼眸,直直撞入他近在咫尺的瞳孔。
没有了金丝眼镜的阻隔,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清晰地倒映出她此刻有些凌乱的模样,
也毫不掩饰地翻涌着浓烈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占有欲。
他果然看到了苏言!而且,他刚才那一系列举动,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在宣示主权,在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击碎苏言那点刚刚萌芽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白夜,你!”
温枝雾蹙起精致的眉头,语气带着一丝愠怒,想质问他为何要如此。
“我什么?”
白夜冷声打断她,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狎昵的意味,
轻轻抚过她微微红肿、泛着水光的唇瓣,仿佛在擦拭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眼神却锐利地剖析着她每一丝情绪,
“让他看清楚现实,不好吗?免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生,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可笑的妄想。”
温枝雾用力推开他,这次用了些力气,终于将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那股因计划被打乱而升起的不悦:
“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他好不容易才……”
“你和他不是没关系吗?”白夜不依不饶,向前一步,
再次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语气带着咄咄逼人的酸意,
“既然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要在乎我对他做了什么?还是说……你心疼了?”
他看着温枝雾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焦躁,心底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
她越是在意那个小子,他就越是要将她牢牢锁在身边。
温枝雾看着他此刻明显不对劲的状态,那双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暗沉得吓人,知道不能再刺激他。
她迅速权衡利弊,强行压下立刻去找苏言解释的冲动,
脸上换上了一种无奈又带着点娇嗔的表情。
“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她放软了声音,主动上前一步,伸出双臂环抱住白夜精瘦的腰身,
将脸颊贴在他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白大褂上,语气带着刻意的委屈,
“不过是因为他妹妹生病,我看着可怜,才会连带着多关心他一些。
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就像你对你的普通患者一样,仅此而已。”
她抬起眼,小鹿眼中漾着水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刚刚都被他看到了,你还不满意?真不知道你这醋吃得是哪门子邪风,莫名其妙。”
“我吃醋?”白夜被她倒打一耙,气极反笑,但看着她主动投怀送抱,
紧绷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地软化了几分。
他紧紧回抱住她,将脸埋在她馨香的发间,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
“你陪了他一整天,从早到晚。而我,只能趁着这点缝隙,宣示一下我的存在。
就这样,你还要向着他?”
他抱得那么紧,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哪怕知道她此刻的温顺可能只是安抚,哪怕清楚自己或许只是她鱼塘中的一尾,他也贪恋这片刻的、虚假的拥有。
“好了好了,”温枝雾拍了拍他宽阔的背脊,语气温柔,
“你快去忙吧,我累了,先回家等你,好不好?”
白夜却执拗地抬起头,眼神恢复了部分清明,但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送你出去,看你上车。”
他必须亲眼确认她离开医院,他怕他一转身,这个女人就会回头去找那个小学弟,
用她那套蛊惑人心的手段去安抚、去解释。
温枝雾心中无奈,知道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同意。
白夜亲自将她送到医院门口,目送着她坐上驾驶座。
直到那辆红色的跑车汇入车流,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他依旧站在原地,
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车内。
温枝雾脸上的温柔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烦躁和算计。
她看了一眼后视镜,确认白夜的身影已经不见,立刻沉下心,拨通了苏言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喂,姐姐。”
电话那头,苏言的声音传来,带着刻意压抑的平静,
却掩盖不住那股冰冷的疏离感和一丝哽咽的沙哑。
完全没有之前接到她电话时的雀跃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