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风“进攻”的命令下达时,柳城城楼上的混乱,达到了顶点。
“跑啊!高将军死了!”
“隋军杀过来了!那个怪物……那个怪物能隔空杀人!”
“快关城门!不对,快打开城门,我们降了!”
高氏的守军,在亲眼目睹了家主被一击秒杀的神迹之后,斗志已经彻底崩溃。他们本就是地方豪强的私兵,平日里欺压百姓还行,真到了生死关头,忠诚度根本不值一提。此刻主心骨已死,哪里还有半点抵抗的念头。
有的扔下兵器想逃,有的跪地想降,有的则呆立原地不知所措,乱哄哄地挤作一团,完全失去了指挥。
城墙上,一名高氏的老将试图稳住局面,他拔出腰刀,声嘶力竭地吼道:“都给老子站住!谁敢逃,老子先砍了他!咱们还有近万人,城墙高大,未必……”
“啪!”
话还没说完,身旁一名年轻的士兵直接一盾牌砸在他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去你娘的!你没看见家主怎么死的吗?那可是半步宗师啊!被人家一槊钉死!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抵抗?”
那士兵说完,直接扔掉手中的兵器,对着城下跪了下去,高声喊道:“隋军的爷爷们!小的愿降!小的愿降啊!”
这一跪,如同推倒的第一块骨牌。
“我也降!”
“别杀我!我投降!”
城墙上,数百名士兵纷纷跪倒,哭喊声此起彼伏。
而那些契丹人,则更加直接。
首领大贺咄罗在看到高突勃尸体的那一刻,就知道大势已去。他脸色铁青,一把扯住身边还在发愣的副将,怒吼道:“撤!快撤!回草原去!不要管那些汉人了!”
他可不想留在这里,给那个能一矛钉死半步宗师的怪物陪葬。草原上的勇士可以战死,但绝不能白白送死!
“可是族长,咱们的兄弟还有一半在城外……”副将犹豫道。
“管不了了!能跑多少是多少!”大贺咄罗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传令下去,所有人向北门撤退!快!”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城楼上,契丹人急着要下城逃跑,而高氏的守军则乱作一团,有的想守,有的想降,双方在狭窄的城墙上发生了拥挤和冲突。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一名契丹骑兵挥舞着马鞭,抽打着挡路的高氏士兵。
“你们这些草原蛮子,把我们害成这样,还想跑?”
有高氏士兵不忿,抓住那契丹人的衣襟。
“找死!”
契丹人拔刀便砍,那士兵躲闪不及,手臂被斩断,惨叫着从城墙上滚落。
这一刀,彻底点燃了混乱的火药桶。城墙上,高氏士兵和契丹人竟然自己先厮杀起来,甚至有人被自己人推下了城墙,摔成一滩肉泥。
而城外,一万多如狼似虎的幽州军,已经发起了冲锋。
“轰隆隆……”
大地震动,马蹄声如雷。
烟尘漫天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巨浪,向着柳城翻滚而来。
刘猛一马当先,他没有骑马,而是靠着自己强横的肉身和先天境界的脚力,迈开双腿,如同一头人形巨兽,冲在最前面。
他的每一步踏下,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他身上的重甲,足足有八十斤重,但在他身上,却仿佛轻若无物。
他手中那柄开山大斧,斧刃宽如门板,在阳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挡我者死!”
刘猛一声咆哮,声如炸雷,震得前方的敌兵耳膜生疼。
他体内的《金钟罩》全力运转,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他的皮肤,在这一刻变得如同精铁铸就,坚不可摧。
挡在最前面的,是高突勃留在城外的一支约两千人的部队,他们本是用来和城内守军互为犄角的,此刻却成了第一波被冲击的对象。
这些高氏私兵,在看到自家主帅惨死,以及那如同山崩海啸般冲来的幽州军时,已经吓破了胆。
“列阵!快列阵!”
一名高氏的队正,试图组织防线。他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对着身边的士兵大喊。
然而,士兵们的手在颤抖,脚在发软。他们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冲来的刘猛,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降了!我们降了!”
“别杀我!”
不少人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饶。
但刘猛没有丝毫停顿。将军的命令是“进攻”,不是“受降”。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最猛的姿态,凿穿敌人的阵型,为后续大军打开通路!
“破军斩!”
刘猛一声暴喝,手中的开山大斧高高扬起,随即如同泰山压顶般,狠狠劈下!
“噗嗤!”
斧刃过处,三名挡在前方、还试图举盾抵挡的敌兵,连人带盾,被直接劈成了两半!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洒了周围一地。破碎的内脏和肠子,混合着泥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啊——!”
周围的敌兵,被这血腥而暴力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纷纷后退。
刘猛势不可挡,如同一辆高速行驶的战车,硬生生地在敌人的阵型中,撞开了一条血路。
他的斧法,是秦风根据《破军刀法》为他量身改编的《破军斧法》,招式大开大合,刚猛无俦。
“劈山!”
一斧劈下,一名敌兵的头盔连同头颅,被直接劈成两半。
“断流!”
横扫一斧,三名敌兵的腰身被齐齐斩断,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
“崩岳!”
刘猛一斧砸在地上,巨大的力量让地面都震动起来,周围十几名敌兵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刘猛趁机冲上,一斧一个,如同砍瓜切菜。
他身后的三千先锋军,紧随其后,手中的横刀,毫不留情地砍向那些还在犹豫、或是试图反抗的敌人。
“杀!”
“为将军效死!”
“杀光这些叛贼!”
这些幽州军士兵,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将军的神威,给了他们无穷的勇气。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破军刀法》,一招一式,简单直接,却招招致命。
“劈山!”
一刀劈下,便是一颗人头落地。
“断流!”
横扫一刀,便是一条手臂冲天而起。
“破阵!”
直刺一刀,便是一个敌兵被刺穿胸膛,倒地不起。
高氏的军队,几乎没有形成任何有效的抵抗,就被这股钢铁洪流,冲得七零八落。他们哭喊着,哀嚎着,四散奔逃。
“妈呀!这些隋军是怪物吗?”
“他们的刀法……怎么这么厉害?”
“我不想死!我投降!”
战场,在开战的瞬间,就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一名高氏的老兵,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此刻,他看着那些如同死神般收割生命的幽州军,手脚冰凉。
“这……这不是普通的府兵……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喃喃自语,随即扔掉手中的长矛,转身就跑。
然而,他刚跑出几步,一道刀光闪过。
他的头颅冲天而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随即重重地落在地上,滚出老远。
一名幽州军士兵收刀而立,冷冷地看着那具无头尸体,淡淡道:“逃兵,杀无赦。”
与此同时,战场的左右两翼。
周通率领的两千人马,如同一把铁钳,从左侧包抄过来。
“兄弟们!跟我冲!别让刘猛那家伙抢了所有功劳!”
周通瓮声瓮气地吼道,他手中的铁盾如同一堵墙,挡在最前面。
“盾击!”
周通猛地冲撞,手中的铁盾狠狠地砸在一名敌兵的脸上。
“咔嚓!”
那敌兵的鼻梁骨当场碎裂,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倒了身后好几个人。
“列阵!铁壁阵!”
周通身后的士兵,迅速举起盾牌,排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壁,向前推进。
“啊——!”
敌兵们试图用长矛刺穿盾墙,但那些盾牌都是精铁打造,长矛刺上去,只能留下一个白点。
反倒是盾墙后面的幽州军,趁机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出横刀,将那些敌兵一个个捅成了筛子。
右翼,王虎率领的两千人马,则如同一群幽灵,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敌军的侧后方。
“兄弟们,将军说过,战场上要灵活应变。咱们不跟他们硬碰硬,专挑落单的砍!”
王虎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麾下的士兵,都是秦风精心挑选出来的,身手敏捷,擅长偷袭和暗杀。
“分散!三人一组!”
王虎一声令下,两千人马瞬间化整为零,如同一群饿狼,扑向那些试图逃跑的敌兵。
“噗嗤!”
一名敌兵刚跑出几步,背后就被一刀捅穿。
“啊——!”
另一名敌兵回头想看,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线,随即头颅滚落。
王虎的部队,如同附骨之疽,专门收割那些溃散的敌人,让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三路大军,如同三把尖刀,从不同的方向,将高氏的军队切割得支离破碎。
不到一刻钟,城外的战斗,就已经接近尾声。
两千高氏私兵,死伤过半,剩下的全部跪地投降。
而秦风,则亲率五百亲卫营,已经绕过了溃散的敌军,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直插柳城的城门!
“放箭!快放箭!”
城楼上,终于有高氏的将领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弓箭手。
“射!都给老子射!射死那个秦风,赏千金!”
然而,城墙上的弓箭手,此刻手都在抖。他们看着城下那个如同神魔般的身影,根本不敢瞄准。
稀稀拉拉的箭雨,从城墙上射下。
然而,这些箭矢,对于身披精良铠甲,又修炼了内功的亲卫营士兵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举盾!”
“叮叮当当!”
士兵们举起手中的圆盾,箭矢落在上面,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却连盾牌的油漆都未能刮掉几片。
而秦风,更是连盾牌都懒得举。
他纵马驰骋在最前方,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金色罡气。所有射向他的箭矢,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之内,便会自动偏转,或是被无形的罡气震得粉碎,化作木屑纷纷扬扬地洒落。
宗师之威,恐怖如斯!
“这……这还是人吗?”
城楼上,一名弓箭手看着这一幕,手中的弓“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瘫坐在地,眼中满是绝望。
转眼间,秦风已经冲到了吊桥之下。
护城河宽约三丈,河水浑浊,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吊桥已经被拉起,厚重的城门紧闭,门后还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那是守军在用巨木顶住城门。
“将军,吊桥拉起来了!”王虎在他身旁喊道。
“无妨!”
秦风冷哼一声,双腿在马腹上一夹,坐下那匹神骏的战马长嘶一声,竟然人立而起,随即猛地向前一跃!
“驾!”
这一跃,足足跃出了三丈之远,直接越过了宽阔的护城河,重重地落在了吊桥之上!
“轰!”
战马的四蹄落在吊桥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整座吊桥都在颤抖。
城楼上的守军,看着这一幕,全都呆住了。
“他……他连马一起跳过来了?”
“这是什么轻功?”
“不对……这根本不是轻功……这是妖术!”
秦风稳稳地站在吊桥上,抬头看向城楼。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那些守军。
被他目光扫过的士兵,只觉得如坠冰窖,浑身发冷,竟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开!”
秦风舌绽春雷,内力灌注于手中的横刀,对着拉起吊桥的巨大铁链,猛地一刀劈下!
“铛——!”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那比成人手臂还要粗的精铁锁链,竟然被他一刀,从中斩断!
断裂的铁链,如同灵蛇般在空中甩动,发出“呼呼”的破空声。
“嘎吱——轰隆!”
失去了锁链的牵引,沉重的吊桥,带着巨大的势能,轰然砸下,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激起漫天烟尘。
城门洞内,正在用巨木顶门的守军,被这巨大的震动吓得魂飞魄散。
“完了……完了……他进来了……”
一名士兵喃喃自语,随即扔下手中的巨木,转身就跑。
“别跑!都给老子站住!”
一名高氏的将领想要阻止,但根本无济于事。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内,恨不得爹妈少生两条腿。
“开门!快开门!”
“我们投降!别杀我们!”
城门内,传来守军绝望的哭喊声。
“轰隆!”
厚重的城门,在内部被打开。
城门,洞开!
秦风一马当先,第一个冲入了城门洞。
黑暗的城门洞内,数十名守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秦风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纵马而过。
“亲卫营,随我杀进去!”
“杀!”
五百亲卫营,紧随其后,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卷入了柳城之中。
城内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逃窜的士兵和惊慌失措的百姓。
“隋军杀进来了!”
“快跑啊!”
许多高氏的士兵,看到秦风那如同神魔般的身影,直接就吓得跪地投降。
“我降!我降!”
“爷爷饶命!”
而那些试图逃跑的契丹人,则成了亲卫营最好的靶子。
“别让那些草原蛮子跑了!”
“追!”
亲卫营的士兵们,施展着秦风传授的轻功,速度比那些骑着马的契丹人还要快上一筹。
一名契丹骑兵,拼命地抽打着马匹,试图逃向北门。
然而,他刚冲出百步,身后就传来破空声。
“噗嗤!”
一柄飞刀,准确地刺入了他的后心。
那契丹人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栽落,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亲卫营的士兵们,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地咬住敌人的尾巴,手中的横刀,不断地收割着生命。
不到半个时辰,柳城内的战斗,便已尘埃落定。
高氏的核心力量,几乎被屠戮殆尽。逃出城的契丹人,也不过寥寥数百,狼狈地逃回了草原,一路上丢盔弃甲,再也不敢回头。
当秦风骑着马,缓缓登上柳城的城楼时,城内城外,已经插满了黑色的“秦”字大旗。
那些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在宣告着这座城池新的主人。
这座盘踞在辽西走廊上数百年的重镇,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便宣告易主。
秦风站在城楼上,俯瞰着脚下的柳城。
街道上,到处都是跪地投降的士兵。亲卫营的士兵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收缴武器,清点俘虏。
远处,浓烟升腾——那是高氏府邸被点燃的烟火。
秦风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卢楚和赵才,在周通等人的“保护”下,也进入了城中。他们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闻着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两人的胃里都是一阵翻江倒海。
他们打过仗,也见过死人。
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摧枯拉朽,如此一边倒的战争。
秦风的军队,其战力之强,纪律之严明,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尤其是秦风本人,那阵前一掷,钉杀高突勃;马上一跃,越过护城河;挥刀斩断铁链的英姿,更是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这一刻,他们心中最后一点反抗的念头,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跟这样的怪物作对,跟这样一支虎狼之师作对,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卢公,赵公。”
秦风的声音,从城楼上传来,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两人身体一颤,连忙抬头望去。
只见秦风站在城楼的最高处,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脚下,是高突勃那死不瞑目的头颅——那是刘猛从城外带回来的“战利品”。
秦风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笑意,却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这座城,现在姓秦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你们,可有异议?”
“不……不敢!”
卢楚和赵才,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青砖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这一次,他们是真心实意地,臣服了。
秦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看向城外那片刚刚经历过血战的土地。
夕阳西下,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血红色。
而在那血色的夕阳下,一万多幽州军将士,正在打扫战场,收拢俘虏。
秦风知道,这只是开始。
营州,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真正的大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