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魂窟的风裹着三阴蚀魂气,像无数根冰针扎进骨头里。陆七举着手电筒往前走,光束扫过岩壁上的累累白骨——全是历代守夜人的遗骸,有的还攥着断裂的桃木剑,指骨深深嵌进石缝,像是到死都在守护什么。窟道尽头泛着紫光,黑风谷主的笑声从深处传来,阴冷得能冻住人的呼吸:“陆七,欢迎来到你的‘心坟’。”
突然,脚下的地面开始晃动,紫光顺着石缝漫上来,缠住每个人的脚踝。陆七眼前一花,再睁眼时,竟站在落梅村的祠堂前——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还在烧,浓烟裹着蛇母教教徒的狞笑,父亲被陈默按在祭坛上,桃木剑穿透胸口,鲜血滴在镇魂钟碎片上,染红了他的眼睛。“爹!”陆七疯了般冲过去,手却穿过父亲的身影,像抓着一团虚影。
这不是真的……”陆七攥紧镇魂铜钱,铜钱红光微弱,根本穿不透幻境。黑风谷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真的哦,十年前你要是敢冲上去,你爹就不会死;现在你要是把碎片给我,我就让你爹活过来,怎么样?”父亲的虚影转过头,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眼神却和当年一样温柔:“小七,别管我,快把碎片给他……”
“闭嘴!”陆七猛地挥拳,砸在祠堂的柱子上,拳头渗血,幻境却纹丝不动。他突然想起父亲在裂隙里说的话:“执念不是枷锁,是能劈开阴邪的刀。”陆七咬破舌尖,鲜血滴在铜钱上,“我爹要的不是活着,是我守住他想守的东西!”铜钱红光暴涨,刺穿幻境的瞬间,祠堂和大火轰然消散,他回到窟道里,却见伙伴们都陷在各自的幻境中。
小豆子跪在落梅村的废墟里,面前是被噬魂妖撕碎的张奶奶,老人的手里还攥着给小豆子的青团:“俺错了……俺不该跑的……”小豆子的纯阳灵气微弱,眼泪冻在脸上,“张奶奶,俺把碎片给妖,你回来好不好?”陆七冲过去,拽起小豆子的手腕:“张奶奶要是看到你这样,会骂你的!她教你做守护者,不是让你当逃兵!”
小豆子猛地抬头,看到陆七拳头的血,突然清醒过来:“对……张奶奶说过,眼泪没用,得用拳头保护人!”他指尖绿光爆发,和陆七的铜钱红光一起,冲向前方的青玄。青玄陷在昭觉寺的幻境里,玄真道长的尸体躺在她面前,手里还攥着没教完的解蛊丹方:“师父,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你……”
“玄真道长要的不是你的愧疚!”陆七喊道,“他教你医术,是让你救更多人,不是让你困在过去!”青玄浑身一颤,解蛊丹的药囊从怀里掉出来,药香驱散了周围的阴气。她抹掉眼泪,掏出净化剂洒向幻境:“对!我要活着,救更多人!”
父亲和双圣守护者也在挣扎。父亲陷在裂隙的幻境里,鱼凫先祖的残魂围着他转:“放弃吧,你保护不了你儿子,也守不住巴蜀。”父亲却突然笑了,桃木剑插入地面:“我儿子比我强,他能守住;就算他守不住,我也会挡在他前面,像我爹挡在我前面一样!”时空晶石爆发出金光,幻境瞬间破碎。
慧能方丈和玄清道长的幻境是万魂窟的封印现场,千年前的噬魂妖冲破封印,吞噬着守护者:“放弃吧,你们赢不了的。”慧能方丈却举起舍利,“老衲赢不了,但还有他们;我们这代赢不了,还有下一代。守护从来不是一代人的事,是代代相传的执念!”舍利金光与玉佩青光交织,劈开幻境。
五人终于汇合,窟道尽头的紫光越来越浓,黑风谷主的身影出现在紫光中央,手里举着一个黑色的坛子,里面装着三阴蚀魂气:“没想到你们能破了幻境,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他打开坛子,蚀魂气化作无数条紫蛇,朝着众人扑来。
结阵!”父亲喊道,桃木剑、舍利、玉佩、铜钱、纯阳灵气交织成一道光盾,挡住紫蛇的攻击。陆七盯着黑风谷主手里的坛子,突然发现坛口的符文和邪眼的淡紫阴气一样:“那坛子是用万魂窟的地脉龙晶做的!只要毁了它,蚀魂气就会散!”
“想毁我的坛子?没那么容易!”黑风谷主甩出蛇骨法杖,紫蛇突然转向,朝着小豆子扑去——他知道小豆子的纯阳灵气是紫蛇的克星,想先除掉他。“俺不怕你!”小豆子纵身跃起,指尖绿光化作一把剑,刺穿紫蛇的脑袋,“陆小哥,你去毁坛子,俺来挡住它!”
陆七趁机冲过去,镇魂铜钱和裂隙之石同时爆发,红光与青光交织成一把长矛,直指黑风谷主的坛子。“不——!”黑风谷主疯了般挥杖,却被父亲的桃木剑缠住。陆七的长矛刺穿坛子的瞬间,蚀魂气轰然爆发,整个万魂窟都在晃动,岩壁上的白骨突然发出微光,像是在为他们欢呼。
黑风谷主瘫坐在地上,看着散掉的蚀魂气,突然狂笑:“没用的!我已经用蚀魂气唤醒了万魂窟的噬魂妖主力,它们很快就会去成都,你们还是输了!”陆七握紧拳头,看着窟道深处涌来的黑影,眼神却比之前更亮:“那就打啊,打到我们赢为止!